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過去
書名: 刀斬魔王的使命之路作者名: 莫把此刻當(dāng)永遠本章字數(shù): 2723字更新時間: 2025-08-13 14:38:49
我在她懷里哭了。此刻捧著書,思緒卻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回昨夜。
想到那些脆弱和淚水,臉頰便微微發(fā)燙。
“長樂綾,沒事吧?臉這么紅。”華秋一邊百無聊賴地晃著椅子,一邊問道。
“我……我沒事。”我下意識地回答,聲音卻泄露了一絲慌亂。
我連忙把頭埋進書中,想遮住那紅彤彤的臉頰。
“你這反應(yīng),”華秋歪著頭,一臉促狹地看著我,“怎么跟那些情竇初開的少女似的?”他八成是聯(lián)想到了陳可欣。
“你在胡……說什么啊?”反駁的話沖口而出,卻在中途泄了氣,后半句近乎成了喃喃自語,毫無底氣。
華秋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眼神里滿是揶揄。
就在這時,三下清晰的敲門聲響起。
得救了!我?guī)缀跏翘饋砣ラ_門。
“部長?”門外站著的正是部長,他背著手,姿態(tài)一如既往的沉穩(wěn)。
“怎么,不歡迎部長視察工作?”他語氣帶著一絲調(diào)侃。
“部長來了?!”華秋那邊傳來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刺耳聲,他猛地站起來,身體繃得筆直,表情僵硬地定在那里,像個突然上緊發(fā)條的人偶。
部長又好氣又好笑:“我真怕你們兩個把術(shù)部的臉都丟光了。放心,不是什么大事,說完我就走。”
“呦,你倆還養(yǎng)了條狗。”部長走進屋內(nèi),眼神落到趴在地上午睡的元寶身上。
“都是長樂綾非要養(yǎng)的。”華秋那表情,還以為他多不情愿呢。
“哪里有!華秋不也和元寶玩得挺開心!”我出聲反駁。
部長在沙發(fā)上落座。我趕緊端來一杯水。部長接過去,剛舉到唇邊,似乎想起要說話,又放了下去:“聽說你們昨天處理了個案子?具體說說。”
我和華秋站在一旁,總感覺有點像罰站。華秋簡要復(fù)述了經(jīng)過。部長靜靜聽著,若有所思,再次拿起水杯。
事務(wù)所里一時安靜下來。華秋忍不住問道:“部長,是案子……有什么問題嗎?”
部長再次放下那杯一口未動的水,目光掃過我們:“不,你們處理得很妥當(dāng)。不過,你們知道死者是誰嗎?”
我和華秋幾乎是同步地搖頭。昨天港督局不是說查無此人,是黑戶?
“是田柯。”
“田柯?那個田柯!”華秋的眼睛驟然瞪大,震驚之色溢于言表。
許青宇緩緩地、沉重地點了一下頭。
我困惑地舉起手:“抱歉,田柯是誰?”
許青宇的目光落在水杯上,聲音低沉:“田柯。田氏三兄弟中的老二。這三兄弟,都是二十年前那場動蕩里,李將藍麾下的得力干將,手上沾的血不少。老師擊敗李將藍后,他們溜得最快,一直杳無音信。主流推測是潛逃海外了,沒想到……竟一直窩在澄水。”
我仍有不解:“這件事……很嚴重?”
“針對動蕩時期余孽的清算從未停止,”部長的聲音冷了幾分,“但目標多是那些僥幸逃脫、如今還在司里逍遙的人。這次……華秋,你確定查不到兇手?”
華秋肯定地點頭。
“這次尸體還異變成了隕者……兇手絕不簡單。華秋,長樂綾,你們在現(xiàn)場,一點魔王的氣息都沒察覺到嗎?”
我如實回答:“應(yīng)該……沒有。”
“那種將力量收斂到極致、純凈無暇的境界……”部長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人心,“我在老師那里感受過。那是極其強大的存在才能做到的事。我有種預(yù)感,兇手不會就此收手。”
那目光帶來的壓迫感如此強烈,連華秋都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站姿愈發(fā)僵硬。
“還有件事,”部長從長衫內(nèi)袋掏出兩張折疊整齊的A4紙,“給你們預(yù)約了體檢,明天。聽說華秋最近身體不太行?”
華秋臉上掠過一絲窘迫:“部長,昨天只是有點興奮過頭才……”
“行了,”部長打斷他,站起身,“不管怎樣,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要愛惜。我先走了。”桌上,那杯水依舊滿著,杯壁凝結(jié)著細小的水珠。
還有一件事……
“部長,我送送您。”我跟了上去。
走下樓梯,我斟酌著開口:“部長……您知道岑倉嗎?”
