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衣一沒讓唐禹去自家留宿了,回到鋪子里便將燈籠還給玉瑤。
玉瑤尷尬的傻笑著接過燈籠,然后用小手堵住耳朵。
果不其然,小耳朵剛剛堵上,就聽到唐禹罵道:“你個蠢丫頭,出賣我是吧?你給我等著,我讓你以后再也吃不到吃糖葫蘆。”
玉瑤蹲在墻角,堵著耳朵任由燈籠罵著,等唐禹發(fā)泄完,她才攤開手掌將忍住沒吃的半塊橘糖遞過來:“對不起嘛,我錯了嘛,給你留了半塊,吃吧。”
唐禹無語:“我吃你個鬼,來來來,你來燈籠旁轉(zhuǎn)一圈,給我找張嘴出來。”
聽說燈籠吃不了,玉瑤眼中藏不住的高興:“你自己不吃的哈。”
快速將橘糖扔進嘴里,生怕燈籠長出嘴巴來。
玉瑤瞇著眼,打心底甜。
燈籠則是打心底里苦,昨晚看了一晚上恐怖片,現(xiàn)在一個垂髫小毛孩又來欺我。
還是楚晴姐好。
“你整天抱著個破燈籠傻樂啥?明天就給你扔咯。”正在制衣的楚晴轉(zhuǎn)頭對玉瑤呵斥道。
好個屁!
“玉瑤,我?guī)湍惆褵艋\涂個顏色吧,白色不好看。”衣一接過話茬。
“別!”唐禹趕緊制止,本能告訴他,這個腹黑的衣一肯定會整個最難看的顏色。
還好這次玉瑤沒出賣他,把橘糖咬得蹦蹦響,拒絕道:“不用,我就喜歡白色。”
我就喜歡白色,聽到玉瑤的話,制衣鋪子里似乎閃過一道亮光,唐禹醒悟在紅秀園為什么會覺得衣一怪怪的了。
衣一臨走時對百花說:“以后幾位姐姐以后的衣衫我包了,百花姐喜歡白色,紅姐喜歡紅色,我可都記得,不知道秀姐是不是還是中意黑色?”
白色,紅色,黑色!
在昨晚的恐怖歌謠里出現(xiàn)過!
“爹爹啊,她是白色的,和我的頭骨一樣。”
“爹爹啊,她是黑色的,和我的頭發(fā)一樣。”
“爹爹啊,她是紅色的,和我的心臟一樣。”
昨晚衣一就是這么唱的!
難道紅秀園里的三位老鴇,跟衣一的歌謠有關(guān)?
回想歌謠,歌詞意義不明甚至是故弄玄虛,但大概似乎可能也許說的是一位女孩在月色下被害,還被帶走頭骨。
難道是怨鬼復(fù)仇的戲碼?
唐禹仔細瞧了瞧衣一,小屁股扭得青春洋溢,哪像是什么怨鬼。
唐禹本身就是鬼物,對陰氣極為敏感,接觸這幾天,可沒在衣一身上嗅到一絲一毫的陰氣。
她絕對不是鬼,這點能百分百確定。
但她想干嘛,明明百花欺她辱她,照理說現(xiàn)在有了制衣鋪子的營生,應(yīng)該多開紅秀園遠遠的。
可她卻主動貼上去。
幫楚衣打開清吟巷夜度娘市場的理由算是說得過去。
可結(jié)合前因后果來看,就是有鬼!
絕對另有目的。
衣一和紅秀園有什么是非恩怨唐禹不想管。
但現(xiàn)在牽扯到制衣鋪子和楚晴,唐禹便留了個心眼,不能讓衣一毀了楚晴玉瑤眼看就要好起來的生活。
“衣一,姐話多你別介意,我還是希望你能離紅秀園遠點,我聽說好多姑娘進去就沒再出來。”
“別人都傳說紅秀園吃人,專吃你這種漂亮小姑娘。”
楚晴像個老大姐一樣念叨著,她這種踏實過活的人,并不羨慕清吟巷的鶯歌燕舞,也不妒忌夜度娘們脂粉貴氣,總是花枝招展。
這方世界還沒有崩壞,笑貧也笑娼。
聽到紅秀園,衣一的眼神中也閃過厭惡:“姐姐放心,我有分寸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行,那姐姐就不多說了,早點回去吧。”
不管楚晴怎么反感清吟巷里的夜度娘,可衣一的想法確實沒錯,紅秀園的姐妹們穿上羅衫襦裙一登場,便帶動了臨溪縣的藥補產(chǎn)業(yè)。
于是楚衣門前脂粉香氣氤氳,夜度娘們紛紛上門求衣,訂約如雪片般紛至沓來。
許多沒錢進清吟巷的漢子便蹲在巷口做癡漢,普通的飽個眼福,膽大的上個咸豬手。
“這得做到什么時候去。”楚晴喜喜憂憂
唐禹盯了衣一幾天,發(fā)現(xiàn)這姑娘跟個九九六福報機器一樣,天不亮就來鋪子里,天黑了才走。
唐禹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衣一就是興致所起唱首歌,然后單純的給紅秀園送幾件衣服,恰好有了白紅黑的巧合?
這么一想,唐禹又堅定起來了。
“衣一身上找不到線索,我去紅秀園看看。”
也不知道唐禹是上心破案,還是找借口勾欄聽曲。
反正到了晚上,紅秀園里確實多了一盞白色的燈籠。
掛在花窗上,唐禹感到非常燥熱,可能是楚衣的功勞,紅秀園這幾天幾乎場場爆滿。
連夜度娘都要從清吟巷別的同行借。
“我要是發(fā)明個絲襪,大荒世界會不會過勞死一片人?”
“我要再來個黑絲網(wǎng)襪開襠褲,是不是滅霸再世,鬼怪有足夠的陰氣能修煉了?”
燈籠沒底線的幻想著,臺上絲竹之聲縈繞,演出將場下的氣氛推向頂點。
一旁的嫖客們聽著琴聲,摟著夜度娘,灌上一口酒,再狠狠的摸上一把,好不快活。
“腐朽,墮落!”唐禹羨慕的狠狠罵道。
隨著夜深去,大廳中的人少了一半,夜度娘和嫖客們并香肩素手相攜,行入蘭房,拴上朱扉。
芙蓉青紗帳里,桃花流水,困倚屏瑋,慢解羅衣,受用些雨怯云嬌。
哼哼唧唧的刺耳聲從四周匯聚而來,清清楚楚的傳進唐禹耳中。
低眼瞧了瞧空空如也的下身,唐禹決定閃人,太特么折磨了。
燈籠轉(zhuǎn)身欲走,唐禹從二樓閃人,臨別時想再瞅一眼漂亮的夜度娘。
沒曾想,居高臨下卻發(fā)現(xiàn)了異狀。
本來分布在四周的龜公打手們紛紛向后院涌去。
龜公們步伐急促,仿佛后院有大事發(fā)生。
“有情況?”
唐禹趁著混亂,悄悄跟上。
等到了后院暗處,唐禹飄上半空,越過人群看去。
涼亭外倒伏著一具四仰八叉的尸體。
白衣繡花,素雅恬淡難敵長腿酥胸。
生來妖艷卻偏偏穿得淡雅。
不是百花是誰!
只是她的丹鳳媚眼沒了神韻,睜得滾圓險些突出眼眶。
傲然酥胸一高一低,塌陷進胸腔。
死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