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那個人身上有血哎！”

五六歲的小女孩拉拉了她旁邊母親的手，指向一道拖著腳步行走的身影，那婦人瞇起眼睛仔細看了看，隨后大驚拉著小女孩扭頭就跑。

“你這妮子，快跑！殺人啦！”

走在土路上的陳長豐情緒很復雜，加了丁嶋安微信后，全性就基本都散了，他剛想上呂良的車發現那家伙早就已經把車開走，以至于現在陳長豐只能拖著受傷的身軀一步一步挪。

胸膛處的傷略微好了些許，他打開缺德地圖，離最近的公交站還有二三里地。

來輛車也行啊……望著空曠無車的馬路，陳長豐有些無語，這破地方連車都很少過來，不過如今以他這樣子打車這一說法有些過于荒謬了。

繼續挪步向前走，陳長豐嗅到了一絲危險，他直接開啟了喵財的特殊嗅覺，并且把喵財放了出去。

“喵財去找到那個人。”

“喵……嗚……”

喵財有些不滿地打起了呼嚕，但陳長豐立刻甩了一道靈體給它當零食。

“喵喵喵！”

你把我喵財當什么了？我是那種給靈體就能隨意驅使的貓嗎？我不要面子？喵財很迅速接住陳長豐丟來的靈體并且像嗦辣條一般嗦了下去。

“知道你不是狗，你要什么靈體管夠，還有你不是早就可以說話了嗎，別整天喵喵喵的。”

陳長豐敲了敲喵財已經快黑到凝實的頭，又甩出了一道靈體，喵財見后立刻飛起叼住，然后屁顛屁顛地向一邊的樹叢飛去。

“服了怎么還有全性雜魚擱那跟著，真當我好欺負是吧。”

隨手從旁邊樹上折下一根比較直的樹枝，陳長豐吸一口緩和一下胸口的疼痛，隨后感知喵財位移與炁味來源重合時用力將樹枝擲出。

“哎哎哎！”

一道矮小個子的身影從灌木里跳出，陳長豐那一道樹枝直接扎進他原來位置的泥土里，殘存在其上的勁力甚至將樹枝往土里推進了十厘米。

“你在這里干什么，你搭檔呢？”

定睛一看，這不就是公司那對一直觀察他的員工嘛，矮個子幾個跳躍來到陳長豐面前，他悻悻地將眼睛別到一邊。

“我還能干嘛呀，打工仔身不由己理解一下，至于柳心她呀……好像有其他任務。”

陳長豐有些不爽，他都加入全性了公司還派人來監控他，就這掌控力度真怪不得那么多人選擇叛逃到全性，不過他也從矮個子口中得出了那個高佻女人的名字。

“有屁快放。”

“哎哎哎，有事情咱就好好商量嘛，畢竟……”

矮個子上一秒還在嬉皮笑臉，下一秒就直接變換了一副面孔，他拉著陳長豐湊近到耳邊道：

“我來不是為了監視你的，而是來告訴你全性里有自己人。”

陳長豐一聽這話瞬間將超強嗅覺火力全開，同時更加警惕地壓下矮個子的腦袋，不是因為他怕暴露自己還沒脫離公司，更多的是要為他人的生命負責。

“人名。”

“叫他瘸子就可以了，他會來找你的。”

矮個子說完便笑了笑，他也不再這里浪費時間，轉身幾個跳躍間離開了這里。

瘸子……陳長豐搖了搖頭，全性這么多人，瘸子確是沒見過。

只不過還沒等他走出樹林幾聲警笛聲就將陳長豐包圍。

“里面的人不許動！舉起手來！”

一名手持防爆盾的警察從車上走下來，對著樹林里的陳長豐喊道。

自從上一次他在市區查到一樁惡性殺人事件后他就向上級申請調離原來的片區，就算如此尸體上密密麻麻地刀痕和那個殺人犯眼里對生命的漠視還是日日夜夜在他夢中出現。

不過好在他已經遠離了舊環境，現在吃好喝好比起以前甚至還有點發福了。

樹林里的人聽他的喊話后慢慢走了出來，警察一開始嚴陣以待，但越看越覺得那道人影熟悉起來、

直到他看到陳長豐血肉模糊還在一起一浮的胸口以及那雙滿不在乎的眼神時，回憶被瞬間引發了。

“窩草！又是你！”

…………

警局路上，陳長豐好受了很多，他至少不用擔心沒人把他車回醫院了，前頭的警察時不時通過后視鏡就望一眼他，生怕這人離開他的視線之外。

“我要喝口水……”

“閉嘴，你現在沒資格提要求。”

陳長豐識趣地閉上了嘴巴，他知道現在說啥也沒用，索性直接選擇看窗外的風景。

這里離派出所倒是沒有陳長豐想象的那么遠，不多時就有一群全副武裝的人將陳長豐拉出車門。

“嘶……輕點！”

胸膛被拉扯，本來車上好了不少的傷口被這一拉崩開了一點，滲出點點血珠。

隨著他被拉進局子，陳長豐終于得到了較為專業的醫療救治。

不過旁邊的審訊官可沒有放過傷員的習慣，拿起一個小手電就輕車熟路地審問起陳長豐。

“你之前涉嫌命案？”

“對。”

“你的傷口怎么回事？”

“別人打傷的。”

…………

陳長豐對審訊官的問題全都一五一十地回答出來，與其選擇沉默讓他一直煩自己不如全告訴他。

果然一個小時后審訊官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從診所房間出去，在他的從業生涯里從來沒遇到過這么順利的審訊，陳長豐對他的問題基本上有問必答，他來之前做的大把大把的方案都沒有派上用場，一想到這里一股挫敗感莫名涌現。

就在他向外走去的時候，一位老人家蹭到了他身上，將他剛剛記錄下來的數沓稿子撞掉。

“怎么回事啊你這人！我……”

審訊官見自己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材料被撞散剛想發火，隨即就看到老人一臉歉意地指了指自己明顯小于左腿的右腿，又嗚嗚了兩聲示意自己不會說話。

內疚感油然而生，他趕忙阻止老人顫顫巍巍要幫忙撿起地上的紙張，然后不敢直視地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看清。”

老人嗚嗚了兩聲，隨后他杵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陳長豐病房門前，眼里浮現出數道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