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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江樹

“我一直沒想明白,你們為什么不直接帶走麒麟玉如意?”

李如忽然發問。

“牛將軍說了,麒麟玉如意只屬于他,旁人想都不要想,派了好些親信小妖在山里和城里盯著我們,但蠻夫人和金頭領實在貪心,受不住貴氣誘惑,便偷著吸幾口過癮,能吸多少是多少。”

憨憨樹妖一五一十的說了,倒也沒隱瞞實情。

“那你呢?”

“我……我也一樣。”

“請問樹兄尊姓大名?”

李如不由得一笑,繼續問道,隨即又屈身蹲在美人蟒蠻夫人遺體旁邊。

他一掌拍在蠻夫人蟒頭上,噗地一聲,一只小劍從它顱內激射而出,折一個彎便朝遠處飛去。

李如用手一兜,便接住了這枚小劍,緊緊握住。

小劍落入手中,仿佛一條活著的小蛇一般,在劇烈掙扎。

李如冷哼一聲,握緊手掌一攥,催動「破氣訣」,那小劍噗地一聲仿佛破開了某層神秘的膜,便不再掙扎了。

小劍瞬間被攻陷了前主血脈契約,成了無主之物。

攤開手掌看去,那是一枚墨黑小劍,劍身布滿神秘的金色花紋,仿佛無數條糾纏在一起的小蛇。

蠻夫人的奪魄劍!

倒是個好術器。

竟不是凡物。

李如滿意地點了點頭,手腕一翻,掐動「藏物訣」,將奪魄劍收了起來。

樹妖目睹李如收了蠻夫人的奪魄劍,不由得心中一咯噔。

這家伙的手段當真是干脆利落。

以后少惹為妙。

“我是一棵龍橡樹,長在牛欄江邊,所以我給自己取名叫江樹。”

樹妖沙啞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憨意。

李如抬頭看一眼樹妖。

你倒是真憨啊。

龍橡樹,牛欄江,好歹取個「牛龍橡」才符合意境嘛,不然就四個字「牛欄龍橡」,不洋氣嗎?

你這叫江樹是個啥內涵關系?

這龍橡樹,印象中好像是一種很稀有的古樹。

一千年一開花,一千年結一果,一千年成熟。

成熟的龍橡果傳聞是一種半仙果,凡人吃一顆原地筑基,金丹吃一顆呼吸間化元嬰。

就連渡劫大能,也可以備來渡劫之用。

此果,舉世罕見。

當屬絕世珍品。

李如目中一亮,自己果然沒看錯。

你跑不掉了,以后就永遠跟在我身邊吧。

“為啥不叫牛龍橡?”

李如微笑問道。

“牛龍橡?不好聽啊,江樹不好嗎?”

江樹撓了撓頭,露出迷惑的表情。

“江樹好……以后啊,千萬不要見人就說自己是一棵龍橡樹,會很麻煩。”

“為什么?”

“因為你是一個寶。”

“我是個寶?可是從來沒有人說我是個寶,牛將軍還嫌棄我做事很笨。”

“……”

李如頗有些無語了。

倒是很理解那什么牛將軍的痛苦。

他不再說話,埋頭在蠻夫人遺體上摸索一番,找到幾個不甚值錢的小東西。

撇了撇嘴,他嫌棄地將那幾個小東西丟給江樹。

“你們妖族,都如此貧苦嗎?”

李如沒好氣地抱怨道。

“我們不存財物的,到手的東西基本都拿去換了,有提升妖力的,有吃吃喝喝的,還有買幾個妖奴伺候的,最貴的是人族女修真者,睡一覺要很多錢,大概是……”

江樹如數家珍。

看樣子也沒少干過那些事。

“可以了,不用說那么細。”

李如打斷了他。

李如的手掌慢慢移動,最后停在蠻夫人的左側腰際線位置。

頓了頓,他問江樹:“我要取丹了,你不轉過去嗎?”

“哦哦,我不怕,從小就膽大。”

江樹憨憨回答。

“我的意思是……取你同類妖丹,你不難受嗎?”

