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時，貂蟬率臧霸領軍出戰(zhàn)。

敵軍張牛角雖不情愿，但也只能被迫應戰(zhàn)。

兩軍交戰(zhàn)在一處后，十余合后，臧霸便顯露頹勢，張牛角見官軍不過如此，于是便率軍奮進，沖殺了一陣。

“哎呀，主母啊，這場仗打的是真憋屈！”一回到城中，趕回來的臧霸就拎著頭盔抱怨。

“辛苦臧將軍了。”對于“主母”的稱呼，貂蟬不是很想接言。

“沒事兒，我也就是抱怨一下，什么時候給那孫子點兒顏色瞧瞧？”臧霸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似乎都有火光閃爍。

“那個……”貂蟬含糊其辭，“臧將軍……明兒，你再上去輸一場？”

“啊？”臧霸無語了。

……

接下來的日子，臧霸每天都辰時攻殺，半個時辰左右收兵，每次都讓張牛角有破綻可尋。

就這樣接連戰(zhàn)敗了五天之后，第六日臧霸都有些情緒了：“我不去了，愛誰去誰去！”

“臧霸，你……”

“報！主公，敵方張牛角率軍正在城外叫陣！”

貂蟬還未講完，便有軍士前來稟報。

聽到稟報之后，貂蟬的臉上反而有了高興之色：“嘿，來得真快。”

“臧霸，你真的不出戰(zhàn)？”

“不去，誰愛去誰去，我反正不去，天天打敗仗我才不去！”

“哦？”貂蟬眉眼間藏著一絲玩味，“那你不去，我可就安排別人去了？”

見臧霸扭過頭去不再說話，貂蟬便轉身向高順：“高順聽令！”

“末將在！”

“命你率本部兵馬即刻出城應戰(zhàn)，只許勝不許敗！”

“末將遵命！”

高順收到命令之后便起身向外。

聽到貂蟬的話之后，臧霸卻不干了：“唉？只許勝？合著受苦受累的活我來，建功立業(yè)的活他干？”

貂蟬樂不可支：“那不是問你，你不應戰(zhàn)嘛……”

臧霸無語了。

兩人斗嘴當中，高順已經率軍來到戰(zhàn)場之上。

看到貂蟬這邊只有千余人出戰(zhàn)，張牛角大笑：“哈哈哈，怎么？這才幾天，你們并州就無人可用了？就派這么點人？”

高順聞言也不搭理，倒是張牛角身邊一人提醒道：“首領小心，那并州軍既然能夠擊退匈奴軍，定然不是泛泛之輩，小心有詐。”

這人生得雖不算魁梧，但兩膀如熊，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此時，貂蟬與臧霸等人也來到城墻之上觀戰(zhàn)，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個人：“臧霸，你可曾記得張牛角身邊之人？”

“交手數次，不曾見過。”臧霸的氣明顯還沒有消退。

“你馬上下去領一萬騎兵，隨時等我號令，準備接應高順將軍。”貂蟬眉頭一皺，感覺事情仿佛有變。

“嗯？”臧霸聽說自己可以出戰(zhàn)，還可以打贏，心中樂不可支，“俺這就去！”

城下，張牛角已經率軍向高順處進軍而來，反觀高順則絲毫沒有動作。

直到敵軍行至距高順軍隊800米處，高順才下令：“列陣！”

只見命令既下，千余人動作統(tǒng)一拿起原本立在身前的大盾。

這大盾都是特制的，足有一人之高。

700米……600米……

轉眼來到500米處時，又是一聲令下“投槍！”

一時間千余條重槍撲簌而來，張牛角措手不及，很快便有幾百人應聲倒下。

“敵襲！敵襲！注意閃避。”

張牛角雖然大聲呼喊，可畢竟黑山軍并非什么訓練有素的軍隊，只能在慌亂中慢慢調整陣型。

這匹重槍將將避過，下輪投射又鋪天蓋地而來，三五輪之后，張牛角所率五千余人已經傷亡過半。

原本張牛角身旁那位部將看到此景趕忙令副將率一萬軍馬疾馳而去。

而高順也沒有絲毫讓敵人喘息之意：“預備。”

又是一聲令下，千余面盾牌側方伸出千余只手臂，敵方援軍剛剛到達，高順一聲“放！”齊刷刷機擴聲起，數萬支短弩激射而出。

可憐敵方剛剛聚齊還未站穩(wěn)腳跟便又倒下數千人。

“快攻！快攻！”那位將領看到此處也有些驚覺，看來這支部隊是遠程部隊，那唯有快速近身才能盡量減少傷亡。

張牛角聽到之后，也趕忙下令。

黑山軍大多一群亡命之徒，聽到將領也迅速突進。

“長槍陣！”高順不慌不忙。

將令既下，數千人聚到一起，將大盾落成兩列，那盾牌角落處正好有水瓶粗細，然后每四面盾牌中的小孔洞中，齊刷刷伸出數百桿長槍。

張牛角軍隊沖刺急促，來不及停下，先鋒部隊數百騎撞到長槍之上，頓時間便血肉模糊。反觀高順軍隊的鐵盾大陣，除去晃動幾下，并沒有任何異常。

貂蟬站在城墻之上，看著這支隊伍的表現，不住地點頭。

“主母，啥時候讓我出去透透氣兒啊？”

聽著城下臧霸的聲音，貂蟬并沒有應答。

她知道現在誰先動，誰便透出了底牌。

果然，黑山軍面臨如此攻勢，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張牛角身邊那位將軍也不再如剛才那般淡定，而是開始神色慌亂。

貂蟬遠遠看去，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總感覺這個人的沉穩(wěn)要勝于張牛角。

與貂蟬所想一樣，那人在思考之后，終于還是沒有忍住：“傳令下去，所有部隊齊攻過去！定要攻破這道屏障！”

一聲令下，四周不知何時潛伏的敵人盡皆出動，呈包圍之勢向城門而來。

貂蟬看著城下約莫三萬余人的軍隊，輕咬下唇，還是忍住了下令的沖動。

高順也注意到了敵軍的動向，見貂蟬還沒有增派援軍，心中便有了打算——

“兄弟們！主公養(yǎng)兵千日，用，就在此時！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隨后，城下千人齊聲高呼：“養(yǎng)兵千日，用在此時！陷陣之志，有死無生！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其氣勢沖破霄漢，撼動斗牛。敵軍雖然人多勢眾，但也不免畏懼膽寒。

“主母，還不出戰(zhàn)嗎？”

聽著臧霸的再次呼喊，貂蟬的牙齒咬得更加用力，眼神卻一時一刻都不敢離開戰(zhàn)場。

天象驟變，黑云壓城讓人透不過氣來；萬籟俱寂，只有夾在厚厚云層中的陽光努力地想要爭破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