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哭的聲音越來越大，她幾乎是難以控制的癱軟在地上。

等到水月哭夠了，蕭策歡這才看向她。

“哭夠了嗎？”蕭策歡冷聲問道：“要是哭夠了，就給我站起來。”

水月扶著門框，顫顫巍巍的起身。

蕭策歡沒說話。

過了許久，她才閉了閉眼，道：“進(jìn)來，關(guān)門。”

水月照辦。

房門緊閉后，蕭策歡起身走到自己的衣柜前，從里面拿出一個小木箱，抱著小木箱走過來，放在了軟榻上。

“這件事情不會就這么算了，鏡花是我的人，我一定會讓她們付出代價！”

聽到這句話，水月瞬間抬起了頭，眼里有光芒出現(xiàn)，但很快，這團(tuán)光就熄滅了。

她小心翼翼的走過來，不確定的開口問道：“張氏畢竟是夫人，小姐你，你真的能把她怎么樣嗎？”

“不信我？”蕭策歡反問。

水月急忙搖搖頭，“我雖然指著小姐報仇，可我也不想搭上小姐的命……”

“就她也配？”

蕭策歡冷哼一聲，眼里的怒火此時已經(jīng)盡數(shù)轉(zhuǎn)化為殺氣。

阿洛的事情她就放過了張氏，沒想到放過的結(jié)果是害死了鏡花，如果這件事情沒能有個交代，她就親自了斷，下去給鏡花賠罪。

打開小木箱，蕭策歡從里面拿出一條玄鐵鞭。

這原本是她收藏來準(zhǔn)備送給姜若離的生辰禮物，眼下看來，是得她自己用了。

“張氏是個貪生怕死的人，她清楚我的脾氣，做了這樣的事情，未必就會乖乖留在府里等我回來找她算賬。我猜測，她肯定是回了娘家。”頓了頓，蕭策歡接著道：“她出生定遠(yuǎn)侯府，雖然是一個不受寵的庶女，但本家好歹有爵位在身上，她料定了我不敢直接找她算賬。”

“等過幾天，說不定我的氣就消了，到時候我照樣不能把她怎么樣。”

“可她高估了我的忍耐程度。”

蕭策歡將玄鐵鞭拴在身上，隨后拿出一把防身的小匕首遞給了水月，“走，讓你見見你家小姐瘋起來是什么樣的。”

蕭策歡身上穿著的還是花無邪送的那件衣服，她帶著水月一邊走，一邊將頭上亂七八糟的發(fā)釵都拽下來扔掉，身后的仆人紛紛跟在身后撿。

“大小姐這是怎么了？”

“誰知道啊，不過看著情況肯定是要去找夫人算賬的！”

“不太可能吧，夫人可是去了定遠(yuǎn)侯府的，大小姐再怎么能耐，敢在定遠(yuǎn)侯府鬧事嗎？”

“那可說不準(zhǔn)，我們這個大小姐是真有股子瘋批勁兒在身上的。”

仆人的議論蕭策歡已經(jīng)聽不見了，她不在意別人怎么說，她只想為鏡花報仇，順便教教張氏，什么叫做人命關(guān)天！

……

定遠(yuǎn)侯府，朱紅色的大門緊閉。

蕭策歡和水月一路殺過來，看著門外的守衛(wèi)又增添了幾個，就知道定遠(yuǎn)侯已經(jīng)知道此事了，并且決定包庇他的殺人犯女兒。

“小姐，我們能進(jìn)去嗎？”

“為什么要進(jìn)去？”蕭策歡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去隔壁買兩把椅子，一張桌子，在買點果脯點心類的，我們坐在這里慢慢等，別人我可管不著，我就不信，定遠(yuǎn)侯不上朝。”

“可我們的目標(biāo)是張氏啊。”

“他選擇包庇張氏，那就連他一塊兒收拾了！”

水月點點頭，一個人跑去買了兩把椅子和桌子，然后主仆二人坐在定遠(yuǎn)侯府的大門口，靜靜的等待著，兩人一點都不覺得無聊，甚至還買了一副葉子牌。

這悠哉悠哉的模樣惹得眾人圍觀，而此時的侯府內(nèi)，氣氛卻是劍拔弩張。

“混賬東西！”定遠(yuǎn)侯一把將桌上的茶具掃在了地上，“我堂堂一個侯爺，又有軍功在身，區(qū)區(qū)一個野丫頭，還能逼得我出不了門嗎？”

“爹，這個蕭策歡可不是什么不起眼的人物，她瘋起來是連相爺也會殺的。”

“你說什么？”定遠(yuǎn)侯不可置信，“她竟然還有膽子敢弒父？”

“不然女兒為什么這么害怕？”張氏哭哭啼啼道：“她上次可是嚷嚷著要殺了我呢，要不是有蕭越護(hù)著，您可就再也見不著我了。”

“姨母既然知道她不好相與，為何還要招惹她？”說話的是定遠(yuǎn)侯府上的表小姐——沈颯。

她今日不過就是來串門的，不曾想?yún)s遇到這種事情。

聽到沈颯的話，張氏瞪了一眼，“你個臭丫頭懂什么？今日乃是太子舉辦游園會的日子，若不是她，我的清清怎么會去不了，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都已經(jīng)這把年紀(jì)了，還待在閨中，連個前來議親的人都沒有。”

“我要是你，都沒臉活下去了。”張氏忿忿道。

沈颯有股火團(tuán)在心里。

“姨母這是什么話，我比清清也只是年長幾個月而已，再說了，清清倒是傳出來與三殿下有關(guān)系，可我看三殿下也沒把清清放在心上，清清都已經(jīng)這樣了，三殿下怎么沒想著來看一眼呢？”

“你胡說八道什么呢？”張氏伸手指道：“就你也配跟我的清清比，要不是看在姐姐的份上，我連你這個親戚我都不會認(rèn)，我姐姐也真是命苦，當(dāng)年有那么好的一樁親事不知道把握，非得嫁給一個窮小子，這下好了，氣死了親娘不說，還讓自己落得個雙腿殘疾！”

“夠了！”沈颯拍桌而起。

“我今日是來看外公的，不是來聽你如何數(shù)落我的，另外，不準(zhǔn)再說我娘親，她就算是雙腿殘疾，那也是定遠(yuǎn)侯府真正嫡出的大小姐，你一個小妾生的，沒資格跟我娘比！”

沈颯真的有些被氣到了。

其實張氏說的沒錯，她的娘親的確是因為愛上了她禽獸不如的父親才落得這般田地。

當(dāng)初侯府大小姐的榮耀，再也沒能擁有。

“外公，我改日再來看你。”沈颯沖著定遠(yuǎn)侯行了個禮，轉(zhuǎn)身帶著丫鬟頭也不回的走出去了，她甚至被張氏氣的忘記了此時的大門口還有尊大佛在等著。

朱紅色大門一打開，沈颯就瞧見了坐在門外的蕭策歡。

雖然穿著一身紫色紗裙，可頭發(fā)卻沒有像其他大家閨秀一樣盤起來，甚至就那樣隨意飄散，看上去，多了幾分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