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要做一條有夢想的咸魚

杜磊上輩子拍《四面埋伏》的時候，武術指導是袁彪。

袁彪與洪巾寶、程龍一起在學藝，是他們中的師弟，袁彪體形更好，動作更瀟灑飄逸。

三個人都是班科出身，兩位師兄注重的演藝事業，而袁彪則是拍了幾部不溫不火的電影后，退居幕后，做起了武術指導。

不得不說，在這方面，袁彪的成就明顯要比他拍戲的時候要好的多。

而胖子閃開沈連杰的這個轉身動作，看似平平無奇，但是在會武術的人眼里，就很有學問了。

杜磊那時候跟著袁彪學過一段時間的武術，略懂皮毛，胖子這招是從馬步中演化過來的，重心穩，下盤低，沈連杰這樣的門外漢，當然打不到他。

只不過姿勢是很靈動飄逸，但后果嘛，理所當然的要卷鋪蓋走人。

在劇組里面，導演具有無上的權威，就算是主演，也要在導演面前，客客氣氣的工作。

更何況，這胖子只是一個默默無名龍套。

杜磊發現這胖子簡直就是洪巾寶的翻版，唯一不同原版的是，這個胖子的下巴右下角長了一顆痣。

而且人比原版的還要胖一些。

這個平行世界應該沒有洪巾寶這樣的武打明星，否則，沈連杰也不至于這么臉盲。

會武術，長得還像洪巾寶，杜磊感覺自己無意中發現了一塊金子。

這讓杜磊想起原主記憶里面，原來劇組導演罵他的話。

“你以為你是金子，實際上你只是一條咸魚，咸魚翻身也是咸魚！”

“就你這張臉，還想演主角？”

“回去洗洗睡吧！”

正想著這些話，不遠處，沈連杰的聲音的再次響起。

這次的聲音分貝可以刺疼惡魔，說是咆哮也不過份。

“你以為你是誰？”

“一塊即將發光的金子？”

“你最多就是條咸魚！”

“咸魚翻身也是咸魚！”

“知道為什么沒放飯嗎?就是你這個王八蛋，死來死去都不死，害的所有人都沒有飯吃，我也沒吃飯呢。”

“就你這張臉，還想演主角？”

“回去洗洗睡吧！”

杜磊回過神來，這語氣和原主記憶里面的是一模一樣。

“這導演的脾氣是真的差。”在老黑看來，胖子演的挺好的，起碼武打動作讓人看的很舒服。

杜磊笑了笑：“這還算好的，你沒見過更差的。”

“像我這種沒脾氣，還和演員打成一片的好導演，可是珍稀物種，就你要找的鷹隼一樣。”杜磊調侃道。

“閉嘴，你這個窮逼導演！”說著，老黑還瞪了杜磊一眼。

胖子灰溜溜的走了，臨走的時候，還找沈連杰要了自己龍套的工錢。

“拖欠農民工工資可是犯法的。”胖子重申道。

沈連杰從褲兜里面掏出五十塊錢，扔在地上，指了指劇場外面，“滾！”

胖子看了看地上的錢，并沒有去拿，挺了挺胸膛，昂首闊步的走出了劇場。

杜磊豎起大拇指：這小子有骨氣！

這一幕把在此的工作人員全都看呆了。

這小子鐵定是要被沈連杰拉近黑名單。

而且也沒有人會找他跑龍套了。

得罪了當紅的大導演，以后誰還敢用他。

可以說，胖子的演戲生涯，從這一刻已經畫上了句號。

沒得跑的事實。

“等等把衣服給我脫了！”沈連杰瞪了胖子一眼罵道。

人可以走，但是衣服是道具，屬于劇組。

“五十我不要了，這衣服就當我的報酬。”胖子說這句話時候，眼圈有些發紅。

接下來，在眾目睽睽之下，胖子走出了劇組。

從杜磊身邊經過的時候，杜磊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年輕人，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謝謝。”胖子很感激的看了杜磊一眼。

