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云笙,如今是幾月了。”
行宮里,云攸寧坐在清冷的庭院中,望著什么。
“小姐,已經七月了。”
七月,七月,小云齊該成親了。
“云笙,咱們去山上的亭子坐坐吧。”
云攸寧平靜的帶著云笙爬上了最近的亭子,這亭子在半山腰上不算高,但也足夠看見半山風景。
“云笙,你說這如今的天下如何?”
云笙怔了一下,隨后說,“如今天下太平,周邊各國紛紛俯首稱臣,是個好時候。”
云攸寧念叨著好時候,好時候......眼淚緩緩地流過臉頰。
“是個好時候。”
張云齊這些日子帶著樂正南徊走遍了幾乎長安城的全部,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將近一月。
張云齊覺得是時候可以帶著樂正南徊去行宮看云攸寧。
馬車上。
張云齊看著有些忐忑的樂正南徊握住了她的手。
“別擔心,我娘親很好的,像你這樣的姑娘,她一定很喜歡。”
云攸寧在庭院的亭子里靜靜地坐著,落葉落了滿園,云攸寧也沒許人打掃。
“這樹快死了。”
云攸寧抬頭望著這棵快死的樹,有些疲倦的說。
“小姐,這樹不知是害了什么病,過兩日就讓人給它砍了吧。”
云笙拿過一杯熱茶放入了云攸寧的手中。
“砍了好,砍了好......”
云攸寧自從被囚在宮中,便喜歡觀察著樹木花草的變化,變得沉默寡言。
“小姐,云齊少爺快到了,您坐著等著。”
云攸寧沒再說話只是呆呆地看著被風掃落的樹葉,云笙去了行宮門口引張云齊二人進來。
“姑姑。”
云笙帶著和藹的微笑看著一對璧人。
“這行宮在山中不必守城中的規矩,奴給少夫人帶了件披風別著涼了。”
樂正南徊看著眼前的婦人,盡管穿著素凈但她身上的溫柔像風一樣縈繞在我們的身邊。
“多謝姑姑。”
云笙向樂正南徊微微福身,樂正南徊看向張云齊,張云齊點了點頭。
“走吧,別讓娘等久了。”
云笙走在側邊為二人帶路。
樂正南徊走在行宮中的回廊里,聽著山風吹動樹葉,鳥兒鳴叫在樹中,遠遠的亭子中一位清雅的婦人坐在樹影中,滿山綠樹只見園中一株將枯之樹,落葉撒了滿院。
“兒媳見過母親。”
“兒子見過母親。”
云攸寧耳邊清風吹動落葉的聲音中穿插著兩人的聲音,云攸寧淡淡的笑了。
“小姐她,很喜歡少夫人。”
云笙讓兩人坐下,張云齊看著母親的樣子,雙眼酸澀。
“娘,我帶著夫人來看你了,不知道你在這里過的好不好,我給你帶了你喜歡的料子,做一些你喜歡的衣物。”
云攸寧轉頭看向他伸手撫了撫張云齊的頭。
“予安真乖。”
張云齊伸手握住了云攸寧的手,“娘親也乖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予安,這棵樹快死了。”
云攸寧恬靜的面龐上沾染上了淡淡的憂愁。
“別擔心娘親,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云笙站在一旁,眼淚不聽話的流下來。
“娘,我今天給你做你喜歡的糖吃,好不好?”
云攸寧聽著張云齊的話開心的看著張云齊的眼睛,期待著張云齊做的糖。
云攸寧和張云齊、樂正南徊一起去了廚房,云攸寧就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等著兩人。
“小姐你看,少爺他過的很好,你也要好好的。”
云笙悄悄地在云攸寧的耳邊說著。
云攸寧不說話低垂著眼睛不知在看些什么。
當云攸寧嘗到張云齊做的糖時,眼淚流了出來。
“爹。”云攸寧小聲的念叨著,這是她爹最會做的,她和她娘都愛吃的糖。
“予安,是祖父。”云攸寧抬眼望著張云齊的眼底像是望見了遙遠的曾經。望見了她遙遠的父親。
樂正南徊看著身旁難過的三人,伸手握住了張云齊的手。
“娘,予安是云齊的字嗎?”
云攸寧笑著看向樂正南徊,“是爹想的,是爹想的,他說要云齊平安快樂,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云攸寧的那雙憂傷的眼睛里緩緩地流出晶瑩的淚珠。
樂正南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有些手足無措的拿出帕子站在云攸寧的身邊,擦掉了云攸寧的眼淚。
“娘,如今我們過的很好,還能時常來看你,予安他身強體壯定然平安康健。”
云攸寧轉頭看著樂正南徊淡淡的笑著。
眼見夕陽西下,張云齊二人想留宿在這,可張云齊身邊的人提醒著張云齊該回去了。
張云齊看著坐在臺階上凝視著夕陽的母親,那樣溫暖的陽光就那樣傾瀉而下,照的滿園金黃。
“娘,我們要走了,我會回來看你的。”
張云齊坐在云攸寧的身邊輕輕地說著。而云攸寧望著夕陽中多出的兩個人格外出神。
“予安,下次要叫我一起來看娘親。”
張云齊牽住樂正南徊的手坐上了回府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