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兒這才發現大家都已在車下等著她,就慌忙往外跑,結果腳下一滑,人生生地向前撲去,要不是韋廷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拽住,肯定會摔個狗啃屎。
“逞什么英雄,少喝點兒多好。”韋廷嫌棄地撒開手嘟囔著。
影兒沒敢頂嘴,默默地低下頭。
“如琢,你帶金小姐去聽云軒,盡盡地主之責,金小姐,我還有事,少陪了。”韋廷客氣后又低聲對影兒說道:“還不走?!”
影兒悶頭跟在韋廷身后,她橫下一條心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實在不行主動認個錯,畢竟自己家和福哥家十幾條人命在人家眼里不過螞蟻似的。
關上門的一剎那,影兒咬咬牙說“我不……”,韋廷也說“那兒……”,同時說話的兩個人愣了一下,然后又同時說道:“你先說!”“您先說!”這下兩個人又愣住了,尷尬地看著對方,說話不是不說話也不是。沉默了幾秒鐘后,韋廷才又問道:“你說還是我說?”
影兒學著四兒她們的樣子,非常規矩地說:“大帥,您先說。”
“那兒是我讓他們給你準備的床。我說完了,你說吧。”韋廷轉過身背對著影兒說。
影兒看著那張憑空出現的大床,驚訝地咽了口唾沫說道:“錯了。”
“什么錯了?這樣的床你睡不慣?”韋廷皺著眉頭問道。
“不是,不是,我想說是我錯了,我不該當著您手下兄弟的面胡說八道,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影兒真誠地道歉,卻被韋廷打斷傲驕地說:“算了,算了,說這些干什么,鬧一天也累了,我要休息。”
影兒見他不耐煩,就趕緊說道:“那您就快歇著吧。還有,我沒有見識不會說話,但我真心是想謝謝您。”
韋廷本來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脾氣,可不知怎么的晚飯時居然被影兒震住了,這下又被她的一番軟話說得不好意思起來,就草草地應道:“今天太晚了,你先將就睡,其他的東西明天再讓裘良給你添。”
影兒躺在寬敞舒適的床上,她興奮地睡不著,可又不敢翻身不敢動,就怕弄出一點聲音來吵著韋廷。韋廷同樣也是除了腦子在轉、眼睛在眨,其余所有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好容易天蒙蒙亮時有了點兒睡意,結果穆成一聲“大帥,該跑步了。”房里同時應道:“好。”
結果一個“好”字不要緊,不僅把穆成嚇了一跳,也把韋廷和影兒嚇了一跳,這是酒席之后兩個人第三次同時說話了。突然的沉默,滿屋的尷尬,還是韋廷清了清嗓子對門外說道:“好,馬上。”
穆成臉上平靜心里卻笑得像一條狗,韋廷,他們的大帥,哪是在跑步,簡直是在逛街,架勢倒是足,挺胸抬頭、彎胳膊伸腿兒的,可半天沒跑出一百米,顯然是怕影兒跟不上。“原來他也有怕的人,哈哈!”穆成心中暗笑。
“你美什么呢?”韋廷突然轉過頭看著穆成問道。
穆成一愣,連忙調整表情,嚴肅地說道:“我沒美!”
“沒美笑得那么猥瑣?”韋廷又問。
穆成眨眨眼睛說道:“報告大帥,是想到要過年了所以高興。”
“要過年了,要過年了。”韋廷重復著,弄得穆成一頭霧水,他不明白這句話有什么值得反復說的,除了傻子誰不知道要過年了。
“一會兒我要出去一趟,你把車準備好。”韋廷吩咐著。
“金小姐怎么安排?”穆成詢問著。
韋廷嘴角上挑,露出潔白的牙齒開心笑道:“如琢自有安排,不用我們操心。”
穆成也跟著笑了,因為王如琢粘人的本事沒領教過是無法想像的,真不知道金小姐算不算剛離虎口又進狼窩。
“好了,再跑最后一圈!”韋廷故意把聲音提得很高,明顯是為了讓人聽見。
影兒跟在韋廷身后,迎著初升的朝陽,她覺得這個大帥好像也沒有這么討厭,甚至長得還挺好看。突然腳下被什么東西一絆,她摔了個趔趄,“讓你胡思亂想,遭報應了吧!”影兒暗暗罵著自己。
“平時就能摔跤,你真該好好鍛煉鍛煉!算了,不跑了。回去吃早飯吧。”韋廷沒好氣地說著,然后揚長而去。
穆成見影兒有些發呆就湊過來安慰道:“大帥是關心你,沒事兒,走吧,一會兒還得出去呢。”
“去哪兒?”影兒低聲問。
穆成搖搖頭說:“不知道,跟著大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