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殘月將隱，天光乍現。
高強吃過早飯，踩著晨露，呼吸著濕潤清新的水鄉氣息，來到街上。
他也不知道陳師所謂的早上到是多早。
就在門口等了一會。
運氣也確實不錯，沒多久，師兄武大巨人般的身影出現。
“師父家門從來不鎖。”
“你以后來直接推門進去就好。”
武大領著高強進門時說。
“師父家好像挺冷清的。”
高強越過中庭，穿行在廂房走廊，都沒見到一個人影。
“師父獨居，家里也沒雇仆從。”
“吃就去飯堂，衣服讓幫里粗使婆子洗。”
武大隨口說。
“……”
高強滿腦子黑人問號。
這么大的宅子，獨居，連個下人都不收？
況且，氣血不用調和？
高強也不好問，怕有什么忌諱。
過月牙門，來到后院。
院子沒有有余堂學徒院那么大，練力的用具也相對少，但似乎更全面。
他甚至還看到角落里有個池塘。
池塘邊，有個扎著馬尾，一身勁裝，英氣十足，十六七歲的女學徒。
只看容貌，比馮氏還美上許多，但身材卻大不如。
“夏淑君，你九師姐，藥佬村的，以后生病找她。”
“高強，昨晚剛拜師，排行十三，漁佬村的，以后吃魚找他。”
“你們聊著，我去叫師父起床。”
武大給兩個人互相介紹后離開。
“師姐好。”
高強抱拳問好。
心里想的是十三個徒弟，也不知道對換血境武者來說，算多算少。
要是都是幾十號的收徒弟，那也太卷了。
“嗯，以后小師弟找我買藥膏，給你打市價八折。”
夏淑君微微頷首說，聲音清冽。
“有虎骨活血膏嗎？”
高強心頭一動，也不客氣，問。
“當然有。”
“有余堂很多學徒級藥膏都是由我們藥佬村上供的。”
“不過，虎骨活血膏沒什么意思。”
“最好還是龍虎活血膏，一瓶最少額外增加五斤力氣。”
“還可調和龍虎，固本培元，修復練武過程中身體不可見的損傷。”
夏淑君點點頭，話頭一轉，仔細介紹另一款藥膏。
“可太貴了啊。”
高強苦笑說。
他在學徒院里聽其他師兄談論過各種學徒藥膏。
龍虎活血膏，五兩銀子一瓶，可一天四練，用半年以上。
他是不想用么，他是沒錢用啊，八折也用不起。
“跟著師父，小師弟遲早用的起。”
夏淑君灑然一笑，別有所指說。
“借師姐吉言，希望這一天快點到。”
“就是不知師父的藥也是從師姐這里拿的嗎？”
高強順了一句后，小心翼翼地問，他可不希望省了錢卻拉低新師父的好感度。
“我怎么可能有師父用的藥？”
夏淑君愣了愣，旋即才反應過來，忍俊不禁說：
“你是說學徒院用的藥吧？”
“那都是師父為了方便，代藥堂過個手而已。”
“原來如此。”
高強聞言放下心來。
“也不是說非要拿錢買。”
“以后漁佬村有捕到白首水蛇和赤首水蛇，師弟可以拿來與我換。”
“白首一斤換一瓶，赤首一斤換五瓶。”
夏淑君見高強小心翼翼的模樣，眼中笑意更深。
也就剛入門才會這樣，跟著師父，遲早都是膽大包天的性子。
“好。”
高強一口應下，又多條財路。
白首水蛇在滄江并不罕見，成年三到五斤，有毒，就是水陸都游的超快，不好抓。
赤首是其變種，挺罕見，成年兩三斤的樣子，有劇毒，速度更快。
一般來說，全靠魚鷹，不然抓不到。
兩人閑聊間，陳春帶著武大來到院中，手中還是那根藤條。
“見過師父。”
高強和夏淑君異口同聲。
“嗯，小九，想好了？”
陳春目光先是落在夏淑君身上，問道。
“弟子困在氣力兩千一百斤已經一月，難有精進。”
“愿去生死關前走一遭。”
夏淑君抱拳，眼神堅定說。
“天賦不同，人力終有盡頭，你能想明白就好。”
“我一會就讓人去臨滄城申請，明天妖獸血肉就會送來，你準備好錢。”
陳春眼中多了些欣慰，嘆息道。
“弟子明白。”
夏淑君神色平靜，說。
“……”
高強卻在邊上聽得有點蛋疼。
信息量有點大。
原來學徒力氣不止一千斤，是要練到身體極限。
等要破成武者，服用的妖獸血肉也不是幫里免費提供。
反正都要錢，估計還不少。
“老十三，你可知道練武最重要的是什么？”
陳春轉頭將目光落在小弟子身上，開口問道。
“請師父指點。”
高強沒想用淺薄的理解去回答，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練武最重要的是財侶法地。”
“有財路，便有足夠資源支撐練武。”
“有師長伴侶，才能有庇護，有助力，借勢走更遠。”
“有功法，能修煉事半功倍，戰斗橫壓旁人。”
“有田產水域山野疆土，意味著不再如無根浮萍，是立身之本，登天之梯。”
“我既是你師父，四樣皆會為你考慮。”
“但最終做到什么程度，卻還是你自己去努力。”
“你可明白？”
陳春滿臉肅然說著，最后問。
“弟子明白，必然不負師父期望。”
高強狠狠點頭，激動說。
財侶法地若全能安排的明明白白，親爹都未必能做到。
這個師父拜的，有種一步登天的感覺。
“財侶你已有，為師再傳法于你。”
“你之前練的是基礎樁功，缺點是效用平平。”
“大成后額外增加三百斤力氣，極限允許學徒達到一千五百斤力氣。”
“優點是易學易練，消耗資源少。”
“現在為師要傳你的，名為龍相樁功。”
“大成后，能額外增加千斤之力，極限允許學徒達到三千斤力氣。”
“更重要的是，以龍屬妖獸血肉破境，可比基礎樁功多兩成入境幾率……”
高強聽到這里，心里大喜卻也不禁駭然。
龍相樁功在學徒境就全面碾壓基礎樁功學徒。
那成為武者后，功法會讓武者之間差距拉開有多大？
這方世界武者之間的參差，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不少。
“當然，缺點是需要不俗的練武資質和資源供給。”
“資質你應該沒問題，藥最好用龍虎活血膏。”
“食物需多吃蛇、龜、魚三類龍屬凡獸，有妖獸血脈的珍類最好！”
陳晨見狀一笑，開始細數缺點。
“……”
高強臉已經綠了。
每天那一尾魚獲就算賣給山匪，利益最大化，都不夠天天用龍虎活血膏。
這哪里是功法缺點，這明明是練功學徒的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