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巖站在血霧里靜靜的看著石沖拉著盧海下了山去,這才轉(zhuǎn)身走向謝瑤等人。
將她們簡單安排了一下后,齊巖也走下了山去。
畢竟除非他自己出什么問題,否則就算是起了沖突應(yīng)該也是波及不到山上的。
說起來這幾人倒也識趣,剛剛因?yàn)楸R海來得太匆忙,他那一瞬間將在外游散的殺氣全部收了回來用來籠罩自然。
這樣子做雖然讓他更顯眼了,卻能掩蓋住自身的存在。
至于為什么他會這么果斷,自然是因?yàn)橐还墒煜さ目謶指校m然因?yàn)榻嵌鹊脑虮R海并沒有真正瞧見他,可卻又好像瞥到了他的輪廓。
而在那瞬間誕生的先是恐懼隨后便是隱藏在恐懼中那極為細(xì)小的殺意。
其實(shí)就齊巖自己而言,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為什么只是控制個殺氣而已,卻能敏銳的感知到恐懼感。
非要說的話應(yīng)該就好像肉包似的,殺意就像肉餡,而恐懼就是包子皮。
就算再怎么懼怕,心底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誕生出殺意。
又或者說正是因?yàn)閼峙虏艜挥勺灾髡Q生出殺意。
即使這種殺意小到連本人都發(fā)現(xiàn)不了,甚至根本不會形成殺氣,可這對齊巖來說是確確實(shí)實(shí)存在的。
而將那殺意緊緊包裹著的恐懼,在齊巖看來就是跟包子被蒸熟時不斷膨脹的包子皮一樣,那并不是一成不變的。
可齊巖又覺得自己對于恐懼的敏銳并不僅僅是因此,更像是品嘗過很多人懼怕他時的模樣才能明白這才是恐懼。
畢竟殺意這種東西真要論起來,所有東西好像都存在,可只有包裹著恐懼的殺意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就像謝瑤那群人一樣。
齊巖將頭緩緩抬起看向天空,講真的他感覺到就連天上那輪太陽都在散發(fā)著微微的殺意。
可他又僅僅只能控制殺氣,關(guān)于殺意只能感知到其的存在,并不能做些什么。
而且這種被天地間散發(fā)出的殺意包裹著還有些刺麻麻的感覺,只是齊巖覺得這種感覺還不如他斷個手來得更刺激,這才一直無視罷了。
“斷手是什么感覺來著?算了,反正不痛不癢的。”
.......
盧海深吸一口氣將衣裝稍稍打亂了開來,這才帶著眼神奇怪的石沖走進(jìn)了一片臨時搭建起來小木屋。
“稟上使和三當(dāng)家的,盧海不負(fù)眾望將山寨唯一存活的.......石沖救了回來!”盧海語氣沉重,眼珠泛紅言語中盡是無可奈何。
正在根據(jù)自己義父所傳授的技巧鞏固自身氣血的崔林手中動作不由一頓。
說實(shí)話他義父之所以派遣盧海去山寨,可能并不是要搜集信息什么的,而是需要跟他專門說話才是。
所以即便盧海什么收獲都沒有,多半也不會有什么事。
盧海眼睛稍稍瞥向自己義父,原本從傳授完他武道知識后就閉上的眼睛,此時卻重新睜了開來。
“哦?說說看,石沖你是怎么活下來了,我兒不是說沖上山寨那人是個高手嘛。”黃華旭纖嫩的右指輕輕敲擊起座下那簡易木椅。
“啊?”跪在盧海旁邊的石沖怎么也想不到會問他。
不是應(yīng)該問盧海怎么救出他的嗎?
可當(dāng)石沖朝盧海瞪眼時,盧海已經(jīng)將頭埋下去了。
石沖只覺得自己頭都大了,他如果說自己打秋風(fēng)逃過這一劫的,那還能逃過眼下這一劫嗎?
可他越不開口,不遠(yuǎn)處上使的威勢就越發(fā)讓石沖害怕。
“血魔屠山之時,我僥幸撐到了天雷凈魔的那一刻。”
就在黃華旭想要拍椅子之時,石沖終于想到了個借口。
當(dāng)石沖說完之后,便是長久的靜默,還是崔林開口問了個黃華旭不方便詢問的問題。
“可你身上除了污血,傷勢似乎不嚴(yán)重啊?你真的不是......”
石沖除了干瞪眼,感覺自己已經(jīng)沒話說了,不然還要他現(xiàn)場憋個內(nèi)傷不成?
就在這時,一直低頭的盧海不知怎么的好像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了似的,開口替石沖解圍道:“稟三當(dāng)家的,這個我知道。”
“當(dāng)時我遇見石沖時,他正渾身重傷的躺在亂尸堆里,口中也只剩一口氣。”
“可突然一陣腥風(fēng)從那無數(shù)尸體中掀起,就在崩的一聲中,那些尸體全部化為了血霧只留下了少許尸體。”
“而其中留下的尸體就恰好有石沖,當(dāng)我冒著生命危險去檢查尸體時,石沖他就突然奇怪的站了起來沖進(jìn)了血霧里,當(dāng)再沖出來時,身上的傷竟全都好得差不多了。”
石沖恨不得將頭割下來扔到外面去,這盧海一路上也沒背著他喝酒來著啊?
可不喝酒怎么能扯出這么離譜的東西來?
尸體少是真,血霧也是真,可過程什么的完全就是瞎編的啊。
他真沒受什么傷,身上的血漬是翻東西時染上的,只是這些污血勁有些大,撿的時候需要格外小心。
除此之外,他的那些淺傷都是因?yàn)辇R巖造成的。
可眼下盧海都給他將自己的事編好了,總不可能再去打亂吧?
索性石沖走上前,直接將衣服撕扯了下來。
“你這是干什么?”黃華旭蒼白的臉不由得一愣。
他本來還在思考這些事的真實(shí)性,可誰知石沖上來就將衣服撕了下來。
只是當(dāng)看見石沖高大的身形,挺拔的背影和堅(jiān)實(shí)的肌肉后,他看石沖的眼神開始不對勁起來。
而石沖卻沒看見,而是正經(jīng)的匯報起來:“稟大人,請看我這件衣服,上面沾染的污血就是那血霧移動后所殘留的,人觸之即溶。”
黃華旭稍稍多看了幾眼石沖,又瞥了瞥崔林,這才慢慢開口:“是嗎?給我看看。”
當(dāng)黃華旭順著石沖的手接過衣服后,石沖只覺得手心一陣肉麻,可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
而一旁的崔林一看瞬間明白義父是什么意思了。
他早就聽聞閹人因?yàn)槟菦]了之后,某方面就變得奇奇怪怪的了。
他自己雖然長得陰柔了些,可那里卻沒事。
崔林立馬開始在心里琢磨起來,怎么將石沖送出去才能讓自己義父更滿意。
見崔林明白自己什么意思后,黃華旭這才看向手中那件被撕爛的臟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