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加藤？”

兩人盯著加藤櫻。

伊藤真禮走過來，趁島村原愣神的時候，把一個紅色的馴鹿頭套掛在他頭上，然后走到側面：“很好。”

“買下來？”島村原已經顧不上摘下馴鹿頭了，他忽視伊藤真禮，對加藤櫻說，“整個店？”

“嗯。”加藤櫻點點頭，轉向收銀員小姐，“沒法給小費的話，這個總可以吧。”

收銀員小姐張著嘴巴，像是在腦子里尋找合適的詞匯似的，最后也只是結巴地重復一句：“買，買下整個店？！”

“是。”

“這可能要問過店長！”

“要多久？”島村原焦急地說。

收銀員小姐臉又唰地一下變紅：“一，一分鐘就夠了！”

她用前臺擺放的座機電話打了出去，結果得到回復只用了不過十秒。

“店長說不行……”她像是自己犯錯了一樣，很抱歉地耷下腦袋。

“那怎么辦。”

實在走投無路的話，他準備把眼前的女孩包養下來，用我妻禮女的錢提前預付她工資！

不過一想到我妻禮女在上一個店里告訴他的話，他又立馬猶豫了。

搞不好會死的更慘！

他朝我妻禮女望了一眼，對方朝他伸出三根指頭，他又避開目光看向加藤櫻。

“能不能讓我和你們店長通電話？”加藤櫻輕輕問收銀員。

“可以是可以。”

收銀員小姐還想說些什么，但加藤櫻直接回答一句麻煩了，讓她把話吞了回去。

她呆呆地點頭撥通電話，這一次是加藤櫻來接。

她對著話筒斷斷續續地回復：

“是，我是加藤櫻。是。沒錯。這個店我想買下來。嗯。一千萬。沒關系，多的不用補。嗯。嗯。沒事。你和她也說一下吧。”

話筒傳到收銀員手里，她眼神呆滯地接過：“我是日向凌子。店長……是。是。是。是。嗯，拜拜……”

電話掛斷，她露出驚訝的表情，像機器貓一樣側過頭：“店長又說可以了……不可思議。”

她說完，加藤櫻將白嫩的右手攤在島村原面前：“銀行卡給我。”

“就這么搞定了？”島村原不知道她對店長說了些什么。

加藤櫻瞥了眼我妻禮女所在的方向，又重新正視回來：“好像還有一分鐘。”

被提醒的島村原立馬把卡交給她。

沒有什么復雜的交接手續，仿佛就是購買一個超市里的促銷盒裝土豆一樣簡單的過程：

刷卡，消費，沒有下一步了。

“可以了。”加藤櫻把遞過來的銀行卡交還給島村原。

島村原則愣神似的望著她：“真的可以了嗎？”

另一邊，倒計時結束的瞬間，我妻禮女已經慢悠悠地靠過來，走路的時候掀起一陣冷風。

她露出相當曖昧的微笑：“島村同學，是不是準備好全裸臥軌了？”

“臥軌？”沒等島村原回復，加藤櫻先訝異地仰起頭。

還在擺弄丑萌丑萌的太陽鏡的伊藤真禮，一聽見這邊傳來動靜，像是觀察動物園里的動物一樣瞅著島村原：“全裸？”

“全、全、全裸臥軌？”一旁的收銀員小姐則連續“咦”了七聲，用兩只手托住和西紅柿一樣熟透的臉。

不少路人看向這里，但他們應該沒聽見對話的內容，只是被少年和少女的超人美貌吸引了目光。

被眾人視線包圍的島村原冷哼一聲，也不在意身邊好像傳來了類似“交這么多女朋友，絕對是個渣男吧？”的話語。

他抓住我妻禮女的手腕，對方表情迅速變化。

沒等她身體作出反應，島村原先得意地把銀行卡按進她手心。

“抱歉了，禮女，”他撩起劉海，“這一千萬我花光了，看來不能表演全裸臥軌給你看了，可惜。”

“花光了？”我妻禮女甩開他的手。

“沒錯！”島村原點頭。

她看了眼因為種種原因臉紅心跳的收銀員小姐：“你來說。”

“是，是的。”

“怎么做的？”

“這位顧客，他，他把整個店都買下來了。”

一聽這話，我妻禮女皺起眉頭：“店長呢？他同意的？”

“是。”

“……打他電話。”

“我，我明白了！”

那位收銀員小姐被我妻禮女的眼神嚇得不輕，連忙就把話筒從座機上提起來，剛要敲出電話號碼。

“不用勞煩店長了。”加藤櫻忽然開口說。

收銀員停住手里的動作。

“你干的？”我妻禮女像是明白了什么。

“是。”

“多管閑事。”

“作為部長，我有必要保障部員的生命安全……”越說越小聲，說到這她還低下頭，隨后又想起似的把頭揚起，“嗯，至少要能活著來參加社團活動。”

怎么感覺不是什么好話……島村原嘴角一抽盯著她。

“另外，”加藤櫻接著說，“這次約會，雖然有很多地方我不是很滿意，但總體來說還是能給一分的。所以，不應該讓約會的參與對象就這么死去。”

“‘死’這事被你說的也太隨意了吧？”島村原用復雜的眼神看她，“而且約會怎么才得一分？太少了。”

“不僅如此，還是百分制。”

“喂，不用特地說一遍，我知道你不會說十分制……”

“無聊。”我妻禮女惡狠狠地打斷他，鼻子哼出一口氣。

這時候才把馴鹿頭套摘下來的島村原出言安撫：

“別生氣嘛，雖然是用你的錢，但這家店以后都是我……都是我和你的了呀，想想開心的事！”

“看不到你全裸臥軌我就開心不起來。”

“我活著還不夠嗎？”

“沒意思。”

“想吃點什么？”

她冷笑一下：“你以為我是那種哄一哄就會高興到什么事都無所謂的普通女生？”

“沒，沒這么想過。”島村原說。

她瞇起眼睛，島村原后退一步。

她動作干脆利落地撥了下長發：“一分。”

“你也百分制？”

“萬分制。”

“那真是謝謝。”島村原苦笑。

我妻禮女用舌頭頂起左邊臉頰，來回打量他三秒，之后又頭也不回地蹬腿往外走。

“去哪？”島村原從身后喊她。

“今天到此為止。”說著，她掏出手機放到耳邊接聽。

“午餐呢？”

沒有回答。

那道美得令人窒息的背影逐漸淹沒在人群之中。

我妻禮女走后，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覷。

收銀員小姐將加藤櫻的三個玩偶用紙袋裝好，又幫伊藤真禮結算了一個兔子帽兜和兩個廉價手鐲。

在島村原的堅決拒絕下，他們沒拿那個馴鹿頭套。

三人在店里買東西沒有花一分錢。

某種意義上，這已經算是島村原的店，雖然最后大概率是我妻禮女說了算，不過至少現在是他做主。

中午的時候，他們在外面找了家定食店，吃了鰻魚套餐、炸豬排飯、蔬菜湯，下午又到圖書館逛了一會兒，買了幾本書。

臨近黃昏，他們在街邊找了家咖啡店，要了三杯咖啡，一邊喝咖啡一邊看書。

回到家里，島村原頂著疲憊的身心做了蹲起、俯臥撐、仰臥起坐和舉啞鈴之類的運動，又去人行道夜跑三里。

這之后，他到淋浴間舒服地沖了澡，又回到臥室翻了半小時書，刷完牙便早早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