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明白“熱烈的馬”是什么意思。

但聽懂了，他同意收下兩個村里的兩個孩童。

也就是說他們擁有修煉的天賦，龍虎村也能出上仙了！

村長頓時熱淚盈眶，思索著熱烈的馬估計是恩公那邊的家鄉話，聽起來確實氣勢十足。

現學現賣，村長重復張不悔的話說道。

“熱烈的馬！熱烈的馬！謝謝恩公！”

眾人跟著應和。

“熱烈的馬！謝謝恩公，大恩大德，我龍鳳村難以為報！”

“熱烈的馬！給恩公奏樂！”

張不悔滿頭黑線。

“給本座停下！”

張不悔不能讓他們再感謝下去了，誰知道系統又會出什么幺蛾子呢。

他現在很慌張，好不容易扣10點好人值。

一加就是30點？擱這兒跟自己玩欲揚先抑呢？

“快給恩公跪下，拜師啊。”

“不能拜！”張不悔趕緊制止兩人跪下行拜師禮。

眾人內心感動。

這樣的年輕人才叫正道中人，不求名聲，淡泊明志。

夜雖漫長，但對于質樸的龍鳳村民而言，今天是一個比過年還值得慶祝的日子。

眾人跳起傳統的舞蹈，就連村長也拄著拐，在劇烈燃燒的篝火旁玩命蹦跶。

張不悔驅退一波又一波前來拜謝的眾人，將兩個小孩留著身邊，排排坐在那草垛上。

抬頭望月，冬日的星空恬靜浩瀚，月明星稀。

“感謝十世重修的天道規則吧，否則你們今晚都得死！”

他依舊這些蹦蹦跶跶的人沒有好感，他看著自己的啟惡星，向兩個嘴巴都罵干的孩子問道。

“小屁孩，你們知道什么是惡嗎？”

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加之剛才眾人又開始對張不悔感恩戴德，心里也沒再有多生氣。

反倒是剛才罵的得最兇的女孩搶答道。

“惡人就是只會欺負好人，不敢欺負壞人的懦夫。”

男孩將嘴里的草梗拿出來，囁囁嚅嚅地說道。

“阿妹說得不全對……”

“哦？你說給本座聽聽。”

“不讓大家正常生活的人，就是惡人！我們明明可以擁有爸爸媽媽，但是因為那些惡人，我們沒有了……哇！”

男孩反倒是脆弱一些，聽著就哇哇大哭起來。

張不悔聽著煩，憑空出現一把冰涼的劍直接放到了男孩的脖子上。

女孩似乎察覺到張不悔的情緒還算平靜，她并沒有太大的反應。

只是將手中的裙擺緊緊地握著。

“本座不會安慰人，但是你再哇哇大哭，就去死！”

男孩涕泗橫流的趕緊閉嘴。

張不悔取走魄藍劍，手中一轉，那把湛藍的靈劍頓時消失不見。

這等神仙手段，看得女孩雙眼冒光。

“記住了，惡只是不擇手段地達成自己的目標的過程，卻被那些所謂的正道稱之為惡罷了。這個世界，如果不存在沒有他們嘴上所謂的惡人，好人也將不復存在。”

“到那時候，稍有些壞念頭的人，也會被責罵成惡人。”

“按我們假設的環境。圣賢有一日做錯了事，他會自省，會坦白，所以就是好人。

大部分普通人將私心欲望藏著心里變成秘密就是歹人？”

張不悔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所以人人本質上都是惡人，只是誰演得更好，裝得最真。”

從修煉的角度，瘋狂殺人，只能修成殺神那這種上位神神格。

但作惡，遠遠不是殺人一事就能代替的。

張不悔說完這段話，一低頭。

看到一個盤得發亮的紅皮酒葫蘆遞在他的面前。

“阿爸說過，這種聽起來很厲害的話，得配酒和女人！阿妹是女人，我就負責給你拿酒。”

張不悔忍俊不禁，今夜心情的確是不錯。

這兩兄妹的脾氣很對他的胃口。

但是聽到人人都是惡人的說法時，女孩別著腦袋，怎么想都覺得不對。

“恩公，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隨意行惡才是該做的正確的事。”

張不悔一愣，繼而又搖了搖頭。

“記住，惡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如果不靠作惡，能達成某些目的，那便行善……沒那么累。”

張不悔自嘲一笑，跟這樣的小屁孩自己說這么多又有什么用。

而且受到系統裹挾的他，又哪像自己說的那么淡然。

為達目的而已。

重修九世，這是他第一次這般心平氣和地與人交流。

前幾世，為了更快達成業力修為的要求，他全心撲在了作惡與修煉上。

除了利益伙伴，沒有朋友，沒有弟子，甚至沒有道侶。

甚至很少思考為什么？

他望向啟惡星，默默問出了藏在他心中很久的問題。

“師尊，當初讓我殺掉你成全我功法大成，斬斷七情，現在徒兒主神神位觸手可及。你后悔么？”

猛地灌了自己一口酒，酒味寡淡。

張不悔很痛苦，他的師傅沒有告訴過他，這重修的九世，都會帶著七情六欲，每一世都只能壓抑著，卻斬不斷。

痛苦來源于有情，這是他師傅說過的話。

但何為不讓自己重修十世，世世無情，那該多好……

氣氛突然冷寂下來，就連靠近張不悔身邊都能感到強烈的寒意。

正在兩個小孩準備詢問其狀態時。

張不悔一改剛才的頹廢，大聲喝道。

“呸！滾回去吧，明天在公雞沒叫前，到此地找我，本座教你們修煉！”

“好的！”不知何時，女孩的眼神里多了一絲本不應該屬于她的神采。

男孩點了點頭，露出了單純的笑容。

向張不悔請安后利落地爬下草垛。

院壩已經少了很多人，只有孤零零地掛在十字架上的霸天虎。

看著霸天虎的慘狀，張不悔更加堅信自己的宗旨。

沒實力就別裝大尾巴狼。

時間是修真最不珍貴的東西。

張不悔繼續在草垛上打坐。

身法——瞬閃，張不悔已經領悟至了小成了。

一本功法，從修煉熟練度而言。

可以分為初窺、入門、小成、大成、圓滿、超凡入圣、返璞歸真七個等級。

一天時間，將一本玄品高階功法領悟至小成境界，足以駭人聽聞。

就算憑借張不悔目前煉氣期三層的修為，單論速度。

他也有把握能從只修煉過黃品身法的煉氣八層修士的手中逃掉。

想到這里，張不悔想起了在系統開啟的初級兌換商店中，有一個寶物。

叫電飯煲修正版（凡界專屬），只一句簡介讓張不悔都不由瘋狂動心。

【電飯煲修真版，煮功法才是真本事，讓返璞歸真喂到你嘴里！張嘴，我很急！】

價格：100000點。價格又讓張不悔死心。

張不悔不停搖頭，想起上一世聽過的一句話——資本，是腐蝕我鋼鐵意志的唯一且有效的手段。

現在他終于體會了。

正在回憶的張不悔突然眉頭一皺，身形微弓。

“來都來了，如果不下來聊聊，不如跟那個人一樣掛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