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在克爾頓的陪同下,瑪古和多蘭等鳴海一眾警員連夜趕往了鳴海。
第二天林嵐起來后把這件事告訴給了莎娜,后者并沒有出現什么過激反應,因為兩地的距離真的很近,才不是什么生離死別,以后再也見不到面。
如果足夠安全的話,甚至走公路去鳴海,最多也就是一個來小時的路程而已,要是腳力快點的,跑步個半小時也就足夠了。
這樣的距離之下,莎娜才不會搞出什么——我局長不要我了,我是被拋棄下來的那個人。
實際上,莎娜在林嵐說和她說瑪古回鳴海的時候,就已經大概猜到是什么原因了。
這是瑪古的好意,雖然沒有詢問過她的意見,擅作主張,但是,確實是為了莎娜好。
也因此,莎娜除了上午吃早餐的時候在餐桌前有些走神外,等回到下午的時候,她就又恢復了往常的精神面貌。
而同一時間,到了鳴海的克爾頓在瑪古的陪同下,也與當地的黑幫接了頭。
“房子的話,有現成的,并不麻煩,但是瑪古,家具,設備的話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幫你弄到手,而連電線的話,得你自己去想想辦法。”
“謝了,卡茲,幫我和野格夫帶個話,就說我很感謝他。”
“我會的,不過還有一事,就是錢方面,瑪古,我家老大說他答應林嵐局長的是同意你在鳴海有自己的據點,并且提供些幫助,地方的話我已經和木秀商量好了,就由我們兩家一起提供,但是其它的,就得你自己出錢了。”
“我明白,費用的話,請由我先欠著。”
瑪古對卡茲說完,轉頭看向了一座小小的莊園,這地方原本是一個鳴海邊緣黑幫的據點,在電子蛛和雙眼會的“勸說”之下,便販賣了自己的據點,搬離了谷地。
而說是莊園,實際上,這就是個破爛荒涼,大門坍塌了快一半,只剩下個搖晃的鐵架子沖向瑪古和克爾頓等人,它的外面都已經這樣了,那就更不要指望內部的情況了。
難道你還要瑪古指望一幫黑幫能把家維持的漂漂亮亮,干干凈凈嗎?
門面都這個鳥樣了,內部豈不是更慘?!
克爾頓看著這個搖晃的大鐵架子,感覺到自己家的警局的好了。
最大的區別就是,下河的警局有人味,而眼前這個破敗荒涼的小莊園,也不知道瑪古要住多久,才能讓這個地方沾染上人味。
不過占地面具要比一下的話,那下河的警局跟眼前的這個小莊園肯定是沒法比的。
這個地方少說能容納四五十個人,而下河的警局,十多個人就有點超人數了。
“欠著...”聽了瑪古的話,卡茲有點猶豫。
但是瑪古的另一邊上,擁有著一頭漂亮綠發,長相和氣質都偏幼的女人輕點腦袋,開口說道:“好,欠著沒有關系,但是這件事之后,電子蛛不會再幫你們任何事。”
瑪古看向木秀,點點頭,直接應下了。
反正他應下也沒什么壓力,他只能代表鳴海的警局以后不找電子蛛幫忙,至于下河,局長那邊的事...嘻,他又不是老大,他說的又不算。
見木秀答應的爽快,卡茲想了想自己老大的話,如果電子蛛的娘們同意了的話,那雙眼會也得同意,別管要答應下來的是什么事。
因為別的不說,多目那個女人在逼禍方面的能力確實是無人能及,跟著她的決策來走的話肯定是沒壞處的。
也因此,卡茲伸出大手,拍了拍瑪古的肩膀,朗聲說道:“那,雙眼會也同意了,瑪古,你寫張紙條吧,把需要的東西都寫出來,我們會為你準備的,至于錢,晚點給也沒事。”
瑪古笑了起來,咧開嘴陽光明媚的笑著:“那真是太感激你們了。”
克爾頓見到這一幕,見都聊好了,便有點想回去了,才出來不到一天半,克爾頓就想家了。
而這個想法從心底里生出,克爾頓自己都有些驚訝。
他...什么時候真的把那地方當成家了?
克爾臉色復雜的想著,但片刻后,他選擇嘆口氣,然后望向瑪古說道,“既然事情都已經辦成了,那么瑪古,我就先回去了。”
“好,辛苦你了,克爾頓。”
克爾頓搖了搖頭,“沒什么,都是為局長做事。”
卡茲聽到瑪古對克爾頓的稱呼,有些驚訝的挑起眉頭,對這個沉默的跟了一路的黑高個,卡茲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家伙就是鋼鐵人克爾頓。
而木秀也是有些驚訝。
這個男人...就是下河區域的克爾頓?
