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月涵(11):可能性與本不該
- 堙滅幻想曲卷一:寧靜的風暴
- 哲樹
- 2155字
- 2024-03-03 21:00:00
世界:0細雨
自從上次和綠沫出去探索一番后,月涵就被嚴密保護了起來,他最近一直被困在這偌大的院子里,所有人都把這里稱為“鷹本院舍”。他也搞不懂這名字是怎么起的,反正他不覺得有多么好聽。
整天在這里無所事事,他也越來越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看來他還真是適應了這里的生活。
不過話說元歌讓他留在這里支付所謂的代價,難道就是天天無所事事,最多端茶送水么?那天元歌讓他做食物,他什么都不會,元歌就說讓他去學,因為鷹本院舍養了一屋子吃貨。
按照盡夏說的,月涵的生命已經和這個世界融為一體,他的生命不受時間束縛,一直到時間的盡頭或者“細雨”的滅亡。他反而覺得他占了個便宜,因為他覺得自己獲得了成為永生中的永生。
他照例給元歌送去她每日必飲的茉莉茶,他邁著步子走進去卻又從直接出來了,無論怎么嘗試,都無法進入元歌的房間。
“這是什么情況?”月涵不禁疑問,一直可以自由出入的他,怎么突然就進不去了。
“外面等著。”元歌說。
月涵就在外面等著,他也覺得自己真聽話,元歌讓他往東,他就不會往西。他對這里所有人的感覺都很復雜,尤其是元歌,因為這個女人真的有些怪異。總感覺這些人都像是假的一樣,可能是因為她們活得太久了,也可能因為她們從來沒有活過。
元歌就像一個萬事通一樣,月涵問她是否能預知未來,元歌卻說本沒有未來,她能看到的是各種可能性。
“進來吧。”元歌打開門,吐著舌頭說:“抱歉哦,剛才有事。”她梳著高高的發髻,墨黑色的鏤花紗裙輕盈搖曳。
月涵正想著這個女人整天時而成熟得像個老妖精時而幼稚得像個娃娃,他手里的杯子突然被眼前的花衣高挑女人奪去,然后她就在他面前把那一壺的綠茶一飲而盡。
“喝茶不是應該慢慢品么?”月涵無趣地問。
“哈,小涵現在文字之間也開始含著一絲哲意了呢。”元歌輕聲調笑。
“你不是說每一個新的日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么。”月涵繼續說,因為這是他的切身感受。他雖然為自己的生命延長有些高興,但是他也害怕自己會慢慢厭煩一切,害怕厭倦成為他擺脫不掉的苦惱。
不過至少最近他發現這種擔憂是不必要的,因為每個新的日子,他就就連每天品嘗的水都不一樣,漫天的星辰和無盡的雨雪,總是令他對這個世界以及其他世界心生向往。
他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似乎自己的身體和感覺永遠保持在一種持續更新的過程中。也許這是這些魔女們應付生活的一種把戲,但是他還是覺得很神奇,似乎他的身體似乎進入一種超然境界。
“哎呀,說是那么說啦。”元歌繼續說:“人家現在忙得很。”說罷她又把門迅速合上,只留下月涵一個人被關門的氣流拍打了一臉無奈。
月涵決定偷聽一下元歌在干什么,他發揮月狐的速度跑出去順便把茶壺扔在一片空地上。接著迅速回到元歌的房門,躡手躡腳地站在門邊,靠著墻豎起耳朵聽探屋里的聲音。
“那些走不了的人呢?”一個聲音像箭一樣刺中月涵的心臟,一股莫名的熟悉在抓撓著他的胸口。這個聲音是誰的呢,他感覺好熟悉好熟悉,但是似乎也沒有聽到過,難道是某個遙遠的世界里的親人?
他調整思緒,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屋子里的聲音上。
“這就是宿命,只要是不該逃出去的人,就不會逃出去。”元歌的聲音聽起來無比決絕,她說話前似乎在心中對自己的言論肯定了上千遍。
不過她說的也太絕對了,世事總有萬一,月涵想。
“總會有逃出去的。”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像電流一樣席卷他全身,引誘著月涵繼續窺探。
“那他們不會真的逃出去,總有一天,欠下來的東西會被償還,總要付出代價。你不用杞人憂天,因為對于你而言,沒有什么是珍貴的,你以后可能會一無所有。”元歌快言快語。
這女人怎么盡詛咒別人死得快呢?月涵的心聲在自言自語,還有這個一無所有的人到底是誰。他感到一股來自那個人的怒火在屋子里蔓延,火勢洶涌而遙遠。
“哎喲,學會偷聽了。”元歌推開門,然后把月涵拉進去。
“你在和誰說話?”月涵問:“另一個我?”
“什么?另一個你?”元歌輕笑:“為什么你會覺得是另一個你?”
“這聲音我感到很熟悉,而且我還能察覺到他的憤怒。”
“那你是否產生同樣的憤怒了?”
“我很平靜,我沒有憤怒,我只有疑惑。”月涵說。
“好吧,哈哈。”元歌把鏡子用一塊大綢子遮住,轉身看著月涵:“不跟你繞圈子了,不是什么另外的你,是‘熾月’的月洛,你那個遠在異界的好哥哥。”
“他和月玖怎么樣了啊?”月涵關切起來,雖然并不熟悉,可還是會覺得在乎。
“他們只是在經歷他們的生活而已。”元歌說:“每個存在都有自己的旅程。”
“你們在說什么,我聽到什么逃離?”
“你那個哥哥和妹妹所在的世界‘熾月’,也已經被‘它們’所入侵了。他居然想讓那個世界的每個人都逃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元歌說。
“啊?”月涵大驚,他心中立刻浮現出之前其他世界毀滅的景象,急忙問:“他們的世界也要毀滅了嗎?”
“沒有那么快,”元歌說:“這才剛開始呢。”
“那些不能逃離的人,”月涵惋惜地問:“會落得和紫藜一樣的下場嗎?”
“你的那位朋友,她所經歷的,”元歌說:“其實就是樸凡萬物的命運。”
“只有那些,特別的人才能逃離,是嗎?”月涵追問。
“應該逃離出去的人,才能逃離。”元歌說:“必要的,需要我們提供幫助。”
“幫助,就是咱們現在每天做的事?”月涵說,元歌不就是幫助人穿越的么,不過幫助這個詞不太貼切,因為她要價太高了。
“哎呀,客人上門了,”元歌擺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指著從天而降的躍遷流說:“你可不要砸我的招牌,不許在客人面前胡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