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去。
在陳長歌以及薩烏提的注視下，小奶娃就猶猶豫豫地將那半根原本被他藏去身后的山參拿了出來，忍著一臉肉痛將之遞到陳長歌面前。
“圖騰爺爺……這個吃的給你……”
“你能不能別讓我太痛？”
說話時，小奶娃那一雙本就靈動的眼中滿滿都是希翼。
“咳……”一旁站著的薩烏提就趕忙打斷了他訓斥道：“臭小子你懂什么！”而后趕緊轉頭要給陳長歌解釋。
但還不等他開口，陳長歌就揮翼制止，隨即將腦袋垂到小奶娃面前，眼底帶笑：“小奶娃，我問你，你是想要舒舒服服的還是想要變強？”
這小子的身體強度能夠在這么小年紀就已經能夠得上正常賜福的標準，大概率也是個天才，至于是否會半途隕落不好說，再加上還是自己人，此刻陳長歌確實已經起了惜才之心。
蒼翼部落越強，他作為蒼翼部落的圖騰，未來飛升成仙的可能就越大。
這一點陳長歌還是拎得清的。
頓時，小奶娃就陷入了糾結當中。
“圖騰爺爺，我都想要……”
陳長歌笑而不語，默默搖頭。
不可能的。
迄今為止，他還真沒見過二者皆得的，毫無例外全部都是承受的痛苦越劇烈，后來的成就越高，薩烏提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那……”看見陳長歌的動作后，小奶娃想也不想，一仰頭：“那我要變強！變得比薩伯伯更強！”
本來聽到小奶娃所說，薩烏提就咧開了大嘴，但隨后小奶娃將山參藏回身后的舉動瞬間就把薩烏提還未來得及出口的笑聲給掐死在了喉嚨里。
“赫……赫……”
眼看著薩烏提就要一口氣提不上來了，陳長歌右翼一動，解決問題的同時也將其拍下了高臺。
收翼回來的瞬間，妖力就攀上了小奶娃的身體，將他呈‘大’字束縛在了半空中。
“不要掙扎，忍住了。”
聲音落下，那些原本就懸浮在陳長歌身側的羽毛飛出，卷過先前他逼出的血液連同那些煉制好的藥液一起，以一種極具美感的弧度落下，刺入小奶娃那瑩潤如玉的皮膚。
畢竟也是剛開始，自然也痛不到哪兒去。
就連原本做好準備忍受劇痛的小奶娃此刻臉上表情也明顯松弛了些。
陳長歌趁機看了眼小奶娃，眸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剛剛控制著羽毛刺下的瞬間，他就對這孩子身體的強度有了更為清晰的認知。
或許……可以再提高一點難度？
本來陳長歌還有點猶豫，但在又一次看到小奶娃臉上的表情之后，心中就是一定。
反正賜福全程都是由他來掌控的，實在不行停下來就是。
就是這小家伙要受點苦了，當然了，肯定也會有更多收獲的。
“小奶娃，打起來精神！要開始了！”
聲音落下，陳長歌眼底血絲一閃而逝，下一刻便有一層極淡的血霧往小奶娃身上籠罩了過去。
隨著那些原本刺入小奶娃皮膚的羽毛離去，他身上便多了許多血點，而后血點便如同有生命一般衍生出了密密麻麻細如蛛絲的紋路。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從遠處看去，小奶娃整個人已然似被染成了血人。
陳長歌的妖力、神識散出，以所有血點為界，緩緩往小奶娃體內灌注而去。
幾乎同時，原本還并沒有那么痛苦的小奶娃瞬間如遭雷殛，整個人顫抖著。
“忍住了。”
陳長歌再度出聲提醒，雖然眼下痛苦是痛苦了，但若是小奶娃在此過程中清醒的時間越久，那一切結束之后，他所能夠獲得的好處也必然越多。
小奶娃在聽到此言之后便強忍著那席卷身體、意識的劇痛擠出來一抹并不怎么好看的微笑，兩只手攥得很緊：“圖、圖騰爺爺……我，我沒事……”
陳長歌低頭，垂目，眸子神色異色一閃而逝。
他能清楚感覺到現在還沒到這孩子所能承受的極限，當然，他的極限應該也差不了太遠了。
“很好！”
下一刻，陳長歌就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將最后一縷夾雜了神識的妖力送入小奶娃的身體，隨即動手封閉了那些同外界溝通的血點，將其輕輕送去了一旁。
而后抬頭看向一旁的薩烏提：“讓剩下的孩子們都一起上來吧……”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頭有點發慌。
就好像是馬上有大危機臨頭一般……
