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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同室操戈(求追讀!)

凌承正暗自沉思,房門卻被敲響。

上前打開,只見門外站著一名仆從,其恭敬說道,“先生,小人奉主君之命,給您送來司馬法。”

凌承點點頭,就見對方彎腰搬起地上的木箱,抬到房中案幾旁,而后恭敬地倒退出去,將房門帶上。

凌承移目望向木箱,只見其中放置了一箱竹簡,這些便是這個時代的書籍,稱為簡牘,是將字篆刻在竹簡或木牘之上,然后用繩子、絲線或牛皮條編串起來,制作頗為不易,而且非常沉重。

在后世,司馬法不過數(shù)千字,一本冊子的大小,但在這個時代,卻需要一箱竹簡去篆刻,約有數(shù)十斤。如此可見,這個時代的信息和文化傳播,頗為艱難,大多靠口口相傳,想要依靠實物,并不容易。

既然要來了,自然得看一看,于是凌承便俯身拿起第一枚竹簡,只見其上篆刻了三十字左右,全都是金文。

雖然來自于后世,但融合了原身的記憶之后,凌承能夠輕松看懂這些文字。

只見第一枚竹簡上,開頭所寫的字是:晉史。

看到這兩個字,凌承頓時詫異,不是司馬法嗎?

他接著往后翻了翻,才發(fā)現(xiàn)這個木箱之中,有兩種簡牘,擺在上方的是晉國史官編撰的一部分晉史,而位于下方的,才是他之前索要的司馬法。

或許是這兩個簡牘本就放在一起,余魏沒有分開,直接讓仆從抬了過來。

想到這,凌承心中微喜。

雖然融合了原身的記憶,但奈何記憶破碎,遺忘了些許信息。

例如晉國的歷史,他就記得不多,如今能得此書一覽,對于往后的復(fù)仇與崛起,或許會有不少幫助。

于是,凌承便將晉史搬到案幾上,坐下后仔細(xì)瀏覽起來。

按照禮儀,本該正坐,也就是跪坐,但此處無人,凌承便選擇了舒適性更高的盤膝而坐。

這個動作極其不雅,只因這個時代還沒有發(fā)明出褲子,只有脛衣。

而脛衣無腰無襠,只能遮住膝蓋以下的小腿部分,比起開襠褲,它更像吊帶襪。

這樣的服飾,自然無法遮住私密部位,只是在冬日里用來給雙腿保暖。

因此一旦箕坐,也就是兩腿張開坐著,就能看到私處,極其不雅,有侮辱他人之意。

盤膝而坐也是同理,有走光的可能,但無人之時,就無須太過在意。

這般坐著,反而襠下生風(fēng),頗為爽快。

漸漸的,凌承完全沉浸在晉史之中,不斷翻閱竹簡。

春秋時期第一強(qiáng)國的過往,讓他看的如饑似渴。

這些信息別說是他,就連原身都未曾了解過。

只因原身魯莽好動,強(qiáng)于御車而弱于史文,根本無法靜下心去看這種簡牘。

因此,這部晉史在極大程度上,彌補(bǔ)了凌承的知識缺失。

這也是他看得頗為入迷的原由。

可突然,凌承眼瞳倏地一縮,他看到了兩個字,翼都!

翼都,是晉國曾經(jīng)的都城,也是凌承祖輩臨朝治民之地。

而如今,榮光已不在……

晉國大宗的氣運(yùn)、國祚,皆已被曲沃小宗所奪,史稱“曲沃代翼”。

短短四個字,卻囊括了六十七的血腥與斗爭。

期間彰顯的,是禮樂崩壞,也是人心險惡!

曲沃恒叔,名成師,謚號桓,排行為叔,因此史稱曲沃恒叔。

其是次子,依宗法制,無權(quán)繼承君位,被分封于曲沃,但卻狼子野心,悍然起兵,意圖謀反,最終兵敗而歸。

其子曲沃莊伯,如其父般野心勃勃,開啟了更為慘烈的斗爭,興兵、刺殺、賄賂、聯(lián)合他國……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但仍以失敗告終,不得不退回曲沃。

野心未成,曲沃莊伯憂憤而死,其子繼立,是為曲沃武公,依舊為了一己私心,而犯上作亂。

隨著連年征戰(zhàn),勝利的天平,開始傾向曲沃一系。

最終,曲沃武公擊敗了晉侯緡,賄賂周天子,得晉君之位,位列諸侯。

這場橫跨六十七年,歷經(jīng)三代人的戰(zhàn)爭,以五位國君被殺逐而走向終結(jié)。

這是一曲殘酷的悲歌,同宗相殘,為的只是權(quán)力和野心……

這也是晉國的喪鐘,讓這個春秋最強(qiáng)國,在輝煌了三百年后,落得被三家徹底瓜分的結(jié)局。

只因后來的晉獻(xiàn)公,擔(dān)心其他公族模仿祖輩,再來一個曲沃代翼的翻版,因此屠盡恒莊公族,且不蓄群公子,也就是除了繼承君位的公子以外,其余公子都得到國外待著。

因此晉無公族,而卿族勢大,權(quán)柄逐漸被卿族所奪,以致國土最終三分。

這些,都是凌承上學(xué)時所了解到的,也是他對于春秋戰(zhàn)國這個時期,為數(shù)不多的知識之一。

由此,他便已明白,自己的使命不僅僅是奪回君位,也應(yīng)避免悲劇重演。

撥亂反正,延長國祚,讓韓氏趙氏魏氏,無法三分晉國!

讓晉國子民,不再同室操戈!

讓春秋動亂,盡早終結(jié)!

要達(dá)成目標(biāo),就得一步一步來,最好的方式,就是借勢!

借權(quán)貴之勢,以其為石,一步步通向至高之位。

而如今,他偽造的身份是普通士人,沒有人脈,只能一點一點晉升,最好的路子,便是成為某個公卿大夫的門客。

成為門客,得其青睞,便可借勢晉升為家臣,甚至是官吏。

這是最為妥當(dāng),也最有可能實現(xiàn)的方法。

而凌承的目標(biāo)是,司寇!

作為偵探小說愛好者,凌承擁有諸多經(jīng)驗,亟待實踐,再加上系統(tǒng)信息的幫助,在查案方面有著常人難比的優(yōu)勢。

而這,便是他博取司寇青睞的機(jī)會。

相比于普通的大夫,司寇擁有更高的權(quán)柄,僅次于六卿,是最佳的人選。

若能借其勢頭,將能更快更好的觸達(dá)晉國朝堂核心階層。

這便是凌承在獄中,就已做好的謀劃。

展露實力,助余魏破案,不僅是為了自救出獄,也是為了之后接近司寇,成為其門客的伏筆。

如今看來,余魏對自己頗為欣賞,或許達(dá)成第一個目標(biāo)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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