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湍涌,只船了渡。
蒼勁渾厚的嗓子在怒濤中若隱若現...
熊黑子可算是追上了老張頭的船,頓時心里松了一口氣。
總之這老張頭他一定得帶回去,絕不能給那鯰魚精吃了。
畢竟好歹不說,自己這條命也不是平白無故撿來的。
想到這里,熊黑子不免又添了幾分力氣。
眼看要近上船身,可不知怎么,那船好像又快了一些。
這樣周而往復,熊黑子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老張頭一把年紀了,哪里還有這等力氣,但是靈覺卻沒有發現異常。
江離神念微動,靈法加于船身,在這洶涌江浪之中,現在又是晚上,老張頭也沒有發現異常。
他現在一門心思要去找那天鯰魚精,烈酒入肚,再加上涼風吹來,直覺得頭皮發麻,腦子好像也清醒了一些。
自己來這也是唯有死路一條,手下擺漿也是慢了一些。
人真要死了,總是多少有些念想...
如今他是沒有力氣再動了,只有湍急流涌把船身向前推去。
江離卻不管這一出,做事總不能半途而廢,那鯰魚精今夜也必死無疑。
恰時,這里距離鯰魚精的棲身之地不多遠,那鯉魚精恐怕也發現了生人的味道...
此地正是春江與碧波交界之處,江底詭洞之中,一條身長近三丈的碩大鯰魚探出頭。
鯰魚精五黑的眼睛中冒出精光,這生人的味道他距離很遠就發現了,但是最近春江與碧波江怪事頻頻,讓他有些不敢輕舉妄動。
先說這碧波江,原本那頭江蛟再過些念頭也就一命嗚呼了。
可結果不知怎么,不說傷勢不見,道行還比之前精進,這讓鯰魚精有些想不通了。
而且,這種機緣,更是讓他眼饞。
畢竟說到底,自身跟腳原本就比不得那些,可偏偏機緣還讓江蛟得了去,心里難免憤憤不平。
再說那春江,前幾日可是把鯰魚精嚇的夠嗆。
原本那春江娘娘應龍變后就消失不見,也是傳出了身隕道消的說法,一開始他還不信。可后來幾年確實也不見江神娘娘的消息。
再往后,鯰魚精已經把春江當做自己的地盤,雖然春江地位,但是對于他來說,還是足夠深廣。
往來春江的渡船了了,不見幾只,可口欲上來了,總能打打牙祭....
鯰魚精到現在還記得,那日自己還在洞中休息,結果春江上龍氣蔓延,把他給嚇的半死。
這龍族雖說不脫妖類,可也是先天尊貴,自然不同與世間百妖。
若是其他妖見了吃人打牙祭的事,也就是不與同流,可這些龍族就不同。
特別是在他們的起廟之處,若是見了自己這等事情,恐怕是活不成的。
更別說是這江神娘娘了...
想到這里,鯰魚精心中郁悶,先是那江蛟,再后來是春江角龍,那機緣何時才能到自己頭上。
那生人的味道越來越近,卻還有一些距離,鯰魚精自是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那人還沒進這兩江交匯之處,若是此時出手,說不得要驚動那頭江蛟,他可不確定那頭江蛟管不管這等閑事。
他我不敢去賭,畢竟命只有一條...
鯰魚精再次探查,這一查,竟然發現了舊相識。
當下眼中烏光閃現
這頭黑熊竟然還跟在這人的船后,莫不是也學起這一口了。
想到這里鯰魚精心中嘿嘿一笑,這黑熊他可記得真切,若不是當初兩個生人出現,說不得就要被自己給吃了。
如今也學起了自己這一口,還真是有意思。
鯰魚精算了算時機,那生人就要進了自己頭頂江域。
既然送上門來,就怨不得自己了,鯰魚精擺動巨大的尾巴離開洞穴,向江面游去。
相比鯰魚精,此時黑熊精是徹底慌了。
自己扒不住老張頭的船不說,對方還就要進了鯰魚精的地盤。
熊黑子停下身影,在江中,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基本上不可能斗得過對方。
可是自己若是不去,這老張頭必死無疑!
再跑衡量之下,黑熊精心中一狠,再次追了上去。
他娘的,干不干的過,先干了再說!
總不能老子跑了這么遠,說回去就回去吧!
上空的江離倒是欣賞起這黑熊精幾分,妖固然是妖,可是也有道義可言。
雖然不知道這黑熊精和老張頭有什么過往,但是這種能為對方搏上一回命,尤為難得。
就是那這個標榜自身狹義的江湖客,恐怕也是沒幾個能做到。
江離看向江面,那條鯰魚精現在就在江面之下徘徊,就等一個好時辰了。
老張頭臉色透白,這烈酒江風徹底是讓他冷靜了下來。
身子上的冷意也越發明顯...
良久之后,老張頭看向江面。
若是自己也被這鯰魚給吃了,興許還能再見到婆娘娃娃一面。
正當他胡亂猜測之際,江面怒浪兇起,船身開始劇烈擺動。
后方的熊黑子暗道不好,這是鯰魚精來了!
正好老張頭的船速降了下來,他立馬上前,不然那鯰魚精要是一口上來,這老張頭肯定當場沒了性命。
熊黑子化作人形,一個躍起落在船上。
老張頭頓時感覺船身一震,又看到一個人影從江中跳上船,當時就嚇的一顫。
“誰!”
熊黑子這一路上心中怨氣本就頗重,見這老張頭話中恐懼之意,心中一怒。
“你這老張頭,怕個鬼,大半夜的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見到熊爺我,還怕這樣子!”
老張頭聽這聲音一愣,他是聽出來了,沒想到竟然是熊黑子。
“熊黑子你是不是有病,跟著我老頭子干什么!”
黑熊精氣急怒笑
“他娘的,你熊爺我再不來,你不得進了鯰魚精的肚子里,要想活命,今晚你說不得要靠熊爺我!”
熊黑子說完話心里就立馬后悔,這事本來就無人知曉,老張頭更是如此。
如今自己這一嗓子,老張頭肯定心中生疑惑。
也正如黑熊精想的那樣,老張頭面露驚疑之色,他這事怎么這熊黑子竟然好像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正要問出口,但是船身一個劇烈晃動,他直接摔倒在船艙中。
沿著船沿,他恰好看到了江面中一個黑影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