牛遠的潛臺詞,根本就是在說,‘哲遠鎮守府’私通妖族。
這在這個時代,是個天大的罪名。
是禁忌!
是一旦被定性,九族夷滅的下場。
是絕對不可容忍的叛徒行為!
所謂蠻荒妖眾,指的就是如今的妖族里的五天柱級別字號的妖族勢力‘百萬大山,蠻荒之林’。
這一支,在妖族里,歷史悠久,從‘神朝時期’,就是制造妖禍的主力。
屠城掠人,妖焰猖狂。
九次妖戰,光是蠻荒妖眾手里沾染的人類強者之血,便足以染紅四海天河。
可以說,兩者之間,是千萬年累積的宿仇、世仇、死仇!
而焚天宗對于‘敵對妖族’的態度,一貫是殺,殺,殺。
絕不容情!
從焚天祖師時代就是如此。
他們從入宗第一天開始,接受的教育也都是同妖族不兩立。
而現在,堂堂地方鎮守府竟可能和妖族之間有瓜葛。
一但確認為真,只怕是這最近百年,焚天宗最大的丑聞了。
傳出來,都要被潯州另兩家超級宗門把肚皮笑破的。
而見到江離的反應,牛遠也是苦笑。
當初他知曉后,何嘗不是如此,肝膽都快嚇裂了。
只是有些事情,往往只有你知道后,才觸目驚心。
而為了怕江離疑他污蔑,他在也隨后,原原本本的把事情交代了一下。
原來在哲遠鎮守府里面,他本是一個六房的武吏,專職做些捕快做的事。
混了很多年,也算是得到了一些人的信任。
有一次,他無意中發現,有同僚伙同不法分子,倒賣人口。
做的實在太囂張了,動輒讓人家一個村子消失。
他有些看不過眼,但出于恐懼,他沒敢說。
后來或許是因為調查過那些個案子,并且在得到合適的提點后,他表現的足夠的識大體。
于是,他也接到了某些人的橄欖枝。
成為了瓜分利益的體系里的一個受益者。
他這才知道,他們賣的人口,其實是往妖族那邊賣的。
而且似乎不只是人而已,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
那些大人物們,
甚至無法無天到敢對焚天宗的旗下的輜重都動手腳。
時間長了,看的多了,或許是心中的正義感作祟,或者是太恐懼了,或者是干脆的酒喝多了抽風了。
他給郡里寫了封信,然后沒多久,他們許多人就遭到了審查。
牛遠僥幸通過了第一輪審查,但是,他知道拖不了多久。
因為他有一個致命的破綻,只要送信的從郡城回來,那個人見過他,他肯定能把牛遠認出來了。
于是,牛遠不動聲色,利用多年積攢下來的情分,從被監視的狀態,僥幸逃了出來,回老老家就帶著族人跑。
然后,緊隨其后,就被追殺,沒跑出多遠,就被堵住了。
于是,就有了江離路過此處見到的那一幕。
“我沒辦法,郡城里面也有他們的人。”
“我想我只能跑遠點,去大澤郡,那里總有條生路吧。”
他其實不知道的是,于此同時,他也早就被安排上了通緝令。
官方也在抓捕他。
到了大澤郡,他也是個死。
他根本沒有機會說出他現在對江離所說的話。
而江離聽到也是眉頭直皺,他是知道地方上很多時候錯綜復雜,卻也是被這群人的膽大妄為震驚到了。
若牛遠說的為真,這幫家伙簡直是不知死活。
吃著焚天宗的飯,連焚天宗的鍋都砸。
也確實棘手!
按照牛遠的形容,分明已經形成了一條利益鏈條。
這個利益鏈條上的每一個人都決不允許事情被揭露。
一但曝光,他們也是一個死。
所以他們一定會拼命反撲。
著實不好辦。
老實說,一時間,江離真的有些猶豫,讓他看著宗門有這種問題,置之不理,他會很難受。
可他眼下本身就是諸事纏身,若再攪入這攤渾水,可就真的是……
「你不是自詡有底線有原則嗎?」
「擺在你面前的是一灘渾水,兇險,但你就怕了么?莽夫,無所畏懼。」
選項一:搞清楚這些破事,干掉那些吃著宗門飯,砸著宗門鍋的雜碎,還焚天宗一個個朗朗乾坤,獎勵:九重境界,滿級九曜獸神劍。
選項二:“踏入這攤渾水又如何,雜碎又能奈你何?有人不服,那就殺掉,還不服,再殺,一群弱者,想保就保了,有何所懼?帶他們去大澤城,獎勵:提升兩重境界,完美學會一式破妄神目。”
金手指又來湊熱鬧,江離還沒決定,又有惡客至。
“混帳東西,我的這些手下都是你殺的?“
卻是一個人騎著一匹‘兩翼馬’,飛身上來,一個面目猙獰的壯漢。
“小孽種,行走江湖,你家人就沒教你點人情世故嗎?什么事都敢管,什么人都敢殺,你當真不怕死嗎?”
“現在引頸就戮,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一點,如若不然,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聞言,江離直接拔劍砍了過去,三式九曜獸神劍。
異獸的形狀,匯聚的瞬間。
騎馬的大漢,臉色一變,拍馬就跑。
但江離早就騎著雷雕比他更快的速度,來到他的面前。
“跑什么?”
江離面無表情,一瞬間的思路卻在考量最快的將之活捉。
他不想只聽牛遠的一面之詞。
“誤會,誤會。”
大漢陪著笑,卻掉頭又想朝著另一個方向跑,緊接著就被幾道劍光跟上,分別朝著他的四肢關鍵處下手。
很快,他血肉模糊一片,趴在地上。
“饒命,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如果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我可以饒你。”
聽到江離這么說,大漢頓時懂了,他臉色頓時一變:“你知道了?”
“你是找死。”
“哈,行吧,你要殺就殺,反正,你馬上也會陪著我了。”
噗嗤,江離直接出劍削掉了他的一只手。
他疼的齜牙咧嘴,慘叫連連“啊啊啊啊。”
“你的意志力,看起來也沒你的嘴這么硬。”
“我再問最后一遍,要還是這個態度,你剩下的幾肢也別想要了。”
“少俠,祖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說啊。”
“我勸你還是放了我,我保證,什么都不說,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一般這么說的,轉頭而就會把什么都說了,你覺得我會信?”
“不會,那還說什么呢?我死了,才是保守秘密最好的方式,我就算說了,你也不會饒我。”
大漢索性躺平。
江離最后用酷刑再嘗試了下,大漢雖然叫痛叫的厲害,卻是一個字都不再肯吐露了。
無奈,江離只好剁死了他。
他旋即看向牛遠他們,道:“你們人太多了,目標太大,不利于走,得想個辦法,你們才有可能都活著去大澤城。”
一邊說,他也一邊在思考,后續。
此去大澤城,路不算遠了,不到千里地。
可就這點路,他一個人好說,其他人真不好說。
這次的獎勵,沒那么好賺。
好在也沒有說要所有人都活著去啊。
所謂富貴險中求!
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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