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穌希
“江漓姐——”
身后響起一道聲音,意識瞬間從回憶了揪了出來,江漓茫然回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是那晚遇到的男生。
“應(yīng)淮煦。”江漓可以停下腳步,回頭等他。
應(yīng)淮煦快步跑到她面前停下,笑得憨憨的,讓人一看就想逗他,江漓一眼便看到他手中提著的幾杯奶茶,抬了抬下巴,不可置信地問:“怎么一大早就買這么多奶茶?不會是送女生的吧!”
聞言,應(yīng)淮煦害羞地垂著腦袋,耳朵剎那間變得通紅。
江漓絲毫沒給他留面子,抬手摸了摸他有些燙手的耳尖,不禁調(diào)侃一句,“呦,耳朵都紅了,小孩,你怎么會這么純情!”
應(yīng)淮煦壓根說不過她,只是憨憨地笑著,江漓看著他,差點都快要笑出眼淚。
“我說,你怎么就不能發(fā)揮發(fā)揮你的優(yōu)勢啊!要想追女孩子,這樣可不行哦!”江漓說。
“我沒有。”應(yīng)淮煦還在狡辯。
見他嘴硬,江漓唇角抹上一絲意味深長的笑,一雙眼睛如同火眼金睛般,什么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上次你該不會是讓我給你試試奶茶的吧?”江漓問。
應(yīng)淮煦明顯有些心虛,眨了眨眼,沒敢看她。江漓也早猜了出來,她只是好奇他為什么不自己嘗嘗味道,難道只是單純的想只看到女生喜歡和的奶茶味道?
江漓倏然對這個問題起了興致,便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應(yīng)淮煦沒有逃避這個問題,反而像是知她想知,“那晚我就是想找人幫我嘗嘗味道,至于原因……”
“原因是我對奶類物質(zhì)過敏。”
江漓看他是眼神更加肯定,這小子,露餡了吧!
應(yīng)淮煦眼快,眼看江漓要說些什么,趕忙拉住一個認識的同學(xué),刻意找機會離開。
“江漓姐,快要上課了,我就先走了,下次我請你吃飯。”應(yīng)淮煦回頭向她招呼。
江漓笑了笑,糾正他的話,“喂,小屁孩,要請也得是我請,哪里還能輪到你請,下次姐姐請你吃好吃的。”
看著應(yīng)淮煦和他同學(xué)漸漸走遠,江漓抬眼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附中大門,腳下似乎長在那里。
是在告訴她一切都已經(jīng)錯過了嗎?
所以是真的沒有一絲機會了。
那天江漓沒有再前進一步,只是站在校門口看了許久。站在附中校門前,她腦海里回憶起了許多有關(guān)于他的那些美好的,悲傷的事情。
“阮寒聲說他有同桌了,還是個女同桌,還說那女孩和你的性格有點像。”
“你今天先要吃什么,我?guī)湍銕А!?
“阮寒聲喜歡他的小同桌,可是他不會表白,要不你幫他支支招?”
“江漓,你這人怎么這么記仇啊!”
“江漓,我有喜歡的女生了。”
“江漓,今天我喜歡的女孩和我表白了,你說我該不該答應(yīng)她。”
“江漓,我有女朋友了。”
“江漓,你就沒有什么要和我說的嗎?”
……
腦海里如同播放電影,一遍一遍地浮現(xiàn)他們在一起的每一時每一刻。
回憶了的他們總以為整個世界都是他們的,沒有被生活磨滅的夢想,只有對未來的無限向往……
時過境遷,他們早已回不到當初。
一上午,江漓忙的絲毫沒有時間停下,前腳剛回到辦公室,后腳就有人讓她開會。
來來去去,整得她整個人都要虛脫。
午休時間,她好不容易才有了片刻休息的時間。
“鈴鈴鈴……”辦公室配備的座機響起。
江漓癱在一旁沙發(fā)上,絲毫不想搭理,可又害怕錯過什么重要的工作內(nèi)容,無奈之下,只能拖著疲憊的身軀爬到電話面前。
“喂,請問您是……”江漓板正身子,瞬間一絲不茍。
電話里傳來男人的聲音,“江小姐您好,我是幻樂娛樂這次和你談合同的……”
江漓想起來這件事,并和對方約定好了下午見面時間。
這次是約在江漓公司附近的咖啡館,是對方選的地址,剛開始江漓覺得有些不妥,對方卻堅持這個決定。
江漓便不再多說,點頭答應(yīng)了此事。
下午離開公司前,江漓提前將原本確定好是事務(wù)推掉,一人來到約定的咖啡館。
江漓剛到?jīng)]幾分鐘,對方也按時赴約。
對方一眼便看到咖啡廳里的江漓,徑直地向她走來。
“你好,江小姐。”說話的是一個和她年齡差不多一樣大的男子。
男子濃眉大眼,笑起來莫名地有些平易近人。
“江小姐,對于此次的合作,你覺得怎么看?”男子笑著問。
江漓并沒有說些客套話,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我有預(yù)感,這次合作一定會成功,并且希望我們還能有下一次的合作。”
“那期待我們的下一次合作。”男子說。
合同簽訂之后,男子并未直接離開,而是向她介紹自己,“我叫季云深,如果以后有相關(guān)問題,歡迎隨時可以咨詢我。”
江漓笑著點頭,還不忘和他開玩笑,“那我定會常常向你請教。”
一聽這話,季云深再也沒繃住,繃著臉說:“江漓,有你這樣的嗎?”
江漓一臉笑嘻嘻,向他吐了吐舌頭,無辜道,“誰讓你假裝不認識我,你小子還裝得有模有樣的,我看你不去做演員,都浪費了你這天生的好皮囊和精湛的演技了!”
