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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初見妖族

  • 虎二
  • 早睡再起
  • 4880字
  • 2024-05-27 22:10:20

“老山羊,到了沒?”

在一片黑暗中爬了不知道多久樓梯之后虎二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了這么一句廢話,

舉著火把的老山羊聞言也是一陣無語,干脆了當的說道:“不知道,反正沒走錯。”

虎二挑挑眉頭,看著老山羊的眼神略顯不快。

小杰瑞把自己藏在虎二胸前,眼睛盯著火焰,身子一動不敢動,假裝自己已經掛了。

這條似乎沒有盡頭的螺旋樓梯,并沒有方位的嚴格規則,行走其中最是能提醒虎二自己身處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禁地--噩夢之中。

生靈禁地,不足以表達其中險惡。

還好,這一趟杰瑞沒有感知到多少致命的危險,不然虎二估計以后對于太黑的樓梯會有心理陰影。

在這里行走仿佛時間被偷竊,一會兒流淌的極快,一會兒流淌的極慢。

火光外就仿佛自己小時候夜里山洞外的黑夜一般,

黑暗中總是有一種難言的窺視感,那些詭異的線條,宛若墨汁流動一般的痕跡,莫名其妙的勾勒出一些光怪陸離的怪物。

每當此時,虎二就會一遍又一遍的思念虎媽的懷抱。

又因此而生出抗拒的勇氣。

真正的死寂中,卻仿佛響起了竊竊私語,仔細一聽甚至能聽到咀嚼血肉的咔吧聲,痛苦的哀嚎聲,求救聲。

但是到最后,總是會發現,這些都是自己的心跳聲。

平時話一向不多的虎二越發的難以忍受這寂靜,在這里不說點什么,就會有自言自語的感覺,跟另一個自己對話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頂。

在這里,生靈總是會難以避免的直面自己的過往。

“老山羊,你還記得你為啥戰斗么?”

聽到這這個問題,老山羊腳步有了明顯的停頓,隨即便消失了,繼續了那宛若機器人一般的抬腿、抬腿、轉彎,

但是那總是透著濃厚玩笑意味的聲音變的嚴肅了,

“虎二,這是你第一次問我這個問題,”老山羊舉著火把前行,一步也不肯停歇“那么你記住,我不為了什么而戰斗。”

“我僅僅是想要戰斗而已。”

在這無邊的死寂中,虎二竟然有一種血淋淋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么,虎二就是覺得老山羊和自己說了很多話,貌似只有這幾句是真心實意的,是沒有其他意味的,是善意的,是告誡。

這個噩夢中的囚徒試圖告訴自己,自己什么都沒有剩下。

情感,記憶,朋友,追求,這些組成一個人最重要的東西都忘記的差不多了。

此時,這位老戰士唯一還想要做的就是戰斗。

若是自己戰敗,墜入噩夢,也終將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么?

在這樣不勝即死的命運面前,只有戰斗已然可以保留自己的色彩。

自己并不是特殊的,

虎二霎時間毛骨悚然。

流浪者的饋贈不能讓自己把握自己的命運,

那詭異強大的神通不能讓自己掙脫束縛。

自己仿佛做了一場夢,一個名為二爺的夢,一個名為山君的夢。

忽然之間夢醒了,虎二發現這是一個從來都沒有變過的殘酷世界。

甚至就在自己身體里,靈魂深處,還藏著一個可以說是“原主人”的未知存在。

自己之所以離開石頭山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恐懼。

這所有的一切只有一個答案。

戰斗。

戰斗!

這即是自己唯一能夠確定的,把握的未來。

不知道何時,虎二已經出了一層黏糊糊的冷汗。

虎二沒有繼續通過語言排泄自己的不安,反而是對那“自言自語”冷眼旁觀起來,不曾屈服逃避恐懼的,何嘗不是戰斗。

時間的流逝在此時變得難以琢磨,這實在是一場折磨。

或許這也是未能跨越真實壁壘的弱者在面對噩夢時應有的艱難。

突然,老山羊停下了腳步,仿佛是一座已經自顧自運行百年的鐘擺驟然卡頓一般,竟然有種難以適從的別扭感。

虎二的目光凝固在那散發著璀璨光芒的火焰中,機械的跟隨著,此時老山羊驟然響起的聲音仿佛是半夜中驟然而來的驚雷。

“快到了”

這真是一句美妙的話,突然而來的輕松令虎二十分受用,鼻子里狠狠的噴出來一股氣流。

老山羊舉著火把的手不見半點動搖,微微側臉,看著虎二那“卑躬屈膝”的模樣,

“我的老朋友中有一位妖族牢頭,第一位同時也是唯一一位,他叫牛大力”

聽到這句話虎二瞳孔驟然緊縮,心臟劇烈的跳動著,妖族?

