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的目光越過眾人。

朝著云小萬看了過去。

確認她沒受傷。

這才放了心。

沖著皇上一拱手，說道。

“回皇上，今日來參加宮宴的人特別多。”

“難免混進來一些閑雜人等。”

“說不定是且末國的奸細。”

皇上點了點頭：“有道理。”

“不過，那些殺手，朕剛才都看過了。”

“不是異域面孔。”

“十有八九是自己人所為。”

這話一出，整個偏殿頓時十分安靜。

顧凌也不敢貿然說話了。

皇上又把目光投向了云小萬。

“你覺得，會是誰干的呢？”

這個問題，云小萬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她對皇上現在的做法也不太理解。

他好像心里清楚。

在宮宴上安排殺手的人，就在他們三人之中。

現在表面上在跟他們商量。

其實在試探他們。

幸好她剛才拉著三名舊部出手護駕了。

不然更會被懷疑。

“回皇上，臣女也不清楚。”

“不過，從剛才的情況來看，對方是有備而來，明顯已經準備多時了。”

而接回云小萬，只是最近這些天發生的事。

來參加宮宴的舊部們，更是昨天才得到消息，倉促前來。

所以云小萬這話，其實是在替舊部們開脫。

順著云小萬這話一琢磨。

皇上也深以為然。

所以舊部們的嫌疑排除了。

她雖說是將門之后，但剛剛認祖歸宗來京都，手上沒有兵權，在這里也毫無根基。

更不可能是她干的。

至于顧凌……

在皇帝看來，他的確有弒君的動機。

不過他剛才的表現，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支箭突然射過來的時候。

是顧凌奮不顧身的救駕。

而且剛才跟殺手們打斗時，也盡了全力。

身上還多了好幾道刀傷。

這樣看來，也不可能是顧凌干的。

皇上思索片刻，依舊不敢確定。

“此事朕會好好調查。”

“今日你們護駕有功，朕會論功行賞。”

“你們先下去吧。”

四人沖著皇上一拱手：“是，臣等告退。”

目送他們離開，皇上又吩咐身邊的小太監。

“把丞相給朕叫來。”

小太監答應一聲，很快退出了大殿。

不一會兒，就帶著老丞相進來了。

“老臣參見皇上。”

皇上沖著他一揮手：“免禮。”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老丞相早就想找皇上商量這事了。

剛才宮宴結束的時候，就一直沒走。

一直在外面候著。

“皇上，老臣以為，這事兒跟護國將軍的舊部有關。”

皇上皺了皺眉：“怎么說？”

“剛才皇上來到偏殿時，正殿的舊部武將，竟沒有一個來護駕的。”

“幸好云小萬叫了幾個人來偏殿支援。”

“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今日的宮宴，原本沒有邀請這些舊部。”

“他們卻主動前來。”

“表面上想跟云小萬見面。”

“其實包藏禍心。”

“趁著大殿上人多時，就對皇上出手了。”

皇上想了想，的確有這個可能。

這些舊部平時根本不來京都。

今天卻來的突然。

恰好就在他們來了的時候。

宮中就出現了刺客。

不過……

即便他們有嫌疑。

顧凌的嫌疑更大。

“七王爺呢？”

老丞相思索片刻，沖著皇上搖了搖頭。

“以老臣所見，七王爺沒有這個嫌疑。”

“剛才七王爺出去的時候。老臣親眼看見，他身上有多處刀傷。”

“都是在護駕的時候，被刺客打傷的。”

“如果這些殺手真的是七王爺安排的，他何必多此一舉？”

“他根本沒必要去奪那支箭。”

“那支箭突如其來，射的特別準。”

“七王爺要是真想置皇上于死地，根本不會在緊要關頭行此一舉。”

皇上緊皺眉頭，不得不承認，丞相說的有道理。

可他心中對顧凌是有成見的。

成見還特別深。

甚至想順勢把這事兒推到顧凌身上去。

這樣可以順理成章的除掉他。

不過，他剛才救駕時的情形。

所有人都看到了。

皇上根本不能對他動手。

思來想去，皇上不由得嘆了一聲。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老臣告退。”

……

此時，云小萬已經帶著趙懷瑾等人去了將軍府。

花廳內，趙懷瑾脫掉了外衣。

袖子擼起來一只。

一個太醫正在幫他上藥。

“嘶……疼！輕一點！”

云小萬看了一會兒。

對這位太醫的手法實在不敢恭維。

忍不住上前道：“我來吧。”

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小瓶金瘡藥。

輕輕倒在了趙懷瑾的傷口上。

清涼的感覺從傷口處傳來。

趙懷瑾馬上就不疼了。

不由得感嘆了一句。

“還得是云掌柜啊……”

“這醫術真是沒得說。”

云小萬很快上完了藥，把包扎的任務交給了太醫，說道。

“你平時別光顧著做生意，好歹也練練功夫。”

“不然今天也不會受傷。”

太醫很快包扎完，趙懷瑾穿好了外衣，笑道。

“害，練它干嘛？這種事，一百年都未必碰得到一次。”

“也是我倒霉。”

“早知道會碰到這種事，我昨天就該回云州。”

吐槽了幾句，趙懷瑾又道。

“還有顧凌，他比我傷的嚴重。”

“一會兒你也給他包扎一下吧。”

云小萬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他不是回王府了嗎？”

“離這么遠，我怎么給他包扎？”

趙懷瑾指了指窗外，說道。

“沒有啊，他在外頭等我呢。”

“說是跟我一起回將軍府。”

云小萬朝著窗外看去。

果然看到了顧凌。

這人背對著門口站著。

肩膀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白色長衫上血跡斑駁，看的云小萬一陣心疼。

趙懷瑾又多嘴了幾句。

“其實他跟過來，主要是擔心你。”

“就是嘴硬，不肯說軟話而已。”

“不然早就回王府叫太醫幫他包扎了。”

云小萬沉默了一會兒。

試圖岔開話題。

“那你呢？干嘛來我這兒包扎？”

趙懷瑾一臉振振有詞的樣子。

“我這不是……”

“為了給你倆創造機會嗎？”

“這丫頭，一點都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說著，他穿好外衣，站起身來。

沖著窗外喊了一聲。

“顧凌啊，小萬說我傷的太重了。”

“需要留在將軍府觀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