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她在下藥的時候，不小心把指甲蓋里沒擦干凈的胭脂，混到藥粉里去了？

要真是這樣，她今天死定了。

短暫的沉默后，村民們又議論起來。

“胭脂這東西，村里人很少用吧。”

“誰用那玩意兒？咱們都是鄉下人，沒那么講究。”

“今天是端午節，年輕女孩們會化妝，上了年紀的根本沒人化。”

聽到這些議論，顧凌適時引導大家。

“小如姑娘，藥粉里這些胭脂，該不會是你的吧？”

云小如一聽，頓時渾身一顫。

慌里慌張的就搖頭，臉都白了。

“不是我的！怎么可能會是我的？！”

“我才沒有這種下三濫的東西！”

眾人看到她這個反應，都有些懷疑了。

“香囊是她的，藥粉里還有胭脂，不會真是云小如的吧？”

“你看她今天打扮得這么漂亮，用了不少胭脂呢。”

“她為什么會有迷藥？打算干什么？”

“這種藥還能干什么？這不是廢話嗎？”

“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是云小如對宋承遠下的手呢？”

“她平時對宋承遠有多殷勤，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倒是宋承遠，對她老是愛答不理的。”

“這么一說，這其中，恐怕有不少咱們不知道的細節呢。”

顧凌繼續引導，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您幾位的意思是，云小如想用迷藥逼迫宋承遠就范，但中間出了差錯，為了達到目的，就顛倒黑白，把事情鬧大？”

幾個村民順著這話往下一想，都覺得有道理。

畢竟那紅色香囊就在那擺著，藥粉是什么，也已經檢查清楚了。

大家越看，越覺得他們被云小如利用了。

有幾個氣不過的，直接大聲質問云小如。

“喂，藥粉肯定是你的吧？大過節的整這種事？忽悠我們很好玩嗎？”

“就是！好好一個端午節，都被你攪和了！”

“要不是云小如，咱們現在都在篝火晚會那邊，吃著肉喝著酒，跳著舞。”

面對大家的指責，本就心虛的云小如更加頂不住了。

她面色慘白，渾身都在顫抖。

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宋承遠看了看幾個說話的村民，再看看顧凌，方才還滿心絕望，現在突然看到了一絲亮光。

李氏可聽不得村民們這種議論，馬上跳著腳回懟。

“我呸！我孫女都這樣了，你們還幫著宋承遠說話，還是不是人啊？！”

“我孫女要是嫁不出去，你們這些人都有責任！”

又看向宋承遠：“什么都別說了，五十兩銀子的彩禮，你馬上跟我孫女定親，下個月就辦婚事！”

村民們才不理會她的撒潑，直接懟了回去。

“還好意思逼婚啊？你孫女什么樣你心里沒點數？”

“說不定宋承遠就是被你孫女算計的！”

顧凌不想聽這些人在這里沒意義的扯皮。

直接看向云小如。

“小如姑娘，你現在承認還來得及。”

云小如兩只手緊緊的攥在一起，骨節發白。

嘴唇都在哆嗦，整個人都不好了，早沒了剛才逼婚的架勢。

還有那副哭哭啼啼裝可憐的樣子，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思索片刻，她還是咬死不改口。

“都說了不是我的！”

“顧凌，我都被害成這樣了，你居然還在懷疑我，你還是人嗎？”

顧凌不理會她窮途末路時的撒潑，直接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剛才在晚宴上，給宋承遠端了一碗酸梅湯。”

“既然小如姑娘覺得自己是冤枉的，我這就把剩下的半碗酸梅湯端過來，請趙大夫檢查。”

“到時候自然會真相大白。”

李氏還在撒潑，并且相信自己孫女是受害者。

聽見顧凌這個建議，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好，你去拿，你現在就去拿！冤枉我孫女你們還有理了？一會兒就讓你們看看，誰才是背后干壞事的人！”

云小如只覺得人都要崩潰了。

趕緊喊了一句。

“不能去！”

李氏還沒反應過來：“怎么不能去？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幫著姓宋的隱瞞？”

二叔沒說話，看看自家閨女的樣子，心里已經明白了大半。

心里也更不是滋味了。

村民們自然也不是傻子，看到云小如這個反應，什么都明白了。

“不能去？為什么不能去？云小如，酸梅湯里的藥就是你給宋承遠下的吧？”

“宋承遠自己是大夫，肯定會解毒。”

“你這個辦法，不僅沒用，還上不得臺面。”

族長也看明白怎么回事了。

心里這個氣啊。

他剛才還打算讓宋承遠娶云小如呢。

現在看來，連他都被蒙蔽了。

族長冷哼一聲，看向云小如，厲聲道：“還不說實話？！”

“這種藥可是禁藥，用了是犯法的，你要是不說，我就只能報官了！”

聽到“報官”這兩個字，云小如徹底崩潰了，破防了。

她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哆哆嗦嗦的。

“不要報官，我說，我說……”

“藥粉是我的，酸梅湯是我端給宋承遠的，里面的藥，也是我放的……”

這話從云小如嘴里親口說出來，事情算是真相大白了。

村民們的議論聲更大了。

尤其是劉菊，她剛才還真情實感的要幫云小如來著。

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的。

“云小如，你這不是騙人嗎？”

“想讓我們幫你欺負宋承遠？你可真干得出來啊。”

“宋承遠平時多好的孩子，居然被你這么欺負，云小如，你可真是黑了心肝了。”

“云小如，咱們村怎么會有你這種顛倒黑白不擇手段的人？”

“算了算了，別說了，回去喝酒吃肉了，罵她都覺得費力氣。”

“就是，我也走了。”

眾人義憤填膺了一會兒，有人陸續離開了。

宋承遠終于洗刷了冤屈，臉色也緩和多了。

也是這才明白過來，顧凌是來救他的。

族長氣得一拍桌子，直接下令給云小如懲罰。

“姑娘家家的，居然干出這種事，真是不知廉恥！”

“云小如，從今天起，你去打掃祠堂七天，好好在祖宗面前反省！”

說完，族長也起身離開了。

白洛跟月兒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