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承霄上神，又拿起自己剛才那杯沒喝完的茶，放到唇邊。

“不對。”寒月兒上前一步，一把撈過承霄上神持著茶杯的手，附身去看杯中的茶水。

承霄上神眼眸一深，垂了眼瞼看著寒月兒。

從這個角度，他剛好可以看見她的發心，聞到她身上特有的香味……

三千年了，她的氣息還是沒有變，還是那樣令他心醉。

他看著她，眸光是那樣深，那樣深，仿佛想要透過這抹小小的身影看到從前那名女子的音容笑貌。

寒月兒倒是對他熾熱的目光渾然不覺，她猛地一抬起頭，剛好對上他那張半遮面具的臉。

她抬頭的那一瞬，發現承霄上神的目光有些錯愕，但也僅僅是在頃刻之間，他就恢復如常。

也許是自己看錯了吧，她這樣想。

這個距離還是會讓人略微覺得有些尷尬，寒月兒輕咳一聲，稍微退后了一步：“上神，你的杯中也是洛草葉片啊，為什么你剛剛喝了之后沒有我那么劇烈的反應？”

“不是每個人需要有什么反應的。”承霄上神這句話說得頗有玄機。

好吧。

寒月兒自動把這句話理解成他的法力更高深，所以對這類藥草的運化能力比她好，畢竟食用洛草是需要用法力運化的。

“可是，我曾經在醫書中看到關于洛草的資料，并沒有提到它會有這樣的效果。”寒月兒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盡信書則不如無書。”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寒月兒隱約居然在承霄上神的臉上看出了一抹慈祥的表情。

她搖了搖頭，甩開了這些莫名其妙的感覺。

“也許上神和洛神認識嗎？”

承霄上神的表情略微僵硬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交情不淺。”

寒月兒心中一緊：“是......那種交情？”

怕承霄上神不明白她的意思，又加了一句：“是朋友還是敵人？”

......

火光沖天，喊殺聲陣陣。

各處支撐著樓宇的無數頂梁柱應聲斷裂，大地在一片片強光的籠罩下被劈出一道道裂痕，山石崩塌，烈火映紅了每一個人的眼眸。

跑散的孩子在已經看不出形狀的街道廢墟上哭喊著爹娘，相攜的夫妻在一塊塊大石的滾落中或共赴黃泉，或陰陽兩隔。四下都是百姓的驚呼聲，他們根本不曉得究竟自己做錯了什么。

而在高處，有二人立于云層之上。

一名女子手握劍柄，劍刃向前，直插入面前男子的左胸。

那男子垂眸看著那把沒入身體三寸長的利劍，抬手，直接握住鋒利的劍刃。

面色平靜得仿佛受傷的不是自己。

若不是有鮮紅的血順著劍柄一滴滴落下，根本看不出他傷得如此之重。

他一身鮮紅衣袍鼓蕩，和血的顏色融成一片。他屹立在那里，腰背挺得筆直，只是慢慢抬起眼瞼，目光終于落在那女子臉上。

女子面色比他還要蒼白，持劍的手指微微顫抖。

“為何......不躲？”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