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聞言，頓時愣了一下。

“什么？”

“畢方鳥？”

……

另一邊，趙荻兒匆匆回到宮里。

叫來那幾個顧命大臣，連夜商討。

“云小萬的身世，只怕沒那么簡單。”

“你們馬上去查，務必將她的真實身份查出來。”

“肩頭有畢方鳥的刺青，怎么會是大梁國的人？”

“真是笑話！”

幾個大臣心里清楚，此事非同小可。

畢竟，畢方鳥是且末的圖騰。、

只有且末國皇室的成員，才能在肩頭的位置刺上圖騰的圖案。

那個云小萬，身上有大梁護國將軍的鳳凰玉佩。

還有且末皇室的刺青。

她到底是什么人？

一時間，幾個大臣也想不明白。

馬上退出了大殿，按照女皇的吩咐連夜調查。

……

看到顧凌的反應，云小萬一臉疑惑。

“怎么了？”

“這個刺青，有什么說法嗎？”

顧凌的心情十分糾結，感覺事情沒那么簡單。

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告訴她。

“且末國的圖騰，正是畢方。”

“而且，只有皇室的成員，才能在肩頭做畢方鳥的刺青。”

他說的平靜，云小萬卻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愣在了原地。

原本她只是個普通的小老百姓。

只想著好好開藥鋪，賺錢養活自己和家人。

后來才知道，她竟是護國將軍的獨女。

雖然平靜的日子被打破，在京都也屢遭算計。

但云小萬并無怨言。

她生在大梁長在大梁，手上有了兵權后，更想好好保護這片土地。

現在卻突然得知，她肩膀上有敵國的圖騰。

云小萬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完全接受不了。

顧凌的話沒有再說下去，她已經聽懂了七八成。

她極有可能跟且末的皇室有關。

剛才趙荻兒的表情就足夠說明這一點。

一時間，空氣中是死一樣的寂靜。

兩人誰都沒說話，只能聽到周圍的風聲。

趙懷瑾匆匆趕過來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覺得奇怪。

“喂，剛才在天牢里，你倆不是和好了嗎？”

“不是吧？才過了半個時辰就又吵架了？”

顧凌沖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少說幾句。

趙懷瑾的目光在二人身上看來看去。

更覺得摸不著頭腦。

云小萬嘆了口氣，問他道。

“趙懷瑾，你跟趙荻兒關系親厚，幼時又跟隨我父親征戰沙場。”

“關于且末國的圖騰畢方鳥，你知道多少？”

聽到“關系親厚”這四個字。

趙懷瑾便知道，顧凌肯定把他那點感情史都告訴了云小萬。

不過他沒什么所謂。

云小萬又不是外人。

“畢方鳥嘛，上古神獸。”

“但跟你家的鳳凰比起來，就沒那么尊貴了。”

“咱也不知道且末國皇室對這小野鳥有什么特殊情懷。”

“總之，只要是皇室成員，從出生的時候就要在肩頭刺上畢方。”

“趙荻兒肩膀上就有一只。”

云小萬想了想，又問道。

“有沒有那種情況？就是且末皇室以外的人，也有這個刺青的？”

趙懷瑾搖了搖頭。

“不可能。”

“皇室嘛，都一個德性。”

“他們為了自家血統的純正，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查到了直接誅九族。”

聽到這兒，云小萬再次陷入了沉思。

聽周氏說，她是老爹在外征戰的時候出生的。

就出生在且末。

當年幾國混戰，她死里逃生不說。

身上還同時有護國將軍的玉佩和且末皇室的刺青。

在當時逃命的路上，這兩樣東西，的確能為她逢山開路遇水搭橋。

可現在呢？

她該何去何從？

顧凌十分理解她的心情。

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別多想了，咱們先回去吧。”

“你要是想知道。”

“我馬上派人去調查。”

……

另一邊，且末國顧命大臣們沒日沒夜的進行調查。

不出幾天就有了眉目。

畢竟是女皇的命令，又是關系到國本的大事。

辦事效率不高不行。

這天早朝過后，幾個大臣進了女皇的書房。

“稟皇上，云小萬的事，已經查到了。”

趙荻兒為了這事兒，已經好幾天沒睡好了。

聽到這個消息，頓時精神一震。

“快說。”

那大臣沒說話，沖著外面一招手：“進來吧。”

不多時，一名須發皆白的老兵進了書房。

“草民參見皇上。”

大臣解釋道。

“皇上，十六年前幾國混戰，當時云小萬還是個襁褓嬰兒。”

“是他負責將云小萬送出了且末。”

又對那老兵道。

“具體情況，你來說吧。”

“是。”

老兵答應一聲，對趙荻兒道。

“皇上，草民曾是一名御前侍衛，負責保護先皇的安全。”

“十六年前，先皇御駕親征，受了重傷。”

“生命垂危之際，吩咐草民將皇女悄悄送出城，務必要保住這孩子的性命。”

“草民帶著孩子連夜出城，在去往大梁國的路上。”

“遇到了護國將軍的殘余部隊。”

“草民死不足惜，但這孩子必須活下來。”

“便在半夜趁著對方不備，悄悄打探消息。”

“得知這支部隊，是要送護國將軍的女兒離開。”

“巧的是，護國將軍的女兒，跟皇女一樣，也是剛出生不久。”

“草民便心生一計，暗中將兩個孩子互換。”

“那護國將軍的女兒，已經被草民殺了。”

“那塊玉佩，被我放在了皇女的身上。”

“為了皇女能夠平安成長，此事草民沒有告訴任何人。”

“沒想到，竟引得皇上和皇女發生了不愉快。”

“還請皇上恕罪。”

趙荻兒聽完，整個人都沸騰了。

她就知道一定是這樣！

云小萬怎么可能是大梁人？

且末的風俗是女性治理天下。

跟大梁國的男本位思想完全不同。

云小萬是個女孩，又這么能干。

可不就是且末人！

趙荻兒越想越開心。

論起親戚來，她還是云小萬的堂姐呢。

先皇對她情深義重。

當年是為了保護她才受了重傷，不治身亡。

戰爭過后皇室凋零，先皇臨終前立下圣旨，由趙荻兒繼承皇位。

這些年，她一直在派人尋找皇女的下落。

打算等皇女長大后，就將皇位還給她。

可找了十六年，一直沒有音訊。

她越發灰心，一度以為那孩子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