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先玩吧，我是皇姐，要保護你。”

小瑾瑜竟也不要了，他也拉著小綰綰的手，回頭對葉落拾說，“母皇，還是讓姐姐玩吧，我不要了。”

看著這兩個小鬼精靈可愛的模樣，葉落拾一身疲憊都消散了，她看著兩個孩子，心里想著去天山戍邊馬上就要回城了的丈夫，感嘆著春和景明，波瀾不驚。

“司琴，你說我是不是老了。”她看了看佇立在一旁的司琴，“從前我是多么雷厲風行的一個人啊，現在竟天天惦記這個，想念那個，不瞞你說……我都已經連續三天夢到聞舟回來了。”

噗嗤——

司琴沒掌住，笑出聲來，“陛下說笑了，這哪里是老了的表現？依奴婢看，這是你太愛宸王殿下了的緣故。”

“你這丫頭，嘴巴壞極了！”

葉落拾嗔怪的拍了一把她的手，目光一轉，“不過說到這我倒是想問問你，你也不小了，我也該為你挑個合適的人了。”

這回輪到司琴害羞了，她閃避著眼神，心虛的說著推辭的話，“奴婢不嫁人，奴婢就想在宮里伺候陛下一輩子。”

“真的？”

葉落拾故意拖長了尾音，還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水，“既然如此，那我可讓宸王盡快給長一議親了，算起來他的年齡也不小了，模樣又清俊，想來宮中的官家女兒也有不少愿意嫁的。”

“陛下……”

司琴臉上一紅，情急之下竟失了分寸，恍然發現自己的失態連忙跪了下去。

“奴婢有罪。”

“快些起來。”葉落拾將她扶起來，柔柔一笑，“這么多年你服侍在我身邊，我早已不將你當奴婢看待，你的心思我如何不懂？那長一確實是個棟梁之材，為人又正派，可堪為良配。”

她是什么時候發現的呢？

其實每一次兩人起了誤會或生氣或冷戰之時，徐聞舟總會‘恰到好處’的送來她最喜歡的東西，今日是吃的，明日是用的，她那時候便知，是身邊這個小叛徒做的好事，直到她親自看到司琴偷偷繡了一方手帕，藏在袖子里時，便多留了心。

果不其然，沒多少天呢，這方帕子就出現在長一的袖子里。

“朕便將你奉為正一品女官，掌珍、衣、食，三司大小事宜，予你半幅公主的嫁妝，讓欽天監算個日子，即便他是宸王的侍衛，也算是知根知底的自家人，女子嫁人也是大事，我也斷斷不會叫你默默無聞的嫁過去，在這方面落了人家的什么口實才好。”

“小姐……”

司琴哽咽著喚著過去的稱呼，葉落拾也因這一句話恍若隔世。

“咿，琴姑姑，你怎么哭啦？”

不知道什么時候，兩個小孩子已經玩夠了木馬，拉著手回到了葉落拾身邊，司琴連忙擦了擦眼淚，借口給她們準備最愛吃的蝶豆花香膏去，連忙掩飾著激動轉身走了，而這兩個調皮鬼又有了新的爭端了。

“母皇，陪我去蕩秋千嘛。”

“母皇，瑜兒累累，母皇給我講個畫本子吧。”

“母皇，明明是我先說的！”

“母皇……”

……

葉落拾撫了撫額頭，也不知道百姓家中子女眾多的人家兒都是怎么過的，她便是只有這兩個，每天都是精彩的很。

“好啦，不要吵啦，母皇先去給弟弟講故事，哄弟弟睡著了之后再來配姐姐蕩秋千，好不好？”

綰綰似是不滿意，搖了搖葉落拾的手，“啊~不要嘛，母皇怎么每次都先陪弟弟，就不能先陪陪我嘛。”

“我的小公主又在纏著你的母皇做什么呀？”

他回來了！

不用回頭，不用下人通稟，她也知道，款款入室的人是誰。

“爹爹~”

奶娃娃奶聲奶氣的跑過去，徐聞舟輕松的便將女兒抗過了肩膀。父女倆親昵了一番。

【有了女兒，回家都不是第一個抱我了。】

【呵，男人！】

聽到了葉落拾的心聲，徐聞舟故意壓低了腳步，和小公主比了個噓的手勢，悄無聲息的走到葉落拾身后，‘叭’的在她的臉頰親了一口。

“娘子莫要吃醋，雖然為夫第一個抱的不是你，但是第一個吻的可是你啊。”

“孩子還在呢！”她的臉頰迅速緋紅一片，“越來越沒個正經。”

小公主一見到爹爹，就變成了小粘人精，紐股兒糖似的爬到了他的身上哭訴，“爹爹，母皇偏心。”

畢竟是小孩子，失去了心愛的玩具終究是大事，見最寵愛自己的父王回來了，也不裝姐姐樣子了，嘟嘟囔囔的便把母皇如何讓她把心愛的小木馬讓給了弟弟的事兒，還有母皇要先陪弟弟讀書后陪自己玩的事兒都說了一遍。

“爹爹，母皇是不是更喜歡弟弟！我們都是母皇的孩子，為什么總要讓我讓著弟弟嘛！”

見葉落拾面色有歉疚，徐聞舟給她比了個‘放心’的手勢，他笑了笑，溫柔的剮蹭這她的小臉蛋安慰她說，“母皇怎么會呢，她并沒有偏心，只是弟弟小時候出了意外，所以身子虛弱，所以需要照顧。爹爹這么和你說吧，綰綰從小就喜歡武道對不對？”

綰綰像徐聞舟一樣，小時候就喜歡舞刀弄槍的，一聽武道立刻眼睛賊亮，點了點頭。

“武道上說要保護弱小，匡扶正義對不對？”

她又點了點頭。

“所以呀，弟弟身體不好，他就是弱小，你比弟弟強，所以要保護弟弟才是武道，而爹爹又比綰綰強，所以綰綰這個弱小就由爹爹寵愛著就好了。”

邏輯通順了，小公主也瞬間不吃醋了，心里決定一定要保護好弟弟。

“瑜兒，皇姐帶你去抓蝴蝶玩去。”

“好呀好呀。”

小皇子笨手笨腳的從葉落拾的膝蓋上扭了下去，蹣跚著去追著姐姐跑。

“你看他們倆啊……”葉落拾笑著靠在徐聞舟肩膀上，多年的感情讓他們已經習慣了將彼此的后背交給對方，“不知不覺都這么大了，我們也老了。”

最近她很喜歡把‘老’這個詞放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