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羽聞言,點了點頭,領(lǐng)著身后的約莫二十人轉(zhuǎn)身便走,趁著天上最后一抹黑,摸到了河邊。
眾人沿著河岸的薄冰,向著北走,卻是想要回到云中塞。
但他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前軍與兩側(cè)的其他部落已經(jīng)對云中塞發(fā)起了猛攻。
以至于目前整個云中塞的路都被堵死了。
他們此時若是想要回到云中塞,必須他們的后方殺過去。
一路沖殺過去,才有可能回到云中塞。
在此過程中,他們不僅要注意鮮卑的刀兵,還需要防止云中塞上射出的箭矢,石塊砸到他們。
此番艱難,不言而喻。
想到此處,關(guān)羽此時倒是犯了難,去也不是,回也不是,這二十多人直接被圍困在了江邊。
“關(guān)屯長,如今必要早做決斷,此地萬萬不可久留。”
呂布從不遠處返回,他們所了解的情報,皆是呂布率領(lǐng)幾名斥候探查而來。
如今南面的后軍已經(jīng)安穩(wěn),正不斷派人搜索他們,東邊的中軍緊閉營門,嚴防死守,北邊的前軍正打著仗,西有大河已解凍,水勢滾滾奔放,凡人根本無法跨過。
他們此時算是上天無門,入地?zé)o路,被牢牢的困死在了江邊。
若是還留在此地,不消一個時辰,到時天邊大亮,他們這二十多人,在這數(shù)萬人的營帳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折返回去。”
關(guān)羽只愣了片刻,便立刻做出了決斷,前軍太危險了,若是他麾下有幾百人,哪怕是他這一百人齊全在此,兵,甲,箭,馬皆在,他也會試一試沖殺前軍。
但此時人困馬乏,兵甲皆鈍,僅有二十多人,怎能強突。
只得重返回去,再做打算。
剩下的人也是多智之人,對于關(guān)羽的命令也是格外遵守,口中心中皆無反逆之心。
重返后軍,遇鮮卑小隊,斬之,呂布說道:“吾等為何不換鮮卑甲胄。”
關(guān)羽同意,故換鮮卑之衣,為蓋面部差異,以鮮血抹在臉上,讓人看不出面相來。
呂布此時突想,心生一計,叫道:“此后軍之中既在尋找我等,那我等便來一計自投羅網(wǎng)可好。”
關(guān)羽問道:“此計何為?”
呂布說道:“今有鮮卑頭顱在此,我等以鮮血胡面,割出幾處刀傷來,使其面目難分,到時獻給那后軍主將,實則行專諸刺王僚之事,屆時后軍自亂,我等也可逃竄。”
“此雖小人之事,但今殺鮮卑,也自無不可,可我等刀兵如何帶入?”
“既帶頭顱以入,我等短刀折半,從口入,直插頭蓋,刀柄以發(fā)掩之,適時趁其不備,我等暴起,血濺五步,此亦大丈夫也。”
關(guān)羽點頭,稱善,轉(zhuǎn)身說道:“二三子在此,主營旁等候,此計非大毅力,大智慧,大丈夫不可行之。”
“我為主將,自當(dāng)身先士卒,此計若敗,自當(dāng)先爾等之死,此計若成,我等共享榮華富貴。”
“天命昭昭,炎漢永存”
眾兵皆眼含淚,俯身跪地,因在鮮卑營內(nèi),不敢高聲語,低聲附和道:
“將軍計若敗,我等愿自盡也,隨將軍而死。”
“天命昭昭,炎漢永存!”
休息片刻,呂布拿著頭顱,身旁跟著關(guān)羽,兩人便朝著主營前去。
呂布自幼在邊關(guān),通鮮卑之語,故此番之事,以呂布為主,關(guān)羽為側(cè),跟在身邊一語不發(fā)。
一路到了主營,皆無人阻攔,收檢刀兵之后,兩人入了主營。
見到了鮮卑主將,檀石槐。
但見那人:
鑌鐵盔,烏云蕩漾:駝皮甲,徹就龍鱗。相貌稀奇,如同黑獅子搖頭:身材雄壯,渾似狠狻猊擺尾。大手持雙刀,宛若古惡來。
呂布跪地,關(guān)羽見狀,也隨之身后,接著跪地。
“你手中為何人之頭。”
“稟大王,此乃夜襲漢軍主將之頭。”
檀石槐謂布曰:“起身上前,讓本王好好看看此頭。”
呂布拽頭奉之,揭開頭發(fā),發(fā)盡而斷刃見,右手欲刺檀石槐。
卻未曾想檀石槐腳下一滑,陰差陽錯竟躲過一劫,隨后滾身欲跑,竟?jié)L之關(guān)羽腳邊。
拽發(fā)而短刀見,發(fā)力一砍,徑直將其頭顱砍下。
營帳內(nèi)諸將未反應(yīng)過來,見此狀,皆呆若木雞,不知如何。
見狀,呂布拿起頭顱,走到高位,用鮮卑語說道:
“爾等主將已死,還不臣服。”
乃眼睛瞪大,張嘴怒吼,此番多有嚇人態(tài)。
諸將回過神來,皆震怒,拿起刀來,追殺二人。
呂布見狀,持其檀石槐雙刀,丟給關(guān)羽一把,二人邊打邊退。
約莫片刻,門外竟震動起來,叫喊聲不斷,聞聲,賬內(nèi)眾人停手,下刻,屋內(nèi)竟進來兩人,正是那張寶與郝昭。
見關(guān)羽與呂布,前來幫襯。
眾將見大勢已去,有伏地投降者,有自刎謝罪者,有人趁亂跑出營帳逃命者。
關(guān)羽見張寶,兩人擁抱一下,隨后笑道:
“孟達怎地找到此處。”
張寶笑了笑,將此間事情簡略講了一遍,隨后笑道:
“我自上山而退,本想回云中塞,奈何迷了路,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竟又碰見了橋韓,此真奇事。”
“他竟成了中軍大將,我以理服人,說服了他,他此時正帶著中軍攻打后軍呢。”
關(guān)羽笑道:“竟有如此奇人奇事,那他人在何處,怎不跟你來此?”
“我讓徐晃跟著教育他,告訴他我大漢的道理呢。”
......
隨著主將以及諸高級將領(lǐng)的死亡逃跑,后軍與中軍皆是潰敗之勢力,而前軍因消息不足,仍在攻打云中塞,但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整個鮮卑大營,唯一還有秩序的部隊便是檀石槐的王營。
隨著檀石槐的死亡,三千人的王營也隨之感覺到,而他們本是群龍無首的狀態(tài),但隨著主營內(nèi)眾將的逃竄,有一人重新主持了秩序。
檀石槐的侄子,檀石林。
他本就是王營的二把手,當(dāng)時在主營之中趁亂逃出,此時接手了王營。
他到了王營的第一個命令便是,向南跑,殺死除王營的所有人。
他看清了現(xiàn)在的形式,明白了如今大勢已去,自然不希望這支部隊也葬送在這里,于是下令向南突圍,看見殺死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