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繞著高臺走了兩圈,看著下面的士兵們,開口說道:“二三子,可還有話言”
“吾等遵命?!?
呂布站在前方,以授命人的身份領頭接下了“軍令”。
接下之后,未多看,悄悄地揣進了衣里。
“吾等遵命。”
跟著呂布的身影,身后的兩百人也隨之單膝下跪,口中高喊。
“噓.....”
張寶此時突然做了個奇怪的手勢,右手食指放在嘴邊,身子前傾。
這手勢是他跟他大哥學的。
盡管手勢怪異,但眾人也看得出來,這是要他們噤聲的意思。
“密令突襲,莫要大聲喧嘩,小心壞了大事?!?
待了片刻,見眾人安頓,關羽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眾軍士各自檢查軍械,兵,甲,箭齊全,勿有損壞,吾以安排夜襲的馬匹,放在了馬廄里,由民夫照看得當.....”
“若無事,待此處歇息片刻,侯我軍令?!?
雪刮的更緊了,天空起了霧,遮住了一輪圓月。
夜更深了。
度遼營的士兵,皆是橋玄的心血,他散盡家產,每幾日,士兵便有肉食吃,故這一萬余名士兵,皆無夜盲癥。
橋玄更是請了先生,教這些士兵識字,雖然各士兵認得不多,但也約莫百字,這使得他們辨得清左右,分的清軍令,略懂戰法。
關羽看著眼前的眾人,在場軍士的激動勁終過去,眼中剩下的只是平靜。
對于他們這種老兵來說,振奮這種能夠提高士氣的情緒,反而可能是害了他們的毒藥。
“遵吾軍令,各軍士騎馬,出寨夜襲!”
......
“站住,汝等何人,要辦何事?”
眾人行到城門口,被守城的兵士攔住。
“吾乃關羽。”
“吾乃張寶?!?
“吾等受橋玄將軍令,出城夜襲,你可有話言?!?
站在門口的隊率楞了楞,出城夜襲,他今夜可未能接到此令,不過這兩人他是識得的...是軍中新來的勇士,跟橋將軍關系甚好,但他卻未收到任何軍令......
猶豫了片刻,他叫道:“關屯長,張屯長,可有將軍手令?!?
未待話說完,張寶先是急了:“爾等勿要多言,延誤戰機,待俺回來,定要拿你試問......”
一番威嚇后,關羽方才勸道:“孟達!”
叫住了張寶,關羽撇出一道令牌,丟給那隊率,上刻著一個“橋”字。
這是關羽來時,橋玄給他的,憑此令,可以自由進出云中樓。
“這軍令....”
那隊率眉頭緊皺,剛想說些什么,卻被身后一人一拳打昏,暈在地上。
眾人向后一看,正是呂布。
“此大好良機,爾等莫要延誤,軍令在此,敢攔者,按律斬!”
守城小隊其余眾人見呂布此狀,也不好說些什么,將隊率抬回屋內,開了城門,放了眾人。
......
張角躺在胡床上,輾轉反側,橫豎睡不著。
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卻是讓張角喘不過氣來。
翻了幾個身,總是覺得心中不寧。
于是坐起身來,盤坐在了地上,雙眼緊閉,打坐了一會。
忽地,張角睜開了雙眼,眉頭緊皺。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怎奈何如此不靜?!?
“莫不是張寶那里出了差錯?”
想著想著,張角再也忍耐不住。
“張梁,備馬!”
......
“鮮卑人未有防備,今日天暗,雪大,連巡邏之隊都少了七分?!?
張寶壓低著聲音,但還是不難聽出聲音中的激動之情。
他們根據呂布的帶領,一路摸到了這處小坡后。
此地真乃寶地,這樣的距離,剛好可以讓戰馬沖鋒起來,居高臨下,一旦兩百匹戰馬發起沖鋒,定能將這幾萬人的營寨攪得稀巴爛。
“不錯,營中防備很差?!?
迎著鮮卑軍營中厚重的腥膻味,關羽看著前方,隨聲附和了一句。
“孟達準備如何做?”
“關兄,這還要多言,敵人大營就在前方,吾等按之前計謀,你我此時一起沖鋒,到是我分兵攻打糧倉,你去直襲大營?!?
“待你發亂時,我直接火燒糧倉,到時前后皆亂,大計方成?!?
看著眼前的一幕,關羽此刻猶豫了。
盤根錯節,綿延十幾里的大營,他們區區兩百人,真能讓其亂起來嗎?
張寶有些急了,朝著關羽低聲喊道:“關兄莫要猶豫,此刻你我,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是此刻退去,定要被橋將軍處罰。”
“主要的是會被軍中人取笑?!?
“二三子聽令!.....”
“慢!”
關羽連忙擺了擺手,擋住了張寶。
“孟達,你未發現此刻風向不對嗎?”
一股冷風吹來,帶著幾絲地上的白雪,打在張寶的臉上,這一縷膻味極重的冷風,打醒了張寶。
“風向。”
張寶喃喃了兩句,趁著他發愣,關羽沉聲叫道:“營盤在北邊,如今北風正盛,若是從此處進,殺人也好,放火也罷,皆會吃力?!?
“如今之事,怕是難行,除非風向改變?!?
“那就真成笑話了?!睆垖毚蛄藗€寒蟬,隨后眼神中充滿堅定:“比我等戰敗還要可笑?!?
“若是你怕了,你自行退去,俺領這百人,也是夠了。”
關羽低著頭,沒有理他不知想著什么。
片刻后,忽地睜開眼來,說道:“我等繞過去如何,既然風向不對,我等便去其后方,從后方突襲,非但可以順風放火,還可以讓他們一時陣亂,摸不清我們是何方之兵,你意下如何。”
張寶眼睛一亮,叫道:“此法可行是可行,但此大營依山傍河,左是高山,右是大河,吾等怎過,又怎么繞。”
“你看這是什么?!?
關羽指了指地上的冰,笑道:“如今可是天寒地凍之時?。 ?
“河流結冰,雖說中間水流尚在,但邊緣處定結厚冰,我等從邊緣之處摸過,一路直插后軍,你意下如何。”
張寶咧嘴笑了起來:“關兄,既如此,你領百人,各牽兩馬,從河中摸過,我領百人,舍馬繞山,待你起火,我便從山中而下,此法可行乎?”
關羽緊了緊眉頭:“若是繞山,怕不是何等時辰?”
“不,不是繞山,而是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