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天旋地轉之后,等藥長生看清四周的情況,他感覺自己還在原地。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集裝箱樓房。
但只有小樓二三四層是真實的,其他場景都變成了黑白的畫面。
“這是什么法術,竟然如此霸道!”
竟然將他與整個世界孤立起來。
“時間流速不同!”
經過觀察,藥長生發現真實的世界與黑白世界的時間流速有差別。
他所在的真實世界的流速變快了!
“大概是15:1”,也就是他這邊過了十五天,黑白世界才過一天。他在小樓上走了十五六步,下面那些人才走一步。
這是一個正在加速的世界。
“得想辦法出去,不然我將以極快的速度老去。”
別看現在藥長生現在才五六歲,但外面三五年過后,他就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了。這是十分恐怖的事情。
并且這里的情況涉及到時間和空間的交錯,想要出去,必須領悟時間和空間法則。這種難度可想而知。
很快小樓上一年過去了,藥長生什么都沒有領悟到,書倒是讀了不少。
外面的世界中,捕魚隊站穩了腳跟,光明魚市上的漁獲供不應求。人們換了更大的船,織更密的網,去更遠的地方捕魚。
小樓上過了兩年。
外面的光明魚市,在越城小有名氣。
小樓上過去了五年,藥長生幾乎讀遍了所有書籍,他的身體也開始快速成長。
外面進入了夏季,洋流帶著大量魚類出現在這里。棚戶區開始發生變化,到處曬滿了漁網。
小樓上過去十年,藥長生已經讀完第二遍書籍,他的內心開始浮躁,開始后悔,開始胡思亂想。十四五歲的年紀里,陪伴他的只有寂寞與孤獨。他已經將山人決、金剛伏魔、天玄道法這些山人觀最難的典籍全部學了一遍,各有所得。
外面的光明社區,開始計劃要搞基建,人們不再滿足于住在集裝箱里。手里有了錢,他們想要過更好的生活。
小樓上過了十四年,藥長生瘋了。無盡的孤獨與寂寞徹底擊潰了他的心神。
外面的世界中,很多漁民家里都買上了小汽車。這才一年不到的時間,人們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滿是黃泥的街道不見了,路面全部硬化完成,光著屁股到處亂跑的孩子不見了,社區建起了希望小學。
小樓上的第十五年,瘋了三年的藥長生逐漸清醒過來。
外面下了一場大雪,消失一年的相青青回到光明社區。一年的歷練,讓許晴成為了一個合格的社區主任。相柳稚嫩的年上,多了一分成熟和穩重。
所有人聚集在有家醫館里,分享著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
“危險尚未過去。”
“經過一年的探索,加上峨眉山的力量,我找到了殺死長生的組織。”
相青青一年前離開時,機緣巧合之下加入了峨眉派。這一年里,這些古老的宗門表現的很活躍。四處尋找身負福緣的孩子加入門派。
只為應對那個黃婆猜想。
妖魔在這一年越來越猖獗,甚至有些地方悍然發動了戰爭。
“晴姐說的那種黑球,是妖族圣殿圣魔殿的獨門武器,”
“但調查發現,哪天出現在醫館周圍的人沒有圣魔殿的身影,倒是有一個光明教的成員。”
相青青說著看了一眼許晴。
“許晴,我現在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
“因為那個人叫許陽!”
相青青面無表情的說道。
但對面的相青青已經面無血色,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許陽!許猛之子,兩人都是光明教的執事。”
“光明教是意圖推翻國家統治的反賊。”
“最重要的是,許猛是許晴是父親,許陽是許晴的哥哥!”
相青青冷漠的說出了真相,眼睛死死盯住許晴。
“長生出事的那晚,監控中出現了許陽的身影,與許猛和許晴有過接觸。”
“之后長生就出事了。”
相青青的話語已經沒有了任何溫度。
“許晴,你還有什么話說?”
許晴聞言,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
嘴角動了動,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能證明,藥先生的失蹤與許晴沒有任何關系。”
“甚至許晴都有可能是藥先生救下的。”
說話的是楊廣達,他對許晴印象不錯,兩人相處時間也比較多。
“許晴,你還是什么都不說嗎?”
其實相青青也知道許晴不可能害長生,但許晴的沉默讓她有些憤怒。
“說吧,小晴,將你知道的說出來。”
楊廣達也勸到。
許晴才將他哥哥與父親的事情,和哪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所以現在看來,許陽早就是反賊光明教的教徒,許猛是后面才加入的。”
“可是那顆黑球是圣魔殿的空間魔球,難道兩家聯手了?”
相青青隨即想到什么,繼續說道。
“不,絕不可能!這兩家不可能聯手!”
“那就是利用!圣魔殿的人利用了許陽,只有這樣才說得通。”
不得不說相青青這個小姑娘還是厲害,這就把真相猜了個七七八八。
“這樣說來,我們的報酬目標就十分明確了。”
相柳站起身來說道。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小師弟不會白死。”
相柳說完轉身走出了房間,相青青也緊隨其后離開了。
“唉!”
楊廣達嘆息一聲,也走出醫館,房間里只剩下一個失魂落魄的許晴。
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了。
在沒有任何人發現的深夜,許晴家的四層小樓另外三層消無聲息的回到了原位。
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緩緩走下樓梯,滿頭青絲用一根俏皮的粉色小熊頭繩攏在身后。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滌綸料子長衫,縫制的針腳有些別扭。
十五年了,我終于找到了回歸的辦法。
青年有著一雙淡金色的眼眸。
他就是被空間魔球關了十五年的藥長生。
“也不知道外面過去了多久。”
藥長生眼神有些淡漠,仿佛世間的事物再也不能影響到他什么。
一個看不見的小世界將他緊緊包圍著。他將自己與世界之間劃了一條清晰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