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潤琛默默將西蘭花夾到謝其碗里：“爸爸吃飯。”

謝其把西蘭花夾回他碗里，并附贈一大筷子生菜：“不許挑食。”

謝潤琛望著這盤綠油油的菜，坐的筆直，深吸了一口氣，以赴死的勇士姿態悶頭塞進嘴里，毫無靈魂的咀嚼。

趙凈瞥了一眼挪開視線，回言璐月的話：“扯平了。”

言璐月不解：“怎么就扯平了？”

趙凈歪頭指身畔的謝其：“扯不平嗎？”

言璐月一秒都沒猶豫的猛點頭：“平了！”

謝其只能擠出一個下午的時間陪著孩子玩，陪著吃完飯又要回公司。

趙凈看時間差不多，也準備赴約八十八號老板：“有約，我也走了。”

謝其皺了下眉。

謝潤玨脫口而出問：“你剛來沒幾天，能和誰有約？”

謝潤玨陰陽怪氣的說：“誰知道呢，加上這一次和桑桑妹妹也就見過兩面，還不是又抱又親的。”

謝潤韜怒了：“媽媽！你還要親多少外面的野人！”

趙凈：“……野人我下不去嘴。”

謝潤韜：“我是說你男女通吃，只要是個人！”

趙凈堅持：“野人不行。”

“……”

明白和下流的大人打嘴仗是贏不了的，謝潤琛拿出兄長的大氣：“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私人空間，阿姨，你去吧。”

眼睜睜看著趙凈渣女做派，頭也不回的打車離開。

言璐月抱著桑桑說再見后也離開。

謝其叮囑幾句回公司：“不要貪玩，早點回家。”

只剩下三小孩和一個司機面面相覷。

謝潤琛平靜的坐上車，招呼老二老三一起上車：“上車。”

謝潤玨臭著臉坐上去。

謝潤韜不情不愿：“就你慷慨大方。”

謝潤琛也不懟謝潤韜，語氣平淡冷酷的對司機說：“司機叔叔，跟上她的車。”

司機一臉雀躍激動：“保證完成任務！”

謝潤韜眼睛一瞬間亮了，迅速改口：“哥哥就是哥哥！”

謝潤玨扭捏的說：“可不是我要跟著走的，是只有這一輛車，我只能跟著一起行動……”

謝潤韜雙腳蠢蠢欲動：“哥，我可以把二哥踹下車嗎？”

謝潤琛瞥了他一眼：“坐好。”

謝潤韜遺憾的嘆氣，雙手乖乖放在腿上：“好的。”

——

趙凈往后視鏡一看就知道被跟蹤了，她叫師傅專門往小巷子開，然后在合適的拐角處下車，翻墻直接翻到了另一條巷子里，再打個車，甩掉身后的三條小尾巴。

八十八號老板約定的地點在他家里。

趙凈禮貌敲門。

屋內傳來年輕男聲：“放門口！”

趙凈又敲了幾下。

他罵罵咧咧的走出來開門：“哥們，我都跟你說外賣放門口別敲門別打電話了還敲，都是哥們不知道宅家打游戲中斷會被詛咒老媽嗎臥槽，美女你找誰？”

雞窩頭的年輕男生一把扯上薄衛衣的帽子蓋上，囂張的金色短發半遮眼睛，他聲線都換了，聽著就清俊少年意氣風發：“姐姐好，我叫秦付。”

“？”

趙凈看手機確認了一眼自己沒走錯地方：“老板好，我是J。”

秦付愣了好一會兒，才結巴著問：“什……什么？”

趙凈：“我能先進去嗎？”

秦付傻愣愣的讓出一條路讓她進屋。

趙凈掃了一眼四周，很理想的網癮少年的窩，滿墻玻璃櫥窗放滿了球鞋，巨大的投影儀上播著“海賊王”，電腦旁坐著一臺小冰箱，拉了窗簾關了門屋內便只有暖色的燈光，溫馨舒服的讓人想一輩子都縮在里邊不出門。

趙凈問：“我坐哪？”

秦付回過神來，他慌里慌張的將沙發上的衣服撂開，收拾出空位置讓她坐：“姐姐你想喝點什么？”

趙凈：“有什么？”

秦付直接給她展示自己小冰箱里的存貨，滿滿當當，什么都有。

趙凈要了可樂，秦付給她端上切塊的西瓜和剝皮的柚子：“真沒想到，J神竟然是個這么好看的美女姐姐，論壇里干脆利落又幽默的風格，我還以為是個地中海幽默程序員大哥呢。”

說一半，秦付義正言辭的訓她：“女孩子應該要有自我保護的意識在，我給了家里的位置，怎么能在傍晚時分一個人就跑過來？萬一遇到了猥瑣男怎么辦？”

趙凈沉默了一會兒說：“……以后注意。”

她的乖巧，秦付滿意點頭，喋喋不休道：“萬幸運氣好遇見的是我而不是什么變態……”

趙凈不想和他扯些亂七八糟的，直奔主題：“做的什么？”

她語氣隨意又理所當然，秦付腦子還沒轉過來，嘴就禿嚕了：“能聯機的益智游戲，已經做的差不多了，目前問題在于一旦客戶涌入過多就會承載不住崩掉。”

趙凈有些好奇：“什么比賽，竟然還能請外援？”

秦付擺擺手：“不是什么含金量的比賽，對方也是做游戲，對家私下約賽。”

“那比賽地點在南信？”

“哦，因為我們都是大學生。”

秦付補充道：“他也有請外援，我覺得你很強。”

趙凈無情拆穿他：“難道不是我性價比高嗎？”

秦付嬉皮笑臉的撒嬌：“贏了我給姐姐發紅包發獎金~”

秦付將電腦交給她，趙凈檢查了一遍，看了一眼秦付。

秦付一臉等夸獎的得意表情：“怎么樣？”

趙凈嘲諷拉滿：“你對手是什么垃圾？讓你有自信拿廢品去比賽？”

“也就比別人強一點……”秦付反應過來她不是在夸自己，止住話頭：“不至于吧……”

趙凈：“想要炫技，BUG百出，超過一千個就要崩掉。當然，如果用戶不會超過一千的話你當我沒說。”

趙凈指出的一針見血，秦付越聽越頹，徹底成了被一盆冷水澆濕的金毛落水狗：“……那怎么辦啊……”

趙凈把電腦還給他：“別想著一口吃成個胖子什么都想要，去除掉一些不影響大體，考慮清楚你主賣的是什么，不是還有幾天時間嗎？大改。”

大改兩字沉沉的壓在秦付的頭頂：“……”

有種教導主任的壓迫感。

偏偏，這姐姐一臉認真嚴厲的樣子，好她媽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