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地，賈雨村和李秀凝分開，賈雨村丫頭看了她去的方向，就在五個大帳外，又見兵士搭建新的帳篷。

從這個營造速度，比平常要快得多，賈雨村來到營盤中。所有兵士相他微微點頭后，依舊搭建帳篷。

兩個營地站著守衛兵士，賈雨村觀察了數次，點點頭笑道：“不錯！校尉辦事，挺靠譜的！”

賈雨村回了自己營地，天漸漸黑了下來，大帳中的碳火冒出火紅的火苗。初春的溫度依舊很冷。

“噗！”一聲輕響，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子進入了大帳。他取下黑色風衣，秦業出現在賈雨村面前。

“下官拜見大人！想來大人剛到，沒有吃食，下官略微背了酒菜，為大人接風洗塵！”秦業胡須斑白，在工部做了一輩子小官，餓不死也寶不了。

“呃！來了就好！先將酒拿出來喝，暖暖身子。順便說一說你女兒的問題！”賈雨村聞到了酒味，讓秦業拿出來一起喝。

秦業放下食盒，從最上面端出五個小菜，最下面放著兩胡酒。兩個杯子重著放置。

秦業端出一壺酒，一個杯子給了賈雨村，自己也拿著杯子坐在賈雨村對面。

“大人！酒是溫色帶來的，這酒是應天府特產！大人倒一杯嘗一嘗！”秦業情不自禁倒滿一杯，聞了聞，一副陶醉某樣。

“啊！色香味俱全！”秦業快速喝下一杯，接著又是第二杯。

“秦大人，雨村在你面前不敢托大，今天讓你來就是告訴你一個問題。你可否想聽？”賈雨村不明白秦業會不會聽他說話，而且現在這話題有些沉重。

“大人！既然卑職過來了，你什么話兒就說出來！”秦業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準備好了，迎接噩夢的開始。

“秦叔不用緊張，你女兒在寧國府混的不好，而且她還得了病。心里的病比身上的病更可怕了！”賈雨村只說了半句話，下面要說的事情已經不適合重復說。

“什么病！我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秦業一愣神，整個人被雷擊了一般，手中的杯子差點掉在地上。

“當初這門媒是誰做的，而且這寧國府一點都不靠譜！居然做出道德淪喪的事情出來！”賈雨村心在想，當初做這一門媒的人，定然是缺心眼，明知道賈珍是什么樣的人，居然還把秦可卿嫁入了寧國府。

“哎！可卿是在政二老爺做媒下嫁入了門。卻不想著寧國府會如此下作！”秦業拍著胸脯，猜測了秦可卿的處境非常不妙。

“秦大人可要頂住了，你女兒容貌可謂天下第一美人。嫁給了寧國府公子，卻和公公有些淵源！作為父親當初可沒考慮到寧國府門風不正，害苦了自己的女兒，這是你秦業愛慕虛榮之罪。有門楣攀附高枝之嫌疑，如今又想讓兒子去寧國府上學，賈府的寶玉天天活在女人堆里，你讓你的獨苗兒子，也沉迷在女人堆里。那賈寶玉動不動就要去當和尚，你兒子也要去當和尚？”

“如此家風不正之家，送兒子上門豈不是羊入虎口？大女兒身陷重圍，又讓兒子去虎狼之地，你這個父親在稱職嗎？”

賈雨村嚴厲的批評了秦業，攀附權貴的心里，讓秦家斷子絕孫，秦業的眼界只局限于賈府。

秦業瞪大了眼睛，活了一輩子的人，還是第一次有人罵他，而且罵的都是實情，讓他無處反駁。

“大錯已經成型了，斷然不能再把兒子給搭進去了，還請先生教我？”秦業起身來到賈雨村身邊，做楫深深一拜，一直等著賈雨村的反應。

做楫躬身一拜，老頭子行禮，算是大禮，賈雨村立馬起身扶起做楫的秦業。

“要想制衡賈珍，可讓御史出面彈劾寧國府。家風不正，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相信想收拾寧國府的人，非常樂意做這種事情。而且在讓你女兒出來作證接發寧國府種種罪名，但是不能提不論之事，寧國府必然會被調查，那時以寧國府的不干凈的背景，搜出證據還不是手拿把掐。那時寧國府想息事寧人，主動權就在你的手中，讓你女兒和離。恢復自由之身，如果寧國府不從，那就以王法將寧國府男子全部發配充軍，整個寧國府就是秦可卿的。一石二鳥之計，如此一來賈珍可除，二來賈蓉可滾。也想當于拔出了兩個害蟲！”

賈雨村心里一橫，一條毒計出現，基本是秦氏鯨吞了整個寧國府。而且還是用力一些陰謀，加上陽謀。

“大人可是賈府舉薦入朝，如今出了這個主意，這不是打政老爺的臉嗎？”秦業有些猶豫，畢竟和賈政是部門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

“我賈雨村認為寧國府已經到了無惡不作的地步，公公染指媳婦。作為丈夫的賈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可為大丈夫嗎？”賈雨村嚴厲打擊秦業僥幸心理，認為寧國府還是高人一等。