自己翻滾的,攪和在一起的思緒突然之間被抽出了一根線頭。

虎二依舊記得自己做山君的時候曾經執著的尋找過和自己一樣的“智慧獸人”,但是即便是越來越聰明的杰瑞,虎二依然沒有“同類”的感覺。

反而是修圖騰道的赫連山海身上,虎二隨時隨地能夠找到“同類”的感覺。

那是已經逝去的銀月狼留下的血脈,毋庸置疑的妖族傳承。

現在,一個“活著的”妖族幻影,即將出現在自己面前。

那是名為孤獨的東西在作祟,同時也是一個答案。

自己這種鄉下老虎,兄弟母親都是“獸類”,到底是什么?

虎二之前對于妖族的認識完全依賴于赫連山海給自己的那幾本書,里面關于妖族的記載幾乎就是一部“史詩節選”。

人類的史書絲毫不吝嗇筆墨的去贊美謳歌那個輝煌的紀元,

《圖騰起源-妖族》中有這么一段記載。

“妖之皇者有十,若十日橫空,天無陰翳,地無惡土,庇護眾生,吾人族乃得以茍存而有今日,寧不惜哉!”

《圖騰簡介-銀月》中記載了妖族末帝--史書稱之為神圣皇帝的偉大存在和赫連家族供奉的銀月狼神之間那一段流傳至今的對話。

帝后游于蟲谷,狼神隨之,見其間蟲師多有人族,奇之,問曰:“彼族何能擔此大任?”

答曰:“陛下有所不知,此族多有不虞,技巧智慧之多出,臣亦深嘆之,陛下托臣以大事,豈敢因私見廢公事,是故能者上,智者舉,彼人族因智受任。”

帝見人族一目有異色者,

問曰:“汝有何智?”

答曰:“無智,智也”

帝大笑,賜姓赫連。

赫連氏由是始焉。

這是為數不多的關于妖族大帝的記載,虎二能夠從這記載中感知到一種與有榮焉的情緒,曾經如此輝煌的妖族今不復見,如何不令人感嘆?

那么,老山羊說的這位理論上來說活在古帝國陰影里的妖族牢頭,是否見過那個輝煌紀元的余光?

虎二一時間有些沉默。

等了一會兒不見虎二回答,老山羊頗有深意的瞥了一眼虎二碩大的腦袋,

“我這個老朋友記性很好,你或許能夠從他那里知道很多有趣的小秘密,”說著,老山羊啞然一笑“對了,按照人類的標準,他勉強算是牛屬獸人,不過大家都知道的,他有妖族神通,始終是不一樣的,這一點,你應該深有同感。”

虎二聳了聳肩膀,往火把那里湊了湊,仿佛一只正在取暖的貓咪,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是鄉下老虎,俗稱下山虎,沒見識”

火光照亮了老山羊滿是皺紋的臉,那張一看就給人一種奸詐小老頭的臉此時在燦爛的火光中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種沉默的堅韌,仿佛就是在和自己的老朋友閑聊一般,他繼續開口說道:“我們這些老東西都健忘,直到現在都還記得的東西差不多就那么一點了,相信我,搞清楚自己是誰有時候還蠻重要的。”

“畢竟活著總是要有同伴的,一起坐下聊天的時候總得知道哪里才是自己的座位。”

一起在火光中躲避黑暗的二人此時才仿佛有了一點朋友的感覺。

看著這個仿佛什么都能看透的老家伙,虎二沉默了一會兒,最后釋然的哼了一聲,隨即狀若無所謂的說道:“別人給的位置算自己的么?”

聽到這里這個名為顧洋的牢頭哈哈大笑,腦袋一晃一晃的,但是那火光分明紋絲不動,半笑半認真的說道:“算,怎么不算,又不是你借的。”

“對了,虎二,要是我沒了,你記得把我的東西都燒了,我可沒有什么遺產繼承人之類的東西,死了就是死了,干干凈凈的。”

虎二深吸一口氣,也憋了一眼老山羊,沒好氣的說道:“好好好,一定幫你弄的干干凈凈的,保證蒼蠅都站不住腳。”

聽見虎二這不懷好意的回答,老山羊呵呵一笑,取出手中的羅盤看了一眼,隨即眼中的笑意死去了。

二人面前突兀的出現了一點火光,仿佛他們并不是在空無一物的樓梯間行走,而是在地底穿行,直到阻攔在面前的“泥土”被挖干凈之前,無法看到任何東西。

直到此時虎二才發現,那一點火光距離自己居然不過數米遠,自己的感知似乎總是會給自己傳遞一些錯誤的信息。

全神戒備的前行,即便已經靠的如此近了,那點火光已然微弱,宛若夜晚草地上飛舞的一只螢火蟲。

手里捏著一枚黑乎乎的掌心雷,圓柱形的外殼,有一種大理石的手感,同時手掌微微刺痛,仿佛被針扎一般。

這兩點火光就仿佛是兩條在漆黑大河中的游魚一般,終于,宛若是一枚炸開的煙花,對面那螢火蟲一般的火光驟然擴散開來。

直到此時虎二才看見,那是足足三根火把,璀璨的火光似乎融合了一般,照亮了方圓十米的范圍。

那明黃色的火光中虎二一眼便看見了那足足三米高的“牛妖”,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不知道為什么,虎二就是覺得這家伙跟自己是“同族”。

