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有人來了——

在這詭異叢生的監舍中，多少顯得有些諷刺。

可也能從側面反應出楚銘到底有多兇殘。

短短片刻功夫，足足斬了十六七名人犯。

現在，若有光亮照射，立刻就能看到滿地的殘肢斷臂。

不過顯然，即便無光，有些東西，依舊能用另外的方式反應出來。

“這是誰的腿——”

“這是誰的手——”

“這又是誰的腦袋？”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哭喊聲。

咒罵聲。

叫嚷聲。

咆哮聲。

嘈嘈雜雜中，地上有人爬行間將諸多物事攬入懷里，然后窸窸窣窣地拼湊著。

等不多的時間后，走廊中便又多了幾道詭異的身姿。

只是這個時候，楚銘就連刀都懶得再揮動，揚手間，用鐵盆切割打磨成的幾把利刺甩出，很是有那么幾人直接就被釘死在地上。

尸體尚未死透，胡亂蹦跶著，又絆倒了幾人，現場一片混亂。

“人殺氣最重時，可橫行無忌。”

走回監舍，楚銘關上門，坐在床邊。

左手落下，一顆頭顱剛剛探起，就被扣住了頂瓜皮。

“只是堅必不耐久。”

“耐久則不堅。”

“殺氣終究不能始終這般充盈。”

“氣勢回落的時候又該如何？”

“可若殺氣不回落，豈非身陷殺戮中，徹底掙脫不得？”

對面監舍，許安同樣坐在床邊，聽到這話，回應道。

“堅不耐久。”

“身陷殺戮，掙脫不得。”

楚銘沉默，因為對方所說確實不假。

殺氣盈胸固然鎮住神魂，繼而無視一切，橫行無忌。

就好像那些讀了一輩子書的大儒，浩然之氣常伴自身，可鎮心術。

但浩然之氣能養身，殺氣卻不能。

相反過多沉浸其中，反而會出問題，陷入其中，只知殺戮。

或許有朝一日，他楚銘反而會成為這牢城中最兇厲的那一只詭。

亦或者，這便是鏡子世界外的人最希望看到的。

“人不瘋魔，何以成活？”

良久，楚銘吐出幾個字。

對面同樣認可這句話，點點頭：“不瘋魔，不成活，這話有禪意，詭禪。”

旋即不再出聲，整個人像睡著了一樣。

“如果有得選，誰會這樣啊。”

楚銘呢喃自語，識海中屬性面板再次彈出。

【人物：楚銘】

【壽元：二十九】

【境界：煉形】

【功法：虎鶴雙形】

【進度：lv2(79%)】

【靈能：170】

主動出擊，以快到斬亂麻之勢，短短時間內砍翻一地。

靈能足足暴漲了一百七十點。

待到此時，楚銘半點猶豫都沒有，直接就點中壽元屬性欄后邊的“+”字符號。

+1+1+1+1+1——

足足一百七十點靈能，瞬間就為他增加了一百七十天壽元。

壽元增加，身體各項技能同樣全方位得到提升。

等到最后，整個人精力旺盛，所有負面情緒一掃而空不說，血氣都快要沸騰起來了。

且，他的力量，短短時間，激增到，按著的那顆腦袋竟然被生生抓碎的地步。

砰——

腦袋爆開，卻沒有什么紅白物事，趴在床上的身影都在瞬間變得虛淡，直至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屬性面板數值再次發生了變化。

【人物：楚銘】

【壽元：二十九/170天】

【境界：煉力】

【功法：虎鶴雙形】

【進度：lv2(79%)】

【靈能：10】

煉力！

壽元提升，各項身體機能增強，他居然就這樣晉升到了煉力的境界。

觀摩人、走獸，飛禽，乃至山川河流，萬物生靈，將其形融入身體，搭好根基架子，繼而將那股勢頭融入其中。

這便是武道第一境，煉形境的真諦。

搭架子，存形意，形勢合一，即算大成。

煉力則不同，只考量力量本身。

少時肩抗大鼎，懷抱臥牛石。

多時，雙臂稍稍晃動，數千斤膂力，可按壓猛虎。

所謂武夫，就是由此而來，僅以力量論強弱。

“其實做個無情的殺戮機器也不錯。”

楚銘端坐片刻，再次起身，推門而出，對面許安則依舊眉眼低垂。

啪。

鞭子甩落，在地上炸出爆音。

許多身影狼狽四竄。

躲之不及的，整個腿腳都被硬生生踏碎。

武道境界突破到煉力境，楚銘確實有這樣的力量，能做到這一步。

“兇殘暴虐，你就不怕死無葬生之地？”

“噓，不要亂說話。”

外面銀月浮現，監舍內略微多了點光澤。

再加上境界提升，身體又處在最佳狀態，楚銘雙眼遠比之前還要銳利。

此時聽到這話，側了側身，就看到監舍里一人仰著腦袋死死盯著自己。

而另外一人，則狠狠地按壓著他的腦袋，不斷朝自己肚子里塞去，一邊塞，一邊惡狠狠道：“再亂說話，小心讓人給拖出去打死。”

“詭道。”

楚銘眼神垂落，道：“你們打劫，屠殺掉商隊四十多人，男女老少一個不曾放過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不搶他們，我們吃什么，喝什么？”

“不殺光他們，報官怎么辦？”

肚子里的腦袋惡狠狠道。

“你不要聽他瞎說。”

“自從沒了身體，他腦子就一直不怎么靈光。”

“還請高抬貴手，嗯，我外邊還有很大一筆財貨，只要你放過我們，通通送給你。”

楚銘低頭看著這人拼命把對方腦袋塞進肚子里，又用力將肚皮合上，思索了下道：“兄弟倆？”

“大人好眼力。”

“我們兄弟二人，自幼——”

“既然是兄弟，死在一起，反倒便宜了你們。”楚銘抬起手，低聲道。

“自幼、自幼相依為命。”

“嗯？”

“大人我們還是聊聊財貨的事吧。”

“官匪勾結，這種事，你懂得，投資少，回報高，還沒什么風險。”

這人還想說些什么，楚銘卻已不在理會，念頭波動間，消耗掉三十天壽元，直接選擇修改武功進度。

【人物：楚銘】

【壽元：二十九/140天】

【境界：煉力】

【功法：虎鶴雙形】

【進度：lv3(100%)】

【靈能：10】

三十天壽元，堪堪提升一級。

似乎怎么看都有些虧。

且這還僅僅只是普通功法，

且目前他還只有這一種功法。

往后，如果再修習幾門功法，恐怕有多少命都不夠填。

但當識海中有訊息閃過的剎那，他就明白，自己的選擇并沒有錯，而且還很劃算。

【功法：虎鶴雙形】

【進度：lv3(100%)】

【等級：滿級】

【境界：通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