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蘇墨還在站著太極樁。
他一點都不著急,就算尸體已經被發現了,又跟他一個小鄉村里的小藥民有什么關系?
照舊再練完兩遍基礎刀法,又看了兩個小時醫書,他才慢悠悠地朝縣城走去。
走出村道的時候,只見一個大漢從縣城方向狂奔著過來,嘴里大喊道:“死了,死了。”
“劉麻子你說清楚些,什么死了,誰死了?”
“是許雄,那王八蛋,還有...還有秦良,這群畜生都死了。”
“好啊!好死!死得好!”
“老天開眼啊!終于把這幾個畜生收了。”
“只是可惜了老王家的媳婦,唉!老天怎么沒早點把他們收了。”
一聽到這個消息,眾多村民都大聲叫好,但也有人忍不住問道:劉麻子,你說的可都是真的?不會是在逗我們開心吧?”
“真的,俺剛進城想去集市把昨日打的獵物賣了,就聽到大家都在說,那高興勁,不像假的!這不,俺直接就跑回來給報喜了。”
“他爹許震不是柴幫大管事?在城里還有誰敢殺他。”
“俺也不知道,不過俺聽說是起了一場大火,秦良這群潑皮在家中喝酒,那許雄剛好也在,這群王八蛋一個都沒逃出來。”
正躲在人群后不動聲色地偷聽情況的蘇墨愣了愣,大火?什么大火?老子昨晚沒放火啊。
雖然說他本來也起了這個心思,想讓那群畜生體驗一下老王一家的感覺,但昨夜下那么大雨,他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這是真的假的,蘇墨很確定昨晚一個活口都沒有,那這火是怎么回事?
嘶,細思極恐,他不再耽擱時間,快步朝縣城走去。
城門處果然連守城士兵都增加了一隊。
入城后,連巡街的衙役都多了不少,蘇墨在街上買了兩斤牛肉,便直接去了大哥家。
他想起來大哥也是柴幫中人,那許震如果有什么動作,大哥或許能知道一些。
一向節儉的蘇承居然也買了豬肉,還打了酒,此時還沒到飯點,但嫂子已經在廚房忙碌起來,蘇墨把剛買來的牛肉也遞給嫂子,便跟大哥聊了起來。
“小墨來了,我還想著讓人去叫你呢。”
“大哥今兒怎么喝起酒來了?”
“高興啊,那許雄和秦良都死了,你路上沒見著么,大家都高興的很,你都不知道,剛剛我去買肉,平日里斤斤計較的販子還送了我一小袋豬肝呢。”
蘇墨驚訝道:“哦?這倆混蛋怎么死的?”
“大家都說是喝醉了,屋里失了火,都燒死了,但我卻知道他們不是被燒死的。”
蘇承神神秘秘道:“許雄他爹許震,知道吧,這老家伙帶了一群人去了鍛造鋪堵門,他懷疑是那李元殺了他兒子。”
“李元?鍛造鋪最近很出名那個打鐵天才?”
蘇墨有點迷茫,不是,那老登這是什么操作。
這跟李元有什么關系,我是想栽贓給那個被通緝的張老三的啊,這許震什么腦子,這么明顯的刀法看不出來?
“據說這李元還沒發跡前,也跟秦良借過錢,兩人就這么結了梁子,而且這許雄那可是好色如命啊,他還看上了李元領居家的姑娘,一直想搶回去來著,前不久,兩人還因此起過沖突。”
原來如此,那就怪不得他會懷疑李元了,蘇墨恍然大悟,同時在心里為那位仁兄默哀了半秒。
抱歉了兄弟,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都聽跟著去的幫眾說了,
尸體雖然被燒的面目全非,但仵作驗尸后,發現許雄他們其實都是被刀殺的,人家李元使的是錘兵,那許震怕是氣的糊涂了,硬說李元是故意棄錘用刀想栽贓給別人。”
蘇承頓了頓,接著說道:
“人家鍛造鋪能受這氣?當場就給他頂了回去,兩邊的人差點打起來。
最后是城主府的燕大統領親自帶人過去勸和,這場鬧劇才收場。
“原來如此,對了,大哥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起火的?”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蘇墨心事重重,連吃飯都不香了。
他在心里不斷思付著。
到底是誰放的火?
他很清楚,這絕無可能是失火,這火肯定是人為的。
那么問題來了,放火之人有沒有目睹他殺人,這人究竟是誰。
卵時城門剛開他便出城了,那時還沒有起火,那么,是他出城之后放的。
嘶,這放火之人好大的膽子,等于是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的放了火就跑,而且還沒被抓到。
這人武功應該不差,或者說至少輕功了得。
蘇墨感覺好像哪里有些不對,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他又細細回想了一遍昨晚的所作所為,又沒發現什么不對。
難道說真的只是恰巧?那人和我都想對秦良下手,但自己快了一步?
吃完飯后,蘇墨打算前往九芝堂打聽一下,孫老先生消息這么靈通,說不定知道的比大哥更多。
一路上,蘇墨都能聽到人們在討論此事,所見眾人盡皆拍手稱快,可想而知,許雄和秦良這幫人有多么不得人心。
來到九芝堂后,果然連這里的伙計和顧客買賣之余也在閑聊此事。
這許雄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恐怕每十個人就有九個想要他死的,我這也算是為民除害了吧。
此時已是午后,并無人來問診,孫老先生正靠在椅背上瞇著眼打盹。
蘇墨上前輕輕叫了聲:“老先生?老先生?我來付昨晚的藥錢了。”
孫老先生猛地睜開眼,一見到他,立馬站了起來。
“你跟我進來。”
蘇墨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跟在他后面進了后院,然后順手把門關上。
“你小子老實告訴我,這事跟你有沒有關系?”
蘇墨裝傻道:“不知老先生說的是什么事?”
“還能是什么事,別給老夫裝傻充愣,那火是不是你放的?你膽子可真大!”
“噢,老先生說的是許雄那事啊。
您老人家可不能亂說啊,我剛剛才進城,什么都不知道,這還是我大哥告訴我,我才知道。”
孫老先生狐疑地看著他。
“真不是你?”
“真不是我,您也知道,我這身體氣血虧虛,習武那是事倍功半,那許雄可是養出了血氣之人,我怎么可能會是他的對手,況且他還有這么多人一起。”
孫老先生點了點頭,認可了他這個說法。
“這倒也是。”
蘇墨故作好奇道:“我聽大哥說他們其實不是因為喝醉被燒死的,起火之前就被殺了,是不是真的?”
“你大哥怎么…也是,你大哥本就是柴幫的,知道這事不奇怪。”
“這火是辰時才起的,他們確實是早就被殺了,仵作已經驗過尸了,那兇手刀法精湛,刀刀直指要害。
嗯,除了那許雄,他是被直接斬了首。”
“嘶,這么狠?”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小子最近小心點,這城里最近亂的很。
先有山匪逃竄進來,又有許雄一行在城中被殺,這城里都不一定安全了,那許震也跟瘋了似的,居然敢趁著各勢力高手大多不在,帶人去圍了鍛造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