自己的殺生神通正在提醒自己,以一種另類的方式--渴望殺死對方,奪取對方的鮮血。

同族的神通之血是殺生最好的食糧。

驚訝尚且來不及表達就被殺生神通粗暴的抹去了。

一對虎目不知不覺變得血紅,冰冷的殺生態一開始便結束了,在絕對冷血之下的判斷中,殺死對面的那位“同族”是在找死,同樣,繼續維持殺生態同樣是找死。

在自己展露殺意之時,仿佛針扎眉心一般的感覺驟然襲來。

這是對活著的執念所孕育的對盡在咫尺的死亡的畏懼。

絕無可能戰勝,一旦動手,必死無疑。

“冷靜”下來的虎二出了一身冷汗,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突然感覺冷的發抖,一看,那位“同族”已經錘子都提起來了,牛眼中看不見一點和藹之類的東西。

雙方的氣氛突然有些緊張,一道清亮的女聲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

“這是怎么了,創傷后應急障礙么?冷靜點,看清楚了,不是敵人”

赫連山海微笑著上前,拍了拍牛大力緊繃的手臂,一身女式獄卒制服,身姿挺拔,天青色的眼眸中仿佛藏著一個遼闊的草原。

“大力,東西放下”

牛大力順從的放下戰錘,稍稍錯位站在赫連山海前面,宛若一座石像。

幾乎是同步的,虎二和赫連山海開口說出了秘語,清亮的青色月光在二人之間鋪開,宛若水銀瀉地。

“石頭山上太陽高,淺淺河灘魚兒少”

“原上草,牛兒嚼,羊兒咬。易枯榮,春風生,野火燒”

赫連山海眼中的月光熄滅了。

隨即莫悔,牛大力,老山羊三位正式牢頭,赫連山海、虎二、南宮途等三位代理牢頭皆取出了身份羅盤。

直到確認完對面的都是有編制的,受到“官方認可”的自己人,虎二和老山羊才最終松了一口氣。

尤其是赫連山海,作為神通銀月的持有者,在場眾人中唯一一個確定不會被“取代”或是欺騙的存在,她是在這黑獄中珍貴至極的信任的代名詞。

四只火把匯合后似乎是打破了某種極限,那種隱隱約約的監視感消失了,方圓十五米范圍之內這宛若暗流一般的螺旋樓梯終于恢復了部分原貌。

眾人在一個樓梯口會了面,頭頂的空間狹小,似乎就連這火光都被這逼仄的空間壓迫的難受,漆黑的石制地板即便是穿著鞋,足心依然冰冰涼涼的。

眾人圍繞著火把站立,不愿意過于靠近地面。

作為這次行動的首發者以及資格最老的牢頭,老山羊率先開口,算是為這一次火把會議開了個頭,

“我與諸位同僚共聚于此商議大事,”說著老山羊環視一圈,目光掃過臉上滿是灼燒瘢痕的莫悔,強悍堅韌的牛大力,滿身豪氣的赫連山海,棄筆從戎的南宮途,氣息兇暴的血獸

“不勝榮幸!”

“秩序淪喪以來,勉勵維持,時有百年矣!”

“樓梯要道,光明不復;袍澤兄弟,生死不聞!”

“國勢艱難若此,夫復何言!”

“諸位,我顧洋此行,有死而已!”

宛若煉獄惡魔一般面容的莫悔似乎絲毫不能感受到老山羊決絕語氣中的悲壯,反而一盆涼水潑了下去,毫不客氣的說道:“說的你死的了一樣!”

那張被火燒的干干凈凈的可怖面孔上實在是看不出什么表情來,只是這一位說話確實是不容情,

唯有一顆眼睛始終清澈,盯著這一位曾經的帝國戰士長,莫悔毫不停歇的開口:“自從典獄長大人沉睡以來,你我生而復死,死而復生,早就膩味了,說點有用的吧!”

老山羊瞇了瞇眼,問道:“比如?”

莫悔仿佛聽見了什么好笑的東西一般,輕笑道:“呵呵,就比如探路的那一位是死是活,比如霍斯神父,比如亞利大師那里那個來路不明的家伙是不是招來了臟東西。”

說到這里這位女士掐著腰,摸了摸自己的臉,嘲諷一般的說道:“應該說是招來了什么鬼東西,或者說,亞利大師還活著么?那只大黑耗子可不好對付。”

牛大力安安靜靜的站在赫連山海身邊,宛若侍衛,不言不語,恍若未聞。

赫連山海一時之間有些沉默,她知道,正在被討論的是那位疑似“房大”的不明身份者,而亞利大師沒有直接處理掉“他”的唯一原因就是那份可能性。

他們是下來“鍍金”的,是可以離開的,死不起。

但是對于諸位正式牢頭而言,他們同樣不愿意死一死,或者說支撐著他們理智的恰恰是這份活著,同時逐漸消磨他們意志的也是這“活著”。

牛大力的意見就是完全以圣女為主,這是他為數不多依然想要做,愿意去做的事情之一,是故此時一言不發。

老山羊捋了捋胡子,不溫不火的回答道:“有理,亞利大師的確不能出事。”

“那么,諸位,具體的事等到了再細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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