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尹這一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呆立當場。
等回過神來,陳何方臉頓時黑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陳思尹冷哼了一聲,說道:“憑什么我的戲要讓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野小子參與?我拒絕和他對戲,什么東西!”
他最后四個字是對著曾武說的,曾武聽后臉上表情一凝,后槽牙都咬了起來,但現在生氣發怒將陳思尹打一頓,那他就不用擔心房租的問題了。
打贏了坐牢,打輸了住院這句話曾武還是了解的。
更何況曾武不可能輸,只有坐牢一個結局。
所以他還是暫時忍住,靜觀其變。
陳何方接下來也沒有給陳思尹好臉色,但依舊保持了自己的涵養:“我作為導演,在選擇演員方面不用你來指手畫腳,你演好你自己的戲就行!”
陳思尹非但沒有閉嘴,反而變本加厲:“我管你是什么東西,我話就放在這里,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聽了陳思尹這話,繞是陳何方涵養再好,嘴里也不自覺地崩出了三字經,甚至把這段時間的不愉快全都罵了出來:“屮泥馬的,你以為你是個東西?演個戲話都不會說,拿把劍像耍猴戲,你還好意思耍橫!”
現場頓時亂成了一鍋粥,有職業敏感性李紅江立馬讓劇組的人圍成了一頓墻,擋住了陳思尹粉絲的鏡頭,現場亂歸亂,但是好在沒有人動手。
李紅江立刻上前調停兩人的矛盾,但是雙方都急眼了,管他什么尊老愛幼,什么詞臟就用什么詞。
在一旁看許久的曾武心想這樣不行,這樣亂下去我的工資更是沒有著落。
他上前想通過蠻力將兩人拉開,但還沒出手,卻聽見一個尖銳高調的聲音突然闖入,壓過了在場的所有人:“陳思尹你給我閉嘴!什么時候了還咋咋呼呼。”
曾武的耳朵都被這聲音刺的嗡嗡響,他回頭一看,來人是陳思尹身邊的人。
她看起來35左右,修身西服將她的身體塑造得凹凸有致,腳下的高跟鞋踩在松軟的土地上卻沒有絲毫的不平衡感。
她帶著一副金邊的眼鏡,臉上一絲不茍的妝容讓她看起來生人勿進。
她一出現,一個眼神就控制住了陳思尹,讓他閉上了嘴巴。
等控制住陳思尹,她又轉而陳何方說:“陳導消消氣,我們的小陳還是小孩嘛,您德高望重,何必與小孩子置氣。”
陳何方剛才被氣得夠嗆,此刻正在大口喘著粗氣。
等看清來人后,呼吸剛剛平穩,眉頭卻擰在了一起。
來人見陳何方不說話,繼續道:“不過也希望陳導理解一下小陳,畢竟和自己對戲的人突然被換,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恐怕任誰來都無法第一時間適應,之前的準備也都會化為泡影,您說是嗎,陳導?”
陳何方一聽她這話,心中頓時明白了一切。
他還再想陳思尹這不帶腦袋的家伙是怎么突然開竅來阻止曾武拍戲了,原來是她安排陳思尹先來鬧事的。
畢竟你經紀人再怎么厲害,也不好直接干涉拍戲,但有了主演先鋪路,那便能順水推舟了。
陳何方緩過勁來后,冷冷說道:“那你有什么意見?”
她回道:“我的建議是換回原來的人。”
陳何方想都沒想,說道:“原來那人腳崴了,換不了。”
她沉思片刻,拿出手機,說道:“抱歉,我忘了一件事,我覺得剛剛這個情況我應該向公司匯報一下。別誤會陳導,我匯報的是小陳的行為,畢竟他剛剛的失態也許需要我們公關部門預先準備一下,你看是否讓我離開片刻?”
她說完,腳步卻沒有任何動的意圖,而是站在原地舉著手機,面無表情地看著陳何方。
其實她從頭到尾都是面無表情,只是此刻的她看起來更是冰冷。
這下不僅僅是陳何方,劇組的所有人同時陷入沉默,現場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
誰知道你家公關會怎么寫呢?
如果影響到了這部戲,他們就都不用在圈子里混了!
沉默許久的曾武對目前的情形簡直是摸不著頭腦,這并不是他傻,而是他第一次遇到。
他悄悄問李紅江:“李哥,現在是什么個情況阿,那女的是誰,他們為什么不讓我上場演戲。”
李紅江也悄聲回道:“那女的是陳思尹的經濟人,叫尚薇,她們不讓你演是怕你在鏡頭里搶了陳思尹的風頭。”
曾武大呼不可思議,聲音都高了一些,但好在有李紅江的制止,才沒有被所有人聽見。
“啊!我怎么可能...他們這心眼那么小嗎?”
李紅江搖頭道:“你第一次接觸這些不明白,當時這部戲立項時,本來主演的人選已經訂好了,這個陳思尹卻突然空降,奪了原主角的戲。陳導都阻止不了,而且資方也沒個表態,默許了一切,所以這陳思尹所在經濟公司和資方怕是有什么幕后的彎彎道道。
拍戲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賺錢嘛,誰會和錢過不去?
而對于經濟公司來說,除了演員的片酬,這部戲是否能讓演員的價值提升也是需要著重考量的。
你要上去在這個鏡頭前壓了主角一頭,對于經濟公司來說就是巨大的損失,陳思尹的價值就會下降,他們投在陳思尹身上的資源就得不償失。
所以他們會不遺余力來阻止你上場。”
曾武聽后,整個人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這種全新的消息讓他無法立刻馬上消化。
現場又沉默了下去,只剩下了陳何方導演沉重的呼吸聲。
陳何方雖然一直沒有言語,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不停在變化。
眉頭越擰越緊,呼吸越來越重。
他扭頭看了眼人群中同樣沉默的曾武,眼神頓時凌冽。又看了看劇組的所有的成員,眼神又變得猶豫。
他能看到劇組成員臉上有憤憤不平的表情,可是當自己的眼睛掃過去時,他們又低下了頭,不敢與自己對視。
陳何方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抬起頭來,臉上毫無表情的曾武時,終于是長長嘆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如同悶熱的房間突然打開了窗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他說:“那我...那我讓...”
這是沒有辦法的選擇,不能逞此時之快,下次有戲再找曾武就是。
陳何方安慰自己道。
就在他要完整說玩這句話時,一個聲音橫插一腳,打斷了陳何方。
“等一下!我有話要和陳思尹說!”
眾人回頭一看,說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處于風口浪尖上的曾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