“我這缺人，要不你來我這？”杜磊把自己明信片從口袋里面拿了出來。

“沒心情。”胖子一臉的詛喪。

杜磊也不多說什么，看得出，胖子剛才一直都在硬裝，沈連杰的話對他打擊很大。

尤其是那句“咸魚翻身也是咸魚！”。

“對對，就算是咸魚，你也是最咸的那條！”老黑也在一旁安慰道。

“閉嘴！”杜磊一臉的無語，很明顯，老黑這個逗比只理解字面上的意思。

老黑的這句話，讓胖子更加的懷疑人生了，頭也不抬，快步的跑了出去。

“我說錯了嗎？”老黑一臉的懵逼的看了看杜磊。

“以后不會說話，別亂說。”杜磊知道老黑沒惡意，但有些話，要經過腦子才行。

“下班！”

被胖子這么瞎鬧，沈連杰也沒繼續心情繼續拍下去，本來還想加點班，把這段拍完。

杜磊見狀，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沈連杰還算不是貴人多忘事，一眼就認出來杜磊這個師弟。

因為還要收拾東西，所以這次的對話是在人群中進行的。

對話的開篇，還是老套的開場白，互相問候對方在那高就。

“原來你也是這個劇組的，那也好，要不要回來幫師兄的忙？”

沈連杰一聽杜磊是原劇組的原班人馬，臉上不由的浮出了笑容，順水人情的邀請杜磊的加入。

當然了，杜磊不可能還是副導演。

沈連杰打算給杜磊安排一個導演助理，負責給自己跑腿，送點礦泉水賣盒飯啥的。

沈連杰覺得自己的這個安排很合理：能抱上自己這個大導演的大腿，可是杜磊的榮幸。

有多少人想做這份差事，還沒這個福氣呢！

“不好意思了，師兄，我最近也在籌備一部電影。”杜磊看人還是很準的，沈連杰不可能給自己一個好的職位，估計和原來的待遇差不多。

“很厲害嘛，有前途，有什么不懂的就跟師兄我說，出門在外，大家朋友一場，能幫上忙的我一定會盡力。”沈連杰一副大大方方的語氣。

話是這么說，但沈連杰心里面充滿了鄙視：就你一個剛出來沒閱歷的大學生，會有人請你？

還是導演，糊弄誰呢！

杜磊說出來自己這次來的用意。

“小事情，六輛車一天算你租金一萬。”沈連杰看了看杜磊給自己的清單，一部本田小轎車，一部中卡，兩部皮卡，一部警車。

這些車，劇組正好用不上，就便宜出租算了。

“能不能少點？”杜磊訕訕的問道。

“少點？”沈連杰不由得愣了愣，這么多車一萬塊錢一天，不貴了。

其實，是真的貴了。

貴的離譜。

像劇組這樣的道具車，質量只要能開就行，杜磊上輩子也租過這樣的車，一部一天才五百塊錢。

六部車一天3000塊才是行情價，沈連杰明顯就是獅子大開口。

“那師弟的意思是？”

“行情價，3000一天怎么樣？”杜磊笑道。

3000？

3000塊老子會看的上眼？沈連杰心里面暗罵。

“那沒得談了。”沈連杰擺了擺手，“師弟另找他家吧。”

杜磊嘆了口氣，不是熟人，租其他劇組的道具車也都是要押金的。

而押金這一塊一算上去，投資肯定超過系統投資闕值的一萬。

算了，回去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沒錢，就不要學人家拍戲。”沈連杰冷冷的嘲諷道，“來我這幫我這個大導演的忙，不比你當個窮逼導演要強？”

“沒辦法，我是一塊被咸魚包著的金子。”杜磊面無表情的說著，然后帶著老黑離開了。

沈連杰聽了，不由的愣了愣......

杜磊是在拐著彎的罵自己不識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