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說笑了，我早就聽聞姑娘您的大名，想要拜訪，奈何柳妹妹總是對我冷若冰霜，拒之千里。”

謝云歌輕輕一笑，目光繞過柳依依，轉而落在了木子冥和柳余峰身上。

“之前聽聞太子殿下與柳公子不睦，最近卻常見你們在一起，看來之前種種傳說都是謠言了。”

經過謝云歌一提醒，木子冥、柳余峰這才想起自己之前看對方的各種不順眼，紛紛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事實上，他們現在也對對方沒什么好感，不過是看在董于唯的面子上，這才面和心不和的聚在一起。

“你究竟想說什么？”柳依依不耐煩道，“我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

“我只是想和各位交個朋友罷了。”謝云歌笑道，“董姑娘，不知您意下如何？”

“我？”突然被戳到的董于唯表示一臉懵，她什么都沒做，就被人盯上，頂著謝云歌那友善真摯的目光，拒絕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到最后只能點頭同意。

柳依依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柳余峰則是一頭霧水的看著這三個女人繞來繞去的談話，眼皮默默跳了下，和女人打交道就是墨跡，還不如男人和男人之間干凈利索，有什么事打一架就得了。

不過一想到自己和木子冥之間的羈絆，柳余峰又覺得復雜了起來。

和謝云歌、柳氏兄妹告別后，董于唯跟著木子冥前往太子宮，她瞧著男人眼角含笑的模樣，終于忍不住發問。

“你怎么這么高興？”董于唯疑惑的問道，“那個謝云歌究竟是什么目的，我怎么覺得事情有點兒不簡單呢？”

“終于回過味兒來了？”木子冥挑了挑眉毛，“謝云歌接近你是假，她不過是想借著你接近另一個人。”

“啊？”

董于唯大吃一驚，這不就和九皇子木子炘一樣么，難道說謝云歌的目標也是木子冥？

看著少年面上含笑的模樣，似乎還挺享受這一美事。

董于唯一顆心慢慢的沉了下來，一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你在胡想什么？”

木子冥說道，“謝云歌的目標是柳余峰。”

“咦？”

“之前謝云歌被柳余峰英雄救美，一直有意無意的接近，但是都被柳依依給擋了回去。”

突然吃到了一口八卦的瓜，董于唯不由得好奇了起來。

英雄救美，以身相許，這是多么戲劇性的一幕呀。

想想都覺得刺激。

董于唯決定，回頭多多觀察一下謝云歌和柳氏兄妹的相處。

看著董于唯樂呵的模樣，木子冥心頭一松，瞧這模樣，她應當是不喜歡柳余峰的吧，不然也不會如此高興。

第三門考試是九章算術。

說的簡單點兒，也就是初高中程度的數學。

這個在董于唯看來簡直是得心應手，什么勾股定理、開方平方、一元二次方程組，簡簡單單就解決了。

她又是第一個交卷的那個。

柳余峰對著滿卷的算數，則是急的抓耳撓腮，根本無從下筆。

如果說前兩個還能胡亂寫些什么，那么這個數學真的是無從編起。

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根本沒有第三條路。

正在這個時候，柳余峰突然覺得眼角一動，一個紙團咕嚕嚕的滾到他的腳邊，趁著監考老師不注意，柳余峰喜的撿了起來。

打開一看，正是這次考試的答案。

誰這么好心？

柳余峰心頭一動，目光快速的掃描過眾人，卻找不到一個懷疑的對象。

管他呢，先抄為敬。

柳余峰沒看到的是，就在他的身后，謝云歌雙眼含情，柔情默默的看向了他。

考試結束。

幾個人重聚一起，很快就對起了答案，謝云歌也見縫插針的鉆了進來。

想起她和柳余峰的故事，董于唯雙眼一亮，當即表示歡迎，并熱情的安排她坐在自己和柳余峰之間。

謝云歌低聲道了謝，嘴角止不住上揚，眉眼間光芒四溢。

木子冥看出了董于唯的用心，不由得輕輕一笑。

“你裝什么假積極。”

柳依依白了董于唯一眼，哥哥被搶走的危機令她不悅，原本她想和柳余峰換座位，隔開柳余峰和謝云歌的，但是自己這邊緊挨著的卻是木子冥。

一想到這兒，柳依依不由得有些糾結。

幾個人中，反倒是柳余峰毫無城府，對眼前的安排毫無感覺，他不明白，一個座位而已，為什么董于唯、謝云歌笑的那么開心，柳依依卻如此生氣。

“這夫子真是的，都出的什么題呀，把兔子和雞關在一起，有那個功夫去數多少只頭多少只腳，難道就不能直接數數兔子和雞的個數么，真是麻煩。”柳余峰吐槽道。

董于唯眨了眨眼睛，她小時候沒少受過這種雞兔同籠的折磨，柳余峰真是把她心里話說出來了。

“那哥哥你還是沒寫出來唄。”柳依依笑道，“看來這次你的分數要比我低了，回頭肯定要挨姑母罵了。”

