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璀璨》第一次公演前的彩排現場，鎂光燈將舞臺照得如同白晝。
虞見微站在舞臺中央，汗水順著她的太陽穴滑落，浸濕了耳邊的碎發(fā)。她的呼吸平穩(wěn)，眼神卻銳利如鷹隼，掃過臺下每一個角落。
“再來一次！”舞蹈指導拍著手喊道，“虞見微，你的ending pose眼神再狠一點！觀眾要的是沖擊力！”
虞見微點點頭，重新站回起始位置。音樂響起，她的身體隨著節(jié)拍舞動，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到毫秒不差。
想象跳舞是格斗的話……就簡單的多。
“完美！”舞蹈指導興奮地喊道，“就是這種感覺！”
彩排結束，虞見微走下舞臺，接過助理遞來的毛巾。
她狀似無意地環(huán)顧四周，目光在舞臺側面的控制室停留了一瞬——徐志明正透過玻璃窗注視著她，金絲眼鏡反射著冷光，看不清眼神。
“虞老師，徐導請您去他辦公室一趟。”一個工作人員小跑過來，低聲說道。
虞見微擦汗的手微微一頓，隨即露出練習過千百次的甜美笑容：“好的，我換件衣服就去?！?
更衣室里，虞見微鎖上門，迅速從運動內衣里摸出一枚微型攝像頭，將它藏入外套紐扣中。
這是最新型的警用設備，看起來就像普通的裝飾扣。
“師父，測試信號?！彼龑χI口的微型麥克風低語。
耳機里傳來沙沙的電流聲，隨后是熟悉的男聲：“信號清晰，注意安全?！?
虞見微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徐志明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寬敞明亮，落地窗外是城市的夜景。徐志明背對著門站在窗前，聽到開門聲才緩緩轉身。
“坐?！彼噶酥笇γ娴囊巫?，聲音溫和卻不容拒絕。
虞見微乖巧地坐下，雙手交疊放在膝上，一副新人面對導演的緊張模樣。
“你的表現很出色，”徐志明推了推眼鏡，“特別是舞臺掌控力，不像跨界藝人。”
虞見微心跳加速，但面上不顯：“謝謝徐導，我從小就喜歡跳舞，只是后來機緣巧合去演戲了?！?
徐志明不置可否，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這是下周公演的曲目，我想讓你擔任C位?！?
虞見微裝作驚喜地睜大眼睛：“真的嗎？我...…我……”
“別急著高興，”徐志明打斷她，“我有條件。”
他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虞見微身邊。
虞見微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藥味——是某種特殊鎮(zhèn)靜劑的氣味，她在緝毒隊聞過無數次。
“我要你簽這份附加合約，”徐志明將另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未來三年，你的所有商業(yè)活動都由‘星辰娛樂’獨家代理。”
虞見微快速瀏覽文件內容，瞳孔微縮——條款中隱藏著高達70%的分成比例和不平等競業(yè)限制，這是典型的“奴隸合約”。
“這……”她露出猶豫的表情，“我需要和經紀人商量……”
徐志明突然俯身，雙手撐在椅子扶手上，將她困在狹小的空間里：“虞見微，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嗎？”
虞見微的血液瞬間凝固。
“三月前《邊境風云》的女二號，上個月《夏日甜心》的客串演員，”徐志明直起身，輕笑一聲，“一個新人三線小演員，能拿到這種合約已經是天上掉餡餅了?！?
虞見微暗自松了口氣，原來他指的是這個。她低下頭，做出掙扎的樣子：“我……我需要時間考慮……”
“公演前給我答復。”徐志明走回座位，語氣恢復了公事公辦，“你可以走了?！?
虞見微剛走到門口，徐志明又開口：“對了，李悅今天請假了，說是家里有事?！?
虞見微轉身，面露疑惑：“是嗎？希望她沒事?！?
“你不好奇她為什么突然離開嗎？”徐志明鏡片后的眼睛瞇起，“畢竟你們...有過節(jié)?！?
虞見微心跳如鼓，但笑容不變：“練習生之間的小摩擦而已，我沒放在心上?！?
徐志明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笑了：“去吧，好好準備公演?！?
回到宿舍，虞見微確認房間沒有監(jiān)控后，立刻聯(lián)系了林勛。
“徐志明起疑了，”她低聲說，“他可能已經發(fā)現李悅失蹤有問題。”
“李悅在我們手上，”老陳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她交代了不少事，包括珠寶洗錢的操作流程。但關鍵證據還在節(jié)目組手里?！?
