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頓好楚云婉后，白榮琛就把他們糧食拿了出來，分給了幫忙的人，“今天真的是麻煩大家了，你們也看見了，我們這實在有些忙不過來了，這天也晚了，就不留大家吃飯了，這些糧食還請大家一定要拿回去，真的太感謝大家了。”

大家開始沒準備收，后面推攘了一番，還是拿著糧食回去了。

而程安卿他們也從王嬸那里得知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王嬸十分聰明，從程安卿留下她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們不僅僅是想讓她幫忙照顧楚云婉，而是想知道事情的過程，但是她知道的也不多，也沒用賣關子，直接說了：“前兩天，楚知青就說她衣服要做完了，今天可以收針了，說弄完了過來找我，讓我到時候幫下忙，本來定的是上午，我看她一直沒來，不太放心，就來知青點找她了，結果我到的時候她躺在了知青點門口，手捂這胸口，身上衣服也…”她不知道怎么給程安卿幾個說楚知青衣服…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看著不太對，就把她抱到了床上，然后去壩上喊人了，后面的事情你們也就知道了。”

“當時知青點有人嗎？”程安卿臉色有些難看，沉聲問道。

王嬸想了想，搖搖頭說到：“當時沒有人，我去壩上的時候，也沒用碰到什么人。”

“今天的事情麻煩王嬸了，要不是你發現的及時，婉婉可能就…”

“怎么會算麻煩呢，楚知青這孩子，我一看就喜歡，哎，要是我早點過去，說不定她就不會遭這份罪了。”王嬸嘆息道，她確實是看著楚云婉嬌嬌弱弱的，但是每次看見她都笑著打招呼，后面教她做衣服的時候，看見她繡的好看，楚云婉也不藏私，耐心教她該怎么繡，心里面是真的喜歡這個孩子，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她也是真的難受。

程安卿送王嬸回去，要到的時候，把手里面的籃子給了王嬸，他出門的時候拿了些其他的糧食，當作謝禮。這個年代，問什么東西合適，不用說肯定是糧食。其他人沒錢或是票，買不到多余的糧食，但是對于程安卿他們而言，不是問題。

折騰了大半夜，齊言收了針，又喂了楚云婉一碗藥，程安卿看著齊言和其他人臉色的疲倦，做主讓他們先去休息，齊言和白榮琛沒有推脫，他們是真的累極了，齊言扎針把脈，開方子耗費了太多的心神。周渝濤不愿離去，想要守著楚云婉，程安卿看了看他，沒有說什么，兩人看著楚云婉，靜默無言。

程安卿偶爾用水給楚云婉潤潤嘴唇，這一夜過的漫長而又短暫。第二天太陽升起，齊言來到楚云婉的房間，看見周渝濤趴在桌子上，眼睛都要睜不開的樣子，讓他過去睡覺，周渝濤還想撐一會，被勸住了：“你現在這個樣子，什么忙都幫不了，去睡會了過來替老五。”

周渝濤看了看程安卿，后者點了點頭，周渝濤想了想還是去休息了。齊言看他這個樣子，又抬頭看了一眼他消失的方向。

走到床邊，把脈重新開了方子，本來準備叫白榮琛起來，讓程安卿去休息一下，結果被程安卿按住了，接過藥方去熬藥。

齊言皺了皺眉，“你真當你鐵打的不是，熬藥可是個細致活，要是一會的藥出了差錯，我可不會絲毫估計兄弟情面。”

看著他面上的堅定，他也不好說些什么了，把熬藥都步驟寫下來，怕等會搞混了，或者就是等會白榮琛去替他熬藥的時候，不會過來打斷他這邊施針。

等程安卿走后，齊言把房門關閉，閉了閉眼，再睜眼后仿佛變了一個人，眼里面充滿了堅決何果斷。打開了他父親在他下鄉前夜給他的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套針具，而且做工精良，這套針是齊家傳家寶，里面囊括了所有針型。齊言當時看見這個還有些不敢接，到現在倒是十分感謝自家老爺子的未雨綢繆。

屏蔽了所有不該有的思緒，開始扎針，動作之流暢，如果有人在這里，肯定忍不住驚嘆齊言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能力。齊言從小學醫，從小就展示出了極高的醫學天賦，又和楚云婉一起長大，自然清楚楚云婉的身體，后面齊賢志就放手把楚云婉交給了齊言，兩父子沒少討論有關楚云婉的病情。楚云婉能活到現在，和齊言不拘一格的醫術有著極大的關系，因為他總能另辟蹊徑，找到合適的方法去遏制她的病情，讓她能夠養好身體。

扎針到了一半，楚云婉身上就有了數不清的針，而楚云婉也有了動靜。濃密的睫毛眨了眨，齊言一直注意著楚云婉的動靜，自然是看見了的，不多時，楚云婉就睜開了眼睛，看著陌生的環境，楚云婉沒有反應過來，眼睛轉動就看見了齊言。

“居然還能看見三哥。”沙啞的嗓音傳來，楚云婉皺了皺眉。

齊言見狀立馬給楚云婉喂了點水：“小心些，別動，身上全是針。”

喝了點水，雖然不多，但是也讓楚云婉好了很多，楚云婉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看向了齊言：“三哥，別白費力氣了，這次我是真的要不行了。”

“瞎說什么呢？你還不相信三哥了？”齊言撫了一下楚云婉的頭發，眼里滿是疼惜。

楚云婉想搖頭，但是頭太疼了，她沒有力氣，抿了抿嘴，扯了一抹笑容道：“我的身體，我很清楚，能活到現在，我已經恨知足了，是我拖累了大家，等我走了，你們找到機會就離開這里吧，龍不應被困淺灘，可惜…我應該…是看…不…見你們翱翔的…那…一天了。”

“好了，你不要說了，當三哥求你，保留些力氣，我相信你，大家都相信你肯定可以看到那一天的。”

齊言還準備說什么，但是被楚云婉一聲“三哥”打斷了。

楚云婉提了口氣，繼續說道：“三哥，真的很謝謝你們，若是我真的熬不過去，還請你們幫我照顧一下我爸媽，若是以后能再見到我哥哥，告訴他…”，楚云婉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我…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