“兩人都不是好東西！”秦業無奈搖頭，面對賈雨村嚴厲的詢問，他無可奈何同意了。

“既然都不是好東西，寧國府遲早要出事被抄家，不如提前拿下寧國府，干掉兩人。也算是除害了，寧國府算是給秦可卿的賠償，而且逼迫兒媳這是不倫之罪，當事人是要被判絞刑的。你說賈珍想要活著，是不是要付出代價？”

賈雨村輕輕拍了一下秦業的肩膀，拿出了律法中最重要的一條，賈珍被處以絞刑，就是關在屋里，有兩個門子拿捏繩子，套在賈珍脖子處，進行拉扯，一直將人活活勒死，這就是絞刑。

“舉薦是榮國府的事情，和寧國府有什么關系，舉薦的是賈政，除非賈政本人親自出口。我才認這事！如果賈政不開口，我也只認賈政！給你看一樣東西就明白了！”賈雨村從衣袖中拿出一封信，正是當初王夫人，王熙鳳兩人給他寫的心為薛蟠求情的書信。

“看看吧！政老爺已經到了應天府，不來應天府衙是有原因的，因為他知道府邸有人寫信到了應天府。政老爺本人事后也清楚這件事情，家人用他的名義為殺人犯開脫。政老爺雖然是讀書人，但還是明白道理的人。而審理案子的人又是被他舉薦的人，去求被舉薦的人辦事，這是丟面子的事情。而且來了府衙，就坐實了為薛蟠求情，受老婆指使。政老爺也是要面子的人，當然不會讓自己名聲受損！”

“不來應天府衙反而是最好的選擇，我和政老爺再次相見也不會尷尬！秦大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秦業大驚，他也沒考慮到賈政不去應天府衙，里面的門道如此多，方方面面都涉及到了。

“雨村果然足智多謀，如果小女擺脫了困局，秦業定然帶著秦鐘和可卿上門親自拜謝！”

“不用！不用！今天全部算作認識了秦大人！還請將話代給政老爺，就說雨村是知恩圖報之人，以后雨村只認賈政他一人的書信。他若開口，雨村必然鼎力相助，要是有其他為他人脫罪之事。雨村實在是做不到！”

賈雨村到重生后，就給自己定了一條底線，絕不會給人當槍使用。

“看來，政老爺，之前對來信不清楚，后面知道了，才不好意去府衙！一切都說的通順了。雨村打算如何處理薛蟠？”秦業來時也聽說了金陵一霸“薛蟠”，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現在碰到了賈雨村這個硬釘子，想知道薛蟠的下場。

“本府判了他斬立決，三個月后上報刑部，讓刑部下批文后，在把薛蟠游街三天后，推去菜市口斬首！”賈雨村將最后想法毫無保留說了出來，托口帶話給賈政，讓賈政放心，并沒有按照王夫人和王熙鳳的話去做，而且讓人將來信轉給賈政，讓賈政放心！

“那下官將信和話都帶給政老爺！”秦業收了信，準備將話帶去。

“不著急！今天還有一事！帝陵各種賬冊，還請秦大人幫忙整理一下，雨村還不熟悉皇陵之事。需要熟人陪著，最后想問最近有沒有其他異常？”

賈雨村剛來帝陵，就工部還是一個清水衙門，戶部管著五百萬兩的錢袋子。

“雨村是懷疑戶部駐地，有不干凈的東西，還是懷疑戶部有不干凈的人？”秦業腦海中浮現出了，想到了戶部派駐之人。

“戶部員外郎劉慶，就是派駐帝陵的官員，后面因為母親去世，不得不回家丁憂守孝。期間他的妻子不明不白死亡，后面又納了幾房小妾！”

“賈某迫于越國公權利，不得不占時放棄審理。這回可以奉皇帝命令監察帝陵之事，他在帝陵當值半年，手腳恐怕也不干凈！”

賈雨村現在就等著劉慶爆出破綻，只要證據確鑿，劉慶想不死都難。

“哈哈！果然如此！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就是如此道理！”

秦業第一次見到賈雨村，每一句談話深深影響了秦業的心態。

“工部就是一個清水衙門，要有重大工程開始，本來能見到錢，現在是派遣了戶部人員監督，就別想看見了！”秦業心里有多抱怨，戶部除了趕工做武器等作用外，就沒有其他作用，在六部中工部排名靠后。

“你的意思是！所有錢財的事情，都是戶部官員一手抄辦，還是以前的劉慶就是如此干的？”賈雨村輕輕拍了腦袋一下，感覺有事情要發生，如果這個實錘了，那固定修繕資金有些問題。

“對呀！劉慶這幫人，全部都是背著工部官員出賬，我們收到石料，木料等等，都是商人匯報的價格。這些賬冊都是開有實際單據為證據。”秦業不斷喝酒顯然有些醉意，工部所見的秘聞都一一道來。

“大麻煩！現在這事明天要查，首先你們要把工部單據，還收獲數量，質量都統計出來。天雨欲來風滿樓，是福還是禍，是禍躲不過！”

賈雨只能從工部入手開始查賬，有了準確的數字，才好敲開戶部的口子。

“來！來！來！一起吃菜喝酒！不在提以前的事情了！今日有酒今日醉！”兩人開始徹夜長談，你來我往不停說著一些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