虞見微從枕頭下抽出一張紙條，上面是她這幾天偷偷記錄的線索：“我發(fā)現節(jié)目組的資金流向有問題。名義上的贊助商‘星辰珠寶’，實際控制人是徐志明的姐夫。而李悅那對耳環(huán)，就是他們洗錢的工具之一——將贓物通過節(jié)目送給練習生，再以‘贊助品’名義入賬。”
“聰明，”老陳贊許道，“但我們還需要直接證據證明徐志明知情并參與洗錢?！?
虞見微思索片刻：“公演那天，徐志明會親自檢查所有珠寶道具。如果能抓到他把真品調包的證據……”
“太危險了，”老陳打斷她，“如果被發(fā)現……”
“這就是我的工作，不是嗎？”虞見微輕笑，“對了，查查徐志明和‘教授’周文彬的關系。我今天在他辦公室聞到了一種特殊鎮(zhèn)靜劑的味道，和三年前周文彬集團使用的一樣?！?
掛斷通訊，虞見微走到窗前。夜空中繁星點點，遠處城市的燈火如同另一片星空。
她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她親手將周文彬的同伙送進監(jiān)獄，卻讓主謀逃脫。
如今線索再次出現，她絕不會放過。
公演當天，后臺一片忙亂。虞見微坐在化妝鏡前，任由化妝師在她臉上涂抹。
鏡中倒映出徐志明走進后臺的身影，他西裝革履，手里拿著一個黑色絲絨盒子。
“虞老師，”徐志明走到她身后，鏡中兩人的目光相遇，“給你的公演禮物?！?
他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條鑲滿鉆石的項鏈，在燈光下熠熠生輝。虞見微一眼認出——這是上個月國際珠寶展失竊的“海洋之淚”，價值連城。
“這……太貴重了，”虞見微裝作受寵若驚，“我不能接受……”
“必須戴，”徐志明俯身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畔，“這是C位的特權。記住，表演結束后立刻還給我?！?
他的聲音很輕，但虞見微捕捉到了其中的緊張。
這是一次測試——如果她收下項鏈，就等于參與了洗錢；如果拒絕，就會暴露自己。
“謝謝徐導，”虞見微甜甜一笑，“我會好好表現的。”
徐志明滿意地點頭離開。虞見微立刻借口去洗手間，鎖上門后迅速用紐扣攝像頭拍下項鏈的各個角度。
“老陳，收到圖像了嗎？”她低聲問。
“收到了，確實是‘海洋之淚’，老陳的聲音透著興奮，“公演結束后我們會安排人攔截徐志明，你只需要……”
“不，”虞見微打斷他，“這樣會打草驚蛇。我要放長線釣大魚——徐志明背后肯定還有人。”
她取下項鏈，對著光仔細觀察，在搭扣內側發(fā)現了一個微型標記——“Z.W.B”的縮寫。
周文彬的名字縮寫。
虞見微的呼吸一滯，三年前的謎團，如今終于有了線索。
她小心地戴回項鏈，調整好表情走出洗手間。
舞臺上，音樂震耳欲聾。虞見微站在C位，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完美。臺下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沒人注意到她眼神中的銳利。
項鏈在她頸間閃爍，如同一個危險的信號。
表演結束，虞見微剛回到后臺，徐志明就迫不及待地迎上來：“項鏈給我。”
虞見微裝作不舍地取下項鏈，卻在交接瞬間故意失手。項鏈掉在地上，鉆石四散飛濺。
“對不起！”她驚慌地蹲下身去撿，趁機將一枚微型追蹤器粘在了最大那顆鉆石背面。
徐志明臉色鐵青，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項鏈殘?。骸皾L出去！”
當晚，虞見微通過追蹤器信號，發(fā)現徐志明驅車前往城郊一棟別墅。
她換上便裝，悄悄跟了上去。
別墅燈火通明，虞見微躲在花園灌木叢中，透過落地窗看到徐志明正將項鏈交給一個背對著窗戶的男人。
當那人轉身時，虞見微的血液瞬間凝固——盡管戴著口罩，但那金絲眼鏡和優(yōu)雅的舉止，分明是三年前逃脫的“教授”周文彬！
“項鏈損壞了，”徐志明的聲音透過微開的窗戶傳來，“那個練習生可能是故意的。”
周文彬輕笑一聲，聲音如同毒蛇滑過耳畔：“虞見微……我早該想到是她。三年前就是她壞了我的好事。”
他走到書桌前，拿起一份文件：“下周的決賽，安排她‘意外受傷’退出比賽。至于之后怎么處理……你知道該怎么做?！?
虞見微的心跳如擂鼓，她緩緩后退，卻不小心踩斷一根樹枝。清脆的“咔嚓”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周文彬猛地抬頭，目光如電射向窗外：“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