“誰說我沒寫出來。”

柳余峰嘿嘿一笑，把紙團從懷中拿出，當著眾人面擺放到桌上，“剛剛我在地上撿到了這個，上面寫的條理清晰，和你們一對答案，幾乎分毫不差，估計我這次不會倒數了。”

“什么，你竟然作弊？！”

柳依依強忍怒火，雙眼如炬的盯著那個紙團，恨不得把它撕成粉碎。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為什么沒人給她遞答案。

“噓。”柳余峰連忙捂嘴，“好妹妹，千萬別說出去。”

“也不知道是哪個神仙這么好心，希望以后考試都有他幫我遞答案。”柳余峰憨憨一笑。

謝云歌臉色一紅，低頭輕笑不言。

董于唯悄悄打量著這兩個人，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看著董于唯如此認真的模樣，木子冥心頭一癢，恨不能把她揉成一團放在心中。

董于唯悄悄的伸手指了指謝云歌和柳余峰，目光中帶著一抹打趣的意味。

“你看他們倆，是不是很般配？”

溫柔才情女和習武暴躁男。

怎么看都像是天生的一對，董于唯心中已經yy了起來。

“你好像很興奮？”木子冥盯著董于唯，見少女嘴角含笑，自己也情不自禁的跟著揚起了嘴角。

這是一件好事。

柳余峰和董于唯突然關系那么近，木子冥一時間緩不過來，總覺得這兩個人相互有意，緊張了老半天。

如今看來，是他多慮了。

卷子很快就批改完了，不僅要在課堂上當眾公布，更要呈遞給皇上賞閱。

太師朱昌耀在上面一一念著名字和分數。他是出了名的死板無趣，幾個夫子中，就屬他最嚴厲。

“柳依依，策問10分，詩賦15分，算數5分。”

“柳余峰，策問6分，詩賦8分，算數70分。”

“太好了，這下我不是倒數了。”柳余峰高興的說道。

“呵呵，都怪你，這下我是倒數了。”柳依依憤憤不平的說道。

謝云歌和木子冥三項全優，引來了一片羨慕的目光。

董于唯等來等去，所有同學的名字都念個遍了，但是卻遲遲沒有她的。

“究竟怎么回事？”

董于唯喃喃自語的說著，一雙小眼不安的飄來飄去。

“好了，這次的試卷發放完畢。”朱昌耀說著。

“等等，怎么沒有我的？”董于唯大喊道。

“哦？”

朱昌耀捋了捋胡須，睜大眼睛向前探頭，似乎要看清楚這個當眾發問的小孩兒，認出對方是董于唯后，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瞧我這記性，差點兒忘了。”

朱昌耀說著，從書里翻出三張卷子。

“董于唯，三項全0。”

“什么？”董于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柳氏兄妹、木子冥也都被驚到了。

雖然夫子改卷嚴格，但是只要寫了，怎么也會給上兩分。

像這樣三項全0，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呢。

一時間，學堂中熱鬧了起來，大家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準備考董于唯的笑話。

“哼，回回第一個交卷，我還以為她多狂呢，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還不如我呢。”柳依依得意的想著，腰背挺直了三分。

“會不會是改錯了？”柳余峰到現在都沒緩過神來。

全班人中，只有木子冥緊抿嘴唇，一言不發。

木子冥知道朱昌耀的脾氣，他會給人低分，但絕不會無緣無故的給人零分，還是三項全零，這背后，肯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情。

還不等木子冥想個清楚，董于唯便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我不服，還請夫子指明，我究竟錯在哪兒了？”

“好好好，今天我讓你輸的心服口服，讓我看看從哪個說起？””不用麻煩，就從算數說吧。”

董于唯心想，策問、詩賦都各有各的喜好，不好評判，但是算數這個，不管解法怎么變，考官喜好是什么，答案都是固定的。

“好，”

朱昌耀抖擻開了董于唯的試卷，“就說九章算術，雞兔同籠這道題，你寫的假設雞有x只，這個x是什么？”

“還有這一堆看不懂的符號，根本不知道你寫的是什么。”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