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策第一次進入到皇宮里,如今的他卻無心觀賞這樣恢弘的宮殿。
正陽宮里,張蕭玨穿著常服坐在內殿的書案前翻看著這些日子從西北傳回來的消息。
臨近年關都是四方來賀的消息里摻雜著從西北和西南的消息。
總是顯得這樣突兀。
張蕭玨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本以為這天下已經安定,可如今卻又這樣的危機四伏。
到底何時才能天下大同,這樣的帝王心計他要做到什么時候。
陳策到了殿外,洪順的徒弟悄悄地敲了一下門,警惕的洪順一下子就聽見了,悄悄地打開了門。
洪順回到張蕭玨的身邊輕聲的說,“陛下,陳策到殿外了。”
張蕭玨合上手中的奏折,示意洪順拿了下去,洪順送完奏折就去門口宣見了陳策。
這日,張蕭玨和陳策在殿內商討了一個時辰。洪順在殿外守著,他也不知道皇上如今召見陳策的意圖,但是知道見了陳策總能知道一些他們查不到的。
陳策出宮之后張蕭玨解除了大理寺對陳策府邸的監察,但是依舊禁止陳策出城。
云嵐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后,本來坐在大理寺處理公務就煩。現在居然把陳策的監察令收回了。
“你們叫人把陳策家門口的人都給我撤回來。”云嵐咬牙切齒的微笑著對手下的暗衛說。
云嵐翻出了都已經準備好的證據,就是準備連百盛這個戶部尚書一起端了呢,現在出這種事情。
估計張蕭玨一會就會宣自己進宮,把證據放在身上,一會就給這個該死的陳策致命一擊。
張云齊快馬加鞭向著西北沖回去,關鍵證據已經找到了,那么剩下的就好解決了。
必須得快點趕回西北,快點解決完西北的事情就再也不回京城了。
“駕。”
這已經是第三匹馬了,為了快點回西北邊境每日都要換一匹馬。這樣激烈奔跑了一天的馬都要休息很久才能繼續。
皇宮。
張蕭玨穿著一件看著好像穿了很久的衣服坐在羅漢床上,一個人下著棋。
很少見著張蕭玨有這樣的時候,若是無事他會叫皇后或者皇貴妃來陪著下一會兒棋的。
但張蕭玨能夠輕松的贏過后宮里的每一個人,好像做了皇帝之后,就連下棋都沒有一個對手了。
在王府時,明娘的棋技是極好的。可是到了皇宮,明娘再沒有下過棋。她被困在了這里,不得生、不得死。
“洪順,去叫云嵐來,朕想知道朕這次做的是不是對的。”
洪順領命下去找來小徒弟去了大理寺。
云嵐接到消息穿著大理寺的官服就進了宮,陛下的心很是難猜,但有些時候又很是好猜。
他也在選擇像所有平凡的人一樣。可他也很迷茫,他也需要一個人為他答疑解惑。
從前是他的伯父云修逸。可惜,只剩可惜。
在宮中的樂正南徊也聽說了今日陳策進宮的事情,是大長公主在宮里的人告訴她的。
她看著手里的湯出了神,他怎么會進宮呢?他又和皇上達成了什么協議,張云齊會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一旁的宮女看著樂正南徊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提醒著說,“王妃,湯碗小心燙手。”
恍惚間,樂正南徊才發現手上傳來的熱意,才把手上的碗放在了桌子上。
“王妃,您別急。王爺那邊的消息一直都很好。”宮女雖然不知道樂正南徊擔心的具體是什么,但大致也就是王爺的事情。
樂正南徊點了點頭,用湯匙緩緩地攪拌著。
云嵐到了正陽宮前清了清嗓子,活動了一下肩膀搖了搖頭,準備好之后走進了正陽宮的內殿。
“云嵐,過來陪朕下一局。”張蕭玨沒有抬頭擺手叫來了云嵐坐在對面。
“臣這就來。”
云嵐瞟見張蕭玨身上這件衣服,低頭輕輕地撇了一下嘴。
真是會啊,這件衣服都做了十幾年了還有什么可穿的,真是可笑。
但他是皇上云嵐又怎么會明著說呢。張蕭玨登基之后,云攸寧想用金線為張蕭玨做一身衣服,為了慶祝那快出生的二皇子。
那金線還是云嵐他娘送去的,可惜二皇子早夭,可惜云攸寧。
“朕今日見了陳策,同他說了一會兒話。他承認了他們家參與了、并且與外邦有著聯系,但他說如今外邦存的糧已經夠攻打我們邊境十城了。”
張蕭玨抬頭看著云嵐,云嵐沒說什么,把自己手里的棋子下完才抬起頭看著張蕭玨的衣領回答著。
“臣覺得陳策是想談條件。”
“的確是談了。”
“臣以為陛下做的決定定然是為了邊境十城的百姓。”
張蕭玨看著棋盤不知想的究竟是不是云嵐的話,云嵐回過話之后就低著頭看著棋盤不再言語。
“朕和他做了一個交易,但他的為人朕信不過,你得想個辦法讓他無法背叛。”
皇帝的心啊真是可怕。云嵐想,他定是有辦法了,只是在引導云嵐說出來。
可真是一個好的攻心者,難怪這皇帝他來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