部長腳步微頓,低頭看了我兩秒,嘴角似有若無地牽了一下:“怎么?對他有興趣?”
“我想知道……過去的事。”
部長沉吟片刻:“晚上有空?”
“有的。”
“這樣吧,六點左右,到 Clover找我。”
“好。”
回到事務(wù)所,華秋又癱回了椅子上,剛才那副正經(jīng)模樣蕩然無存。這家伙……
傍晚,我準時來到 Clover。部長坐在靠窗的位置,舉著份報紙。見我進來,他朝我招招手,待我走近才壓低聲音:“這里說話不方便,上樓。”
他熟門熟路地走上二樓,在密碼鎖上按了幾下,門應(yīng)聲而開,還是上次那間會客室。
喬予蜷在沙發(fā)里,手里擺弄著一只組裝到一半的機械鳥。室內(nèi)只開了幾盞氛圍燈,光線有些昏暗。
聽到開門聲,她轉(zhuǎn)過頭,看到我們,眼中閃過一絲意外:“許青宇?……你不是說六點多……”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抬頭看了看周圍的光線,“等等……現(xiàn)在幾點了?”
“已經(jīng)六點了。”部長平靜地回答,似乎早有預(yù)料。
“喝點什么?”喬予把飲品單推到我面前。
隨便點了一杯,很快,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送到了我面前。
“晚上喝這個,當(dāng)心睡不著覺。”喬予看著我端起杯子,聲音軟綿綿地提醒。
部長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自己先把晚上喝咖啡的毛病改掉再說別人吧。”
“好了,說正事。”部長清了清嗓子,目光轉(zhuǎn)向我,“你想了解岑倉的事,對吧?”
我捧著溫?zé)岬目Х缺讣飧惺苤诘呐猓抗饴湓诒猩詈稚囊后w上,輕輕點頭:“是的。”
“岑倉啊……”部長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追憶的悠遠。
岑倉出生的年代,恰好是二十年動蕩最血腥的時期。他的父母,在澄水異平司位高權(quán)重。這種身份,在亂世中無異于靶子。為了尋求安寧,他們一度想遠離權(quán)力漩渦。
大概在他六七歲的時候,華秋的父母被李將藍暗殺。兩家本是世交,岑倉的父母便收養(yǎng)了華秋。具體細節(jié)外人難以盡知,但據(jù)說那段日子,兩個孩子相處得還算不錯,雖然外界波濤洶涌,至少家中還算平靜。
然而,在岑倉十多歲時,悲劇降臨。一次澄水的山神會出游,成了李將藍下手的機會。他們派人迷暈了岑倉,殘忍殺害了他的父母。事后,現(xiàn)場被偽裝成岑倉貪玩跑上山,父母尋找他時不幸失足墜崖。真相被掩蓋,年幼的岑倉在異平司內(nèi)部受盡白眼和欺凌,既要背負失去雙親的沉重,又要面對克死父母的污蔑,唉......你如今看他行事一板一眼,恪守規(guī)矩到近乎刻板,很大程度上,就是那段黑暗歲月留下的烙印。
好在動蕩結(jié)束后,真相得以昭雪,還了他清白。不過……部長頓了頓,語氣變得凝重,“執(zhí)行那次刺殺任務(wù)的兇手是誰?至今仍是個謎。檔案里只有任務(wù)說明,執(zhí)行者的名字被刻意抹去了。有傳言說,田氏三兄弟……很可能就參與其中。”
他嘆了口氣,帶著深深的惋惜:“說來真是諷刺,那時動蕩已近尾聲,李將藍大概也不會想到,他的權(quán)力大廈,會在一夕之間轟然倒塌吧?”
“我知道的大概就是這些了。”部長看著我,語氣認真起來,“不過,長樂綾,記住一點。岑倉不需要憐憫,也最討厭別人用同情的眼光看他。尊重他的選擇和現(xiàn)在,就夠了。”
“部長,看起來還挺了解岑倉的。”介楠擬輕柔的聲音在我心底響起。
確實,明明分屬不同部門,這兩人之間,或許有著更深的聯(lián)系?
但這顯然觸及了某種隱私的邊界。我不好深究,只能將疑問壓下,真誠地道謝:“明白了,謝謝部長。”一口喝完剩余的咖啡,隨后便起身告辭,離開了這間彌漫著咖啡香和往事的會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