“看你說的,我也就是比你們這些平常人優(yōu)秀了點而已,再說我也不經(jīng)夸啊!你這一說,我還真就有點這方面的沖動嘍!”季云深謙虛地接過她的話說。
江漓瞅了眼他,不禁給他翻了個白眼,說:“那你就去做唄!想做就去做,有什么怕的!”
想做就去做,沒什么怕的!
說的容易,事實卻并不是這么容易,尤其是感情方面的問題。
“所以……你想做的,你都做了嗎?”季云深倏然意味深長地問她。
她心里深藏的秘密,他是知曉的。
“我?”江漓被他的話問住,在心里無聲地問她,她想做的……那個她不敢做的事。
她并沒有去做,也沒有這個勇氣。
江漓對上他投來的視線,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他們兩人是一類人,同病相憐。
對視一秒,兩人相視默契地苦笑一聲。
是遺憾,也是無奈。
他們都不曾有那一份勇氣,去做他們早已做好決定了的事。
結(jié)束一天工作后,江漓拖著疲憊的身軀躺會床上,閉上眼睛卻怎么也睡不著。
今天回家的時候,江玥并不在家,她一猜便能猜到她的媽媽此刻在哪里。無非就是她大表姑家里,兩個人或許現(xiàn)在還聊著某個話題不亦樂乎。
“哎,孩子她大表姑,聽說你家閨女有喜歡的男孩子啦!啥時候也能領(lǐng)回來啊?”江玥八卦地問。
大表姑咧嘴笑恨不得將嘴咧到耳朵根子里去,“有是有,不過這還得要看對方的意思是不,我家閨女長得漂亮,現(xiàn)在才上高中,以后的日子還很長,又不是嫁不出去,不急,就讓陌陌先挑挑。”
明白人只要稍稍注意一下便能明白這話中的深意,江玥又怎么可能聽不出來。
她這是在暗示著,她的女兒馬上快三十了都才交男朋友,換著法子來說她女兒長的丑,沒人要而已。
江玥忍著脾氣,并沒有挑明,而是將她所受到的嘲諷悉數(shù)歸結(jié)于,是她的女兒不爭氣,讓她在親戚面前丟了臉面。
江漓躺在床上心里總覺得被什么東西給堵住,仿佛下一秒,心跳就能停止跳動。
躺在床上的她輾轉(zhuǎn)難眠,一個人獨自坐在客廳里開了瓶酒,心情沒有由頭的消沉,此刻酒便是她的解藥,讓她再次激奮起來。
她是在太累了,累到明明自己很討厭世界,卻又不得不努力地活著,去自欺欺人地欺騙自己。
原來這個世界上,也是有人愿意一直陪著她,守著她。
翌日一早,江漓提前來到公司,今天她要送蘇念進組,得先提前幫她準備好所以東西。
辦公室里,蘇念懶散地窩在沙發(fā)上,江漓將自己替她收好的東西裝在箱子里拿給她。
“喏,這些都是給你準備的。”江漓拍了拍放在她面前的一個大紙箱說。
蘇念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有什么,卻被江漓當場制止,“不行,這些你得要進組之后再看。”
蘇念雖然有些不情愿,但還是配合地點了點頭,按捺著好奇。
“進組著四個多月,你就見不到我了,記得要想我。”蘇念盯著她說。
江漓抬眼看她,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
“好好說話,不就是四個多月不能見嗎?有什么的?難不成我還能變模樣了不成?”江漓無情地對她。
蘇念嘟著嘴,將所有還未說出口的話都通通憋了回去。
這次是第一次,江漓沒有陪她一起進組。以前他們在各自行業(yè)里并未占有一足之地,現(xiàn)如今,她們都有自己的任務(wù),再也不能向從前那樣。
不過,這次合作方是幻樂娛樂,相信季云深會時常探班的。想到這些,江漓自然也就不會擔心她一個人了。
送走蘇念,江漓在公司樓下遇到了蘇子慕。
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見了。
奶茶店里,兩人對桌而作。蘇子慕本打算點些東西喝,卻被她制止。
“不用點了,我們說幾句話就行。”江漓說。
蘇子慕停下起身的動作,又回到座位上。
“你最近還好嗎?”蘇子慕先開了口。
江漓點頭,掌心無意識地覆在面前玻璃杯杯身,“嗯,挺好的。”
“我們同居吧!”蘇子慕說。
就那一瞬,心臟跳動的頻率開始雜亂無章,毫無規(guī)律。
“同居?”
她還沒有準備好這一切。
雖然他們婚期早已定下,可是……他們一起同居這件事,她并沒有想過。
“我們同居,讓我來照顧你。”他說。
聽清他的話,江漓眼神一閃,不可置否地看著他,喉嚨像是被堵住,任她怎么努力想逃發(fā)出一絲聲,卻怎么也發(fā)不出來。
他說,他要照顧她。
江漓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還想再求證著什么,生怕是自己的幻聽。
事實證明,這并不是她的幻聽,他的眼神已經(jīng)告訴了她答案。
可是她怎么能夠那么輕而易舉地相信他呢?
對,她不會。
可是,他的眼神不會騙她。
他說的是真的,真的想要和她同居。
“我知道這件事決定的太過突然,但我會尊重你的意見,若你覺得不合適,我們可以不同居。”蘇子慕向她保證。
江漓保持沉默,心里卻亂糟糟的,絲毫沒法冷靜下來思考問題。
他為什么要和她同居吶?
是他媽媽的意思,還是他自己的想法?
江漓有些懷疑。
蘇子慕為什么和平日里不一樣,這幾天里,他是不是發(fā)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