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蘅了然一笑,“皇上下了旨,陳家家眷不得離京,可如今我不是了。”
她竟是能做到如此地步。
“怎么樣都好,只要你好好的便好。這世上不可控之事太多,若你能再次掌握自己的人生那便是極好的了。”
“盡管這過程無比艱辛,但南徊,我們總要取舍的。我見你與王爺感情甚好,我也衷心的盼著你能找到畢生的幸福。”
言蘅溫柔的笑著,她看著樂正南徊的眼睛,若是沒有陳策這人的存在,她們兩個該是很好的很好的手帕之交。
可她們也終究是因陳策相識,真真是可笑之極。
“可你這般鋌而走險,陳策真能放過你嗎?”
“他和我之間所有的情意都變成了怨恨和憤怒。他現在自身難保,若他這能擺脫這種困境才敢說放不放過吧。”
言蘅看著手中的帕子出了神,她似是看見了那日的他們。
一月前,言蘅傳回家里的信在前兩日有了回信。她的藥被下了慢性的毒藥,若是一直吃就會慢慢變得虛弱最后無聲無息的死去。
這種手段是后宅里最常見的,可言蘅竟然能被蒙在鼓里兩年全然不知。
她想她與陳策成婚兩年,吃這藥吃了半年。若是她一直未發現,那她要多久才會在陳策的謊言中慢慢死去。
拆開言蘅祖父送來的信件,她的祖父把他能找到的調理身體的藥方都送了過來。他在查出真相的時候,就直接上書了皇上。他在信里說,原諒這一次他替她這樣做了決定,他無法放任著自己疼愛的孫女就這樣被蹉跎著。
言蘅的眼淚悄然流下暈濕了紙,她的祖父最是疼愛她,陳策是怎么從這么疼愛她的人手中騙走了她的呢。
這一刻的怨恨不甘都涌上了她的心頭,她想沖到陳策面前質問他,可她知道這時候她能做的是冷靜。
言蘅輕笑出聲,樂正南徊擔憂的看著言蘅突然的變化。
“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在戳穿陳策愛我的謊言時,他還在狡辯的樣子了。我從未這般惡心過那樣的惺惺作態。”言蘅帶著微笑安慰著樂正南徊。
“總是脫離苦海,那未來便是來日方長的。”
“你說的對,總是來日方長的。”
樂正南徊在宮門口送別了言蘅,言蘅掀開簾子回頭望著樂正南徊,言蘅堅定地點了下頭。
沒什么能真正的打敗言蘅了,哪怕和離后的路上盡是荊棘,她也要逃出陳策以愛為名為她打造的牢籠。她不愿這牢籠困住她的一生。
樂正南徊后來才知道言蘅為了解除這份荒唐的姻親,言蘅的祖父特意上書狀告陳家,而皇上這時也很樂意聽聞這樣的消息,買了言老一個人情。
言蘅是真正帶著所有人的愛長大的孩子,不然她就不會輕易的相信陳策,陳策實在是壞人。
陳策現在盡管在四處聯系明面上的同僚尋找著他父親的消息,但實際上被言蘅發現他在她日常的溫補藥中下了藥后,他有些亂了陣腳。
“我叫你做的事情做了嗎?”
陳策看著回來的蘇兆,沉聲的問著。言蘅的事情讓他本來就陷入困境的人生變得更加泥濘不堪。
“少爺放心,小人已經把他們的回復抄了下來,您看。”
陳策結果蘇兆抄寫的紙,揮了揮手屏退了蘇兆,回去書房翻找著這密信上的內容。
蘇兆出了書房的門暗自嘆了口氣,這就照他這么作還能有什么好日子啊。
不行他得去找徐開說說去,這時候可得想好后路不能把自己斷送在這里。
徐開在自己的房里縫補著自己的衣裳,抬眼看見蘇兆來了沒管他就繼續縫著衣裳。
“你倒是有閑心還縫衣服呢。”蘇兆給自己倒了口水調侃著徐開。
一聲重重的嘆息在蘇兆的身邊響起,“我這也沒有用武之地了啊,皇上下旨守著這府邸還能有我一個府兵什么事兒啊。”
“說的也是,但是我今天來可不是跟你來說這個的。少爺最近又不知道密謀什么呢,但我才八九不離十就不是什么好事。”
徐開放下手里的針線,點頭示意蘇兆繼續。
“我猜啊,這次的事情是不能善了了,幸好你我都是雇來的不然可倒老霉了。”
“那如今我們怎么辦啊,是就等著嗎?”
蘇兆拄著胳膊看著徐開說著,“現在什么都不做才是真正的啊,不然但凡叫皇上發現了就算是少爺做的,那到咱們這也是連坐。”
這活兒是不能干了,可叫著陳策自己琢磨著干吧。
徐開憨憨的撓了撓頭,“那就該吃吃該喝喝唄,反正我也只是想賺錢養家而已。”
蘇兆起身拍了拍徐開的肩膀,“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一點就透,要是有事你就趕緊跟我說,兄弟我最講的就是情意。”
這府中也就是徐開這傻大個最聽他的話了,他最放心不下的也就徐開一個。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要是帶不走徐開那可真是心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