“還好吧,我們也經常殺別的妖類取丹,再去找人族修真者換取資源。”

江樹一臉坦然地說。

原來如此。

妖族自古野蠻殘酷,同族相食。

李如倒是小小驚訝了一下。

不再多說什么。

他真元一動,手掌猛然切下,仿佛一把絕世利刃,噗地一聲切開了蠻夫人強橫堅韌的蛇皮,直透體內深處。

微微一掏,再取出手掌,手心內便多了一顆赤芒四射的妖丹。

“上品美人蟒妖丹,很好。”

李如微微一笑,用一張小木匣將那妖丹收了。

手指如刀,很快又收了蠻夫人的一對猩紅招子和一顆碗粗蛇膽。

本想收了鱗皮,但嫌太費事,又不值幾個錢,便作罷了。

“聽說蛇髓價值千金,你不要嗎?不要就給我吧。”

江樹說罷就咽了幾口口水。

“你倒是提醒我了。”

李如拍腦笑道。

他一掌切掉蛇尾,在脊椎骨前端開個口子,嘩啦啦的蛇髓便流了出來,連忙用一個瓷瓶接住了,得到滿滿一瓶蛇髓。

美人蟒蛇髓在修真界有個很響亮的名字叫做「龍髓玉液」,價值不菲。

做完這些事之后,李如站起身來。

丟棄了礙事又不怎么值錢的鱗皮和蛇身。

他看一眼江樹,幽幽開口:“樹兄,立下妖神獻身契約吧。”

“這……”

江樹眼神猛地一變。

他本能地想轉身就跑。

他只是憨,又不是傻,訂立妖神獻身契約意味著什么,他怎會不知?

但對視一眼李如深邃的目光,一聲嘆息,最終放棄了抵抗的念頭。

他雙膝跪地,朝天一拜,執行某種神秘的妖族祭祀儀式,口中念念有詞。

“妖神在上,我龍橡樹族江樹,在此立下獻身契約,認主……呃,你叫什么名字?”

江樹抬頭問李如。

“李如,如果的如。”

“妖神在上,我龍橡樹族江樹,在此立下獻身契約,認主人族李如,終身追隨,永生不叛不變,若有違背本獻身契約,令地獄火焚身、神魂俱碎!”

江樹執行完畢這種神秘妖族祭祀,整個人仿佛虛脫了一般,大汗淋漓。

他意識海虛空中忽然多出來一只倒豎的白目,白目無瞳,似乎是妖神的一只眼睛。

只要這只倒豎白目沒有消失,他便永遠無法違背妖神獻身契約。

不然,白目則立即執行契約懲罰,令他頃刻間身死道消。

李如也感覺到冥冥之中像有一條絲線,一頭連著自己,一頭連著江樹,在兩人之間建立起了某種神秘的聯系。

妖類一旦訂立妖神獻身契約,便等于交出了自己的自由,主人意志無法違背。

“主人……”

“就叫我如哥吧。”

“如哥,他們過來了。”

江樹站起身來,提醒道。

李如轉頭望去,見到張昭凌云曹爽三人飛速趕來。

爛柯山三師兄妹速度很快。

凌云瞄一眼破破爛爛的美人蟒,皺了下眉頭。

她再看一眼旁邊的江樹,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沒有著急說話,在不停的打量李如。

這散修的修為實力,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可笑自己先前還那般狗眼看人低,當真是貽笑大方,惹人生厭了。

她此刻很想扇自己一巴掌。

張昭站立一旁,也是不停的打量李如,但沒有什么過多的表情動作。

而那少年曹爽,哈哈一聲大笑,上去緊緊握住李如的手,笑道:“李兄,牛掰啊。”

李如連忙抽出雙手,微笑不語。

“敢問李兄是何等境界啊?”

曹爽從小熟讀《十萬個為什么》,有問題便想也不想就問出口。

“這是我隱私吧?”

李如淡然而道。

“也對也對,是小弟唐突了。”

曹爽嘿嘿一笑,尷尬地將目光落到蠻夫人遺體上,甚至還跑過去專門翻了翻。

他忽然發出一聲「唉」,失望道:“這美人蟒也并不怎么美啊,我還以為是半人半蛇的美人蛇呢。”

“……”

眾人一臉無語。

此人關注點怎會如此與眾不同!

“李兄,話說你看過這美人蟒化形面目吧,究竟美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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