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李長工差小卓到周府找周韻程的時候，她正和程若希在商議事情。

“外賣？”程若希有些吃驚地問道：“什么叫外賣？”

“就是客人給你說他想吃什么，你把東西做好之后送過去?！敝茼嵆倘鐚嵳f道：“我們那會兒這可是個大業務?！?

“之前我們也有，承接宴席，到他們家里去做?！背倘粝；貞浀馈?

“不光是如此，”周韻程說：“你可以不用親自過去，反正杏花村分店多，只要有人來點了菜，你便可以讓他先回去，回頭你差最近的那家分店的人做好了送過去便是?！?

“倒是可以考慮?！背倘粝Ｈ粲兴肌?

“你想，杏花村生意這么好，動不動就排隊，”周韻程說道：“這樣不也節約了別人等位的時間？”

程若希點點頭，之前店附近的鄰居們倒是經常拿著自家的碗碟來直接將菜端回家吃，但是更遠的就沒有了。

“你說的這個，可以仔細考慮?！背倘粝Ｕf道。

這時，秋香進來了，說道：

“二小姐，靖王府那邊的卓錦求見。”

“卓錦？”

“嗯，他說他是木匠。”

“哦~”周韻程恍然大悟：“小卓。讓他進來吧。”

過了一會兒，秋香帶著卓錦進來了。卓錦遠遠地就看見周韻程和程若希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等著他。

“見過周夫人，周小姐。”卓錦對著兩位鞠了一躬。

“你今天過來有什么事嗎？”周韻程有些奇怪，這是卓錦第一次登門。

“師父說讓我將這幾本名冊送過來?！弊垮\一邊說一邊呈上了幾本名冊。

周韻程隨手翻了起來，幾個不同的工種的小工各成一冊，另外還有一冊，是其他的后勤零散小工的匯總。

“張長工和我們木工這邊的小工都比較穩定，就那些人?！弊垮\概括地說了下：“龔長工那邊會有些小工，換來換去。不過也不多，在石雕工那一本后面有一個替換人的情況表，是每三天更新的?！?

周韻程聽到這里，拿出石雕工的那本冊子，翻到最后看了看。確實，這幾天有一個小工離開，新補進了一個。

“后勤這個部分也有些替換，”卓錦接著說：“主要是管伙食的，換了兩波?！?

“兩波？”程若希問道：“為何？做得不好吃？”

“第一次換是因為那個最主要的廚子做菜的時候燙傷了，”卓錦回道：“索性就換了一戶。然后第二戶是跟有兩個小工起了沖突，打起來了，沒干到兩天，就換了?！?

周韻程和程若希對看了一眼，仿佛都能懂對方心里在想什么。

周韻程早在聽到墻角的當天，便回來跟程若希交換了消息。

【幾天前】

“想要構陷周家的不是洛天，是靖王妃。”周韻程說：“今天我又聽到上次那個年輕的女聲了，是靖王妃的貼身丫鬟，春雨。”

“知道原因嗎？”程若希沉聲道。

“想要弄垮周家，拉洛天下水?！敝茼嵆萄院喴赓W。

“這靖王妃，”程若希說道：“洛天這心性，她還覺得對她兒子有威脅么。何況她那兒子，才不過兩歲?！?

周韻程在靖王府呆了這么久，也有耳聞，如今的靖王妃有一個女兒，洛思思，已經十六了。還有一個兒子，洛宣，兩歲。但是周韻程從來沒見過。

“你沒見過不奇怪，那洛思思心比天高，少與我們這樣的商人打交道。我倒是在太后宮里時不時見到她。”程若希解釋道。

“那洛宣呢？”周韻程追問。

“寶貝著呢。”程若希說道：“聽說靖王妃跟王爺說孩子還小的時候不宜太張揚，經過洛天一事靖王爺可能也心有余悸，于是都不怎么帶出來的。”

“只是不知道他們又打算出什么損招?！敝茼嵆陶f道。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現在我們至少知道對手是誰了，”程若?？粗茼嵆蹋骸安皇锹逄?，于你也是好的。不過那洛天雖說紈绔，但是心思簡單，一眼便能看透，也是件好事。”

那洛天，可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周韻程在心中吐槽，卻不知為何，一直沒有把她所看到的兩面洛天告訴程若希。

大約是時機不到吧，周韻程這樣告訴自己。

【回到當下】

“你做得很好，”周韻程對著卓錦說：“小工的管理就按照這個來就行了?！?

“都是師父教導得好。”卓錦謙虛道。

“所以你正式拜師了嗎？”周韻程笑道。

“對，已經正式舉行過拜師儀式了?！弊垮\說道這兒，又給周韻程揖了一下手：“還沒謝過周小姐知遇之恩。”

周韻程揮揮手說道：

“那也是你自己爭氣，師父瞧得上。我問過了，李長工是有真本事的。你既然說自己熱愛這一行，那就好好鉆研，搞出點名堂來?！?

“我能有這個機會，深知還是仰仗著周小姐你，為表感謝，我有一個提議?！弊垮\說完，轉向程若希說道：“周夫人，家父是城南卓鼎，不知你可知我們卓家？”

“怎會不知，”程若希接話道：“你剛進來的時候我便已經認出你來了。有好幾家木材作坊的卓家大公子，我們之前也在你們那里買過木材?！?

確是如此。周家雖是商界巨頭，但是對于建材生意而言卻是新手。周文靠著與皇家的關系拿下建材供應資格后，是各處去采買，然后供應給需要的府邸。說白了，就是二道販子。

而卓家深耕這一行已久，有自己的木材作坊，在整個洛京城都是數一數二的。所以周家所進木材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從卓家來的。卓家掌握的，幾乎是一手貨源。

“為表感謝，”卓錦說道：“我已于家父商議過，愿意將木材以更低的價格供應給周府?！?

“哦？”程若希笑了一下說：“怎么個價格？”

“我們愿意在現有價格上，再讓五分利?！弊垮\對著程若希舉起了手，伸開五根手指。

“其他條件呢？”程若希說道。

“周家所有的貨，都由我們提供?！弊垮\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