不能慢慢來了，能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就用最快的速度解決吧，反正以他現在對于這一身修為的掌控度，別說大多數孩子的賜福都要打折，就算是三十個毫不打折，也絲毫不在話下。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樣耗費的精神確實稍微有點大了。
聞言，薩烏提一愣，但等他再看到陳長歌眼中那極為平靜的神色后就反應了過來。
隨后轉身向臺下，大手一揮：“孩子們，都上來吧！排好隊！”
陳長歌說完就將目光重新放到了小奶娃身上，看了一陣后他就不再繼續關注了，而是將目光放到了已經那些在高臺上站定的孩子身上，其中身體素質達標的孩子們早就被薩烏提單獨安排了出來。
剩余那些身體素質各異的孩子則是靜靜在另外一邊站著，沒有任何一人開口說話。
陳長歌也不多說什么，直接揮翼毀去了所有孩子的衣物，妖力裹挾之下，早就漂浮在一旁蠢蠢欲動的羽毛急速飛射而出，分散為三十份朝他們的身體卷了上去。
在全身心投入到‘賜福’之前，陳長歌張嘴出聲道：“薩烏提，去帶人巡邏……”
而后他便不再關注其它，將所有神識全部收回，分散到了包括小奶娃在內的三十一個孩子身上。
不管他的感覺是否準確，眼下賜福一事確實是越快結束越好。
萬一是真的呢？
而薩烏提在聽到陳長歌此言之后面色當即一肅。
雖然他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但陳長歌可是蒼翼部落的圖騰！論實力，整個蒼翼部落最強，現在他既然說了，那肯定是有其必要原因的。
“是！圖騰大人，我這就去安排！”
……
時間漸進。
很快，小奶娃那邊的動靜就小了下來，陳長歌當即就松了口氣。
到尾聲了……
接下來就是面前這些孩子。
就在他將目光移回來的時候，一道轟鳴便在蒼翼部落外圍陡然炸開。
【嗡……】
隨即襲來的便是一陣伴隨著嗡鳴的氣浪。
陳長歌眸中神色當即就陰沉了許多，右翼裹挾著妖力扇出，頓時一道比那氣浪更為龐大的風自原地而起，迎面撞上那襲來的氣浪后，在距離高臺邊沿不到兩步距離的地方齊齊泯滅。
隨后陳長歌一邊掌控著賜福繼續，一邊轉頭往轟鳴聲炸開的方向看去。
最壞的情況果然還是發生了啊！
下一刻，薩烏提怒聲炸開：“周虎、汪輝！”
“你們這是找死！”
與此同時，陳長歌雙眼眼瞼微壓。
兩個……不！不止兩個部落！
他能清楚感知到更多不同妖力的存在，有強有弱，雖然最強的也就兩股，但比那兩股稍微弱上一籌的就有接近四股，更弱的則是有六七股。
十多個部落的聯盟么？
倒也真是看得起蒼翼部落……
只是……
陳長歌冷著臉回頭看了眼高臺上剩余孩子們暫未結束的賜福，而后又看了眼已經緩緩落地的小奶娃，隨即眼底譏諷一閃而逝。
也不知道這群雜魚哪兒來的自信，真以為他這近百年的蟄伏是吃干飯的？
雖然陳長歌的修為并未有什么進步，但能夠讓他花上近百年的事情，又怎會那么簡單？
掌控跟‘掌控’可從來都不是同一回事！
“吼！！”
“嘶~”
而后兩道陰影伴隨著嘶吼從天空中落下。
陳長歌頭也不回，便已然猜到了來者是什么東西。
一頭翼虎，一條冰蛇。
這就是先前他感受到的那兩股最強大妖力的來源。
“哈……”
“扁毛鳥，近百年沒聽到你的動靜，老子還以為你早死了……”
粗獷的聲音從那頭翼虎嘴中響起：“沒想到你竟然還活得好好的，倒是有點出乎老子的預料了。”
陳長歌眼瞼微抬，目光在翼虎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瞬，而后便又落到從另外一側天空中封鎖住他退路的冰蛇身上。
再度收回目光的時候，他就已經從繼承的記憶當中找到了此二妖的信息。
“廢物貓，你是不想要你剩下那一只眼睛了吧？”
“真以為你們兩個敗者聯合就能勝過我了？”
“扁毛鳥，你……”翼虎當即大怒，但還不等他繼續，冰蛇那冰冷的聲音就將他的話直接打斷：“死老虎，冷靜點，他是在故意激怒你，聽不懂嗎？”
經過冰蛇這一打斷，翼虎神情一怔，而后便反應了過來，那張被碩大疤痕貫穿的臉上很清晰地浮現了一道猙獰的笑：“這臭蛇說得對！”
“該死的扁毛鳥，剛剛老子差點中了你的計！”
而后翼虎看向陳長歌的眼中便多出了一絲得意：“對！老子一個是打不過你……”
“但老子這次可不是一個來的！”
“大家都出來吧！”
隨著翼虎聲音落下，陳長歌所處高臺四周，或天、或地，十來道身影便從遠處緩緩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