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熏在李氏五步外站定，只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從她身邊掠了過去。
她的時間很寶貴，不想和一個無知婦人多費口舌。
對她來說，李氏這種小角色，根本就掀不起風浪，而且她很快要嘗到苦果了。
她回到了阿灰這里，“有蒙臉的嗎？”
阿灰覷了她一眼：“怎么，干壞事怕被人認出來？”
“我只是不想被我哥知道。”溫南熏將阿灰下屬的黑色方巾扯了下來，蒙住自己的臉。
“還要一套衣裳。”溫南熏盯著阿灰的另一個手下，“你，脫了。”
阿灰這兩個手下，一個名叫小五，一個名叫小六。
方才溫南熏已經拿了小五的方巾，此時她想要小六的衣服。
小六面色當即一紅，他用求助般的眼神看向阿灰。
阿灰不滿道：“丫頭，這可是我的人，你越界了。”
“別忘了我們臨走前，七爺說過什么了？”溫南熏道。
“他只是命我同你一起，確保你的安全，可不代表我必須聽從你的命令，更不代表你可以隨意吩咐我的手下。”
溫南熏丟了一錠銀子給他。
阿灰默默地收好銀子，看向小六:“你脫吧。”
小六：“……”
小五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小六并沒有脫褲子，一件衣裳足夠溫南熏這個小身板穿了。
溫南熏套上小六的衣裳，衣袖和褲腿都太長，她對阿灰道：“刀拿來。”
阿灰沒有動作。
“這是售后服務。”
阿灰不情愿地將刀遞給了溫南熏。
溫南熏將過長的衣袖裁掉，直到衣服合身，才將匕首還給了阿灰。
她又將自己的頭發解了開來，扎成高高的馬尾。
溫南熏利落地甩了兩下發，用黑巾蒙上臉，特意將聲音壓粗了些，“我像個男孩嗎？”
阿灰掃了一眼溫南熏：“不像。”
“怎么不像了。”
“骨骼太瘦小，行內人一眼就能瞧出你的偽裝。”
“那村民呢？”
“騙騙村民不成問題。”
“這樣就夠了。”溫南熏笑道。
溫南熏的視線慢慢瞇了起來，“走吧，我們去溫家春家。”
“再過些時辰，奚落完我哥的李氏也該回來了。”
“我們給她一個驚喜。”
溫家春家距離溫南熏家有一段距離，需要走過兩條山道，再越過一條小溪流，便能看見一個矮矮的小土坯房。
房子雖矮，但占地廣，可用面積很大，這樣的房子，住七八個人不成問題。
牛車上昏迷著的溫家春緩慢地醒了過來，瞧見這些打手們已經到他家門口了，當即驚出了一身冷汗。
正當他想哭訴求饒之際，阿灰命手下拿塊臟布堵住了他的嘴。
拿不出錢來，說什么都是白費。
“進去瞧瞧，看看有什么值錢的。”溫南熏用粗啞的嗓音道。
院門鎖著，小五見狀，踹了一下門。
也許是那踹門的動作太大，驚到了院子里的雞，它們咕咕咕地一邊叫著一邊往角落里逃竄。
溫南熏的視線朝院子里掃去，空曠的場地中搭了一個架子，上面曬著很多的蘿卜干，還有一些玉米。
“灰哥，你們看那里！”小六指著一個方向。
溫南熏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院子的西邊角落，堆疊了許多木材的地方，一個女孩正跪著。
她的膝蓋抵著碎石子，背影看起來消瘦不堪，從外形上看來，她比自己還要瘦小。
衣裳是破破爛爛的，黃中透著黑，大小也不合身，看起來應該是給兩歲半的小孩穿的，穿在她的身上，顯得格外地小。
炙熱的太陽對著她烤。
她搖搖欲墜。
就在她要倒下的瞬間，溫南徐快步上前，扶住了她。
她的臉很臟，就像是一塊染上了各種顏料的破布一樣。
目光空泛，如同一個木偶人。
溫南熏摸到了她衣裳上的水漬，有些疑惑。
按道理來說，這般烈的太陽，她的身上不可能會有水漬的。
她嗅了嗅，一股異味傳來。
她的臉色當即變了下。
阿灰也聞了下，他的神情沒有多大的變化，“是排泄物。”
“誰的？”溫南熏厲目一掃。
“這一家人，溫家春不在，李氏沒回，門屋反鎖，只剩下她的兩個哥哥了。”阿灰目光不變地分析著。
溫南熏看向小五小六，眸光很冷，“將他們兩個給我帶來。”
小五和小六這次沒有再征求阿灰的同意，當即聽從溫南熏的吩咐，踹開屋門，將里面正在悶頭大睡的兩個小子揪了出來。
溫杰和溫豪起初還想反抗，但他們的力氣根本奈何不了小五和小六，只得被他們兩個連拖帶拽地拉出了院子。
當溫杰和溫豪出現時，溫南熏感覺到懷里的女孩顫抖了兩下。
“沒事的，別怕。”溫南熏輕輕地拍了拍女孩的后背，安撫道。
溫南熏看著這兩位被拉出來了的男孩，指著女孩身上的水漬道：“你們做的？”
溫杰比較沖動，他當即道：“是又怎樣？”
溫南熏對小五和小六道：“你們可以動手了。”
小五捏了一下衣袖，小六沒有衣服，所以沒有做這個要干架前習慣性要做的動作，于是他齜了齜牙。
兩人一人抓著一個，找了一個麻繩，將溫杰和溫豪分別捆住，吊在大樹下。
然后他們脫掉兩個男孩的鞋，用藤鞭狠狠地抽著他們的腳心，鞭子過處，當即起了一道紅棱子。
吃痛聲響起。
直到揮了上百下，兩個人的腳心都快被打爛了，溫南熏才叫停。
她把小五給叫了過來。
“把你的衣裳給脫了，我要給她換件衣裳。”
小五看了一眼阿灰。
阿灰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你叫什么名字？”溫南熏輕聲問。
女孩沒有吭聲，她的視線依舊空泛。
“狗蛋，她的名字。”阿灰將自己了解到的說了出來。
溫南熏當即蹙眉，這么難聽的名字，怎么能用在一個女孩的身上？
她拿到小五的衣裳，將女孩抱進了屋內，關上門。
打了一盆水，溫南熏想替女孩換一身衣裳，順帶著給她洗一下。
可是當她要解開女孩的衣裳時，女孩的眼中忽然閃過驚恐，她揮開溫南熏的手，往后縮了一下。
“我也是女孩。”溫南熏輕聲道。
“不信你摸摸看。”她抓著女孩的手往自己身上摸。
女孩微怔，眼中的抗拒減少了一些。
溫南熏褪掉她的衣裳，瞧見她的身上有各種掐痕。
目光黯了下來。
看來只是打爛兩兄弟的腳，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