克爾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找到自己家的三輪,他翻身上去,啟動車,便從谷地離開,向著下河的主干道行駛。
“那家伙就是鋼鐵人克爾頓?”卡茲摟著瑪古的肩,開口問道。
“對,我這個哥們挺威武的吧?”瑪古點頭。
“老大說我在鳴海下河有幾個人打不過,最打不過的當然是下河之前的局長,斯坦夫,再就是電子蛛的兩個女人,多目和刺珠...”
聽到刺珠兩個字,木秀伸手順過耳邊長發,默不作聲。
“還有一個,就是下河區的克爾頓,老大說我的蜥蜴能力比不過他的鋼化能力,喂,瑪古,對此你是怎么看的?”卡茲用了點力氣,摟的瑪古有些難受,卡茲笑著的接著道:“別給我面子,直接說就行,我就想知道,我到底打不打的過克爾頓。”
“你?”瑪古偏頭,譏笑的看著卡茲,眼里透著不屑。
如果換做是以前的話,瑪古可能會說的是,行,當然行,當然能!
克爾頓那黑小子怎么可能是你蜥蜴人卡茲大人的對手啊?
為了活命,瑪古說的出這種話,但是現在,瑪古不會了。
因為他背后也有人了。
而背后有人的感覺...是真他媽爽!
咦,這算不算是雙標了?以前看別人有背景,邊躲著邊罵,現在自己有背景了,怎么就...嘻!
“克爾頓比你強多了,他在下河干掉的像你一樣的家伙,沒有兩只手,但是肯定有一只手,你憑什么和他比?想和他比?讓野格夫出面還差不多。”
卡茲聽了,也沒生氣,而是哈哈大笑,摟著瑪古的手更用力了,“行啊,你小子以前可不敢這樣和我說話。”
瑪古無語的向上翻了個白眼,而一邊上的多蘭臉色拉黑,沉聲說道:“卡茲,你想做什么?還不放了我們局長?”
“注意一下,卡茲先生。”木秀也開口說道,伴著她睜眼說話,小莊園門口破敗泥濘的地面之上,明明只鉆出了地板裂縫間隙里的雜草,卻是突然狂暴的生長了起來,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是竄到了人的小腿高度。
卡茲的腳邊更是如此,生長起來的雜草像是小蛇一般,纏繞著卡茲的腳。
“別,卡茲他也就是和我開個玩笑而已。”瑪古連忙說道。
卡茲也是有點無語,他就是有點高興激動了,這搞的,沒有野格夫的命令,他又怎么可能擅自出手?
松開手,卡茲高舉雙手晃了晃。
“別這樣,刺珠,我們現在是一伙的。”
木秀沒說話,但是那些雜草卻又縮小了回去。
而卡茲又正要說點什么,讓氣氛別那么尷尬,但突然一個穿著黑色夾克,開著摩托的人從街角出現,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這邊行駛而來。
瑪古看著那輛黑色摩托,眼里很是羨慕。
這玩意少說得十幾個金龍,放新西城和主城里要更便宜一些,但是在外面,摩托就是有價無市的東西。
就算有十幾個金龍,也不一定能買到摩托。
“卡茲!”
來人下了摩托,摘下頭盔,是個長相氣質十分陰冷的青年。
瑪古認識他,雙眼會的三把手——沃斯特,能力是戒備,一個很難用言語形容的罪罰能力。
總的來講,大概就是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時候,沃斯特的五感要遠超常人,搭配一手練習的刀術,也算是鳴海區的一把好手。
不過瑪古大概能和他五五開的樣子。
沃斯特走上來,先是看了看眾人,然后說道:“二號街那邊出現了幾個陌生人,在打探消息,在問鳴海那條河最近,我估摸著是左麻來人了,就和瑪古他說的一樣,都沒穿制服,不過氣場和普通人不一樣。”
沃斯特平靜的接著道:“要怎么處理?”
“來了幾個?”瑪古想了想問道。
“三個,兩女一男。”
“額,女的那個是獨眼嗎?”瑪古問了一個問題,但問完后,他就有點后悔了。
因為沃斯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逼。
“?”
“我說,你是覺得我會不認識左麻區的警長嗎?”沃斯特對瑪古說道。
“好吧,沃斯特,是我的問題,我剛剛腦抽了。”瑪古聳聳肩說道。
瑪古接著又說道,“先分開吧,卡茲,木秀,就按照我們之前說的來,這件事不用你們插手,是我們警察內部的事情,你們插手了反而會有不小的麻煩,你們只要咬死我們幾家合作,鳴海警局才建成了就行。”
“好。”卡茲點點頭。
而后,電子蛛和雙眼會的人便盡快離開了。
而瑪古和多蘭走進莊園里,找了個地方,瑪古掏出了自己的移動電話,想了想后,他打通了一個電話。
左麻區——
椰娜大刀闊斧的坐在辦公椅上,面前是向她匯報左麻最近情況的女警員。
桌上,座機響動,女警員見狀,鞠了個躬,然后主動離開了椰娜的辦公室。
椰娜則是看了看號碼。
“亞德琳,你覺得瑪古的這通電話會和我們說些什么?”
“大概,是對我們的質問?”
“哈哈,沒錯,瑪古肯定是知道我派人去鳴海打探情報了,這家伙肯定也在防備我,不過,以他在鳴海當地的資源,他憑什么能那么快就知道?”
椰娜靜靜的坐著,聽著亞德琳的聲音:“娜娜,下河區肯定有問題,我派出的那批人,消失的最后地方肯定就是下河區,如果不是,不是身體上的問題,那我肯定能知道是誰做的這種事。”
“難道是那個叫林嵐的新局長搞的鬼?”
椰娜皺起了眉頭,但她馬上又說道:“可是,她的能力是輔助系的罪罰,她沒可能能殺死你派出的那十幾個罪犯。”
“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她不行,難道瑪古就行了嗎?”
“就是這個問題啊...”椰娜嘆了口氣,伸手接起了電話。
“喂?瑪古?”
“下午好啊,椰娜。”
“一樣,不過你怎么突然想到給我打電話了?”椰娜笑著的說道。
她閉上眼,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個身體瘦小,卻漂亮可愛的銀發女孩。
那是亞德琳,十幾歲時,在一場爆炸事件中,亞德琳失去了自己的身體,但卻靠著自己的罪罰能力,把自己的靈魂之火印刻在了當時的椰娜身體上。
而這也是那么久以來,埃文蒂亞議會員發出各種抓捕令,但卻從沒有找到亞德琳的最大原因。
任誰敢相信,他們一直通緝的危險恐怖罪犯,竟然會以靈魂的形式藏在一個警察局長的身體里呢?
亞德琳漂浮在半空中,緊閉雙眼,身體永遠保留在了十幾歲的年齡。
椰娜和亞德琳同時聽到了瑪古的回答。
“鳴海來了幾個奇怪的人,兩女一男,雖然穿的像是黑幫,但是行事方式和黑幫卻完全不同,椰娜,你應該明白我打這通電話的原因吧?”
“好吧,那的確是我派過去的人。”
“你就那么不信我?”瑪古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椰娜向上翻了個白眼,然后說道:“如果你想獲得我的信任的話,你就不應該在一開始就欺騙我。瑪古,我們要不還是把話敞開了聊吧,還是說,你是覺得在左麻這個地方混了那么多年,一點一點爬到如今這個地位的我,是個笨蛋?”
“敞開?你說什么呢,椰娜,我和你說的都是實話啊。”瑪古無辜的說道。
“從左麻來了一批人,帶著炸彈想要從鳴海到下河,然后恰好被我逮到了,椰娜,這事里難道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椰娜咬著牙,而在她的腦海里,亞德琳也是頭發向上飄飛,明顯是在發怒。
有問題嗎?
沒問題的啊,警察抓犯罪分子,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但是,但是那批人是椰娜和亞德琳放出去的!
目的就是為了再次襲擊埃文蒂亞,讓一些家伙知道,一百零貳號還未消失,她還在埃文蒂亞。
但...這個計劃泡湯了!
“那我想,瑪古,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聊的了。”椰娜說完,就要掛上電話。
瑪古連忙說道:“喂,可別這樣,椰娜,你擅自派人到我的地界,這事過界了。”
聽了瑪古的話,椰娜只是冷冷的發出一句:“呵呵。”
然后,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亞德琳的聲音響起:“你覺得我們能在鳴海找到點有用的消息嗎?”
“找什么?這件事現在看就不可能是發生在鳴海,要找我們也是去下河找。”椰娜回答道。
“可是椰娜,他們已經有了防備了。”
“是啊,但,如果真的是她,她是給了瑪古什么,讓瑪古愿意為她賣命?”
“椰娜,我們...要不見見她?”
椰娜沉默了起來,然后,她用力搖頭。
“見不了一點。”
“內城區放出來的忠犬,警院畢業直接成了分區局長,她的脖子上是套著項圈的,去見她,我們和她聊什么?聊聊怎么對付她的主人嗎?”
“亞德琳,我們,只能夠靠我們自己。”
“...”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