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她。”

石堅將石依依塞入阿白懷中，直接轉身開門。

剛一開門，正好看到了蘇過。

此刻的蘇過，一臉慷慨激昂，正朝著樓下走去。

石堅一把拉住蘇過。

“蘇兄何往？”

蘇過臉色漲紅，道：

“自然是參與到眾同仁之中，去州衙抗議！”

蘇過是個年輕人。

年輕人，就會熱血。

于是，石堅給了蘇過左臉一巴掌。

“你想害死你爹？”

蘇過捂著左臉，愣住了。

就在此時，身后腳步急忙。

王夫人沖了過來，舉起手，直接又給了蘇過一巴掌。

蘇過的右臉上，又多了五個手指印。

“過兒，你想讓爹娘給你陪葬嗎！”

蘇過頭暈眼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石堅朝著王夫人露出一個歉意笑容，然后飛速下樓。

人群中，幾名載酒堂士子正在振臂高呼。

“游行！”

“抗議！”

“考試不公！”

“啪啪啪啪！”

石堅一人一個巴掌。

“腦壞是不是？”

“半腦是不是？”

“倒顛是不是？”

載酒堂眾士子被打得抱頭鼠竄，紛紛逃入客棧之中。

石堅一轉身，看到姜唐佐，不假思索，就是一個巴掌。

“石兄且……啪！”

“慢什么慢，滾進客棧去！”

“石兄，我奉先生之命，來幫忙拉人的！”

石堅哦了一聲，摸了摸姜唐佐的腦袋。

“好師弟。”

姜唐佐捂著腫起的臉頰，欲哭無淚。

石堅不及細想，對著姜唐佐道：

“還有幾個同門？”

姜唐佐忙道：

“六個！”

石堅轉頭一看，人群密集，人頭攢動，哪里去尋六個同窗身影？

深吸一口氣，石堅突然抬頭大叫。

“阿白，丟幾條蛇下來！”

阿白抱著石依依，正在窗口看戲，聞言不由愣住。

隨后，極為不滿的開口。

“會被踩死的！”

“我今天就教你搞鬼！”

聽著石堅這一聲喊，阿白眼睛一亮，細嫩白皙的右手一揮。

幾條黑白灰蛇從天而降，落入人群之中。

“蛇，有蛇！”

“毒蛇，救命啊！”

人群瞬間大亂，四散奔逃。

一群衙役沖了過來，揮舞著板子，見人就打。

一名官吏神氣活現，高聲怒吼。

“竟然聚眾滋事，統統都綁了，關進大牢去！”

一時間，板子和慘叫齊飛，屎尿跟隨淚水落地，場面愈發熱鬧。

石堅提著一名同窗，沖入客棧。

撕啦一聲，這名臉腫得如豬頭一般的同窗袍子裂開，整個人以一個平沙落雁式，和大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石堅活動了一下有些酸軟的手腕，看著那滿是疹子的肥白后背，非常懇切的對著這名同窗做出銳評。

“李兄，你該減肥了。”

李胖子捂著褲襠，一臉痛苦。

“斷、斷了……”

“啊？”石堅一臉震驚。

這人有問題吧？

“我鼻子被你打斷了……”

“那你捂著褲襠作甚？”

……

衙役的到來，讓局面很快平息。

街道上，一群群鼻青臉腫的家伙被衙役帶走。

客棧大堂之中，老蘇臉色鐵青，看著面前這群弟子。

“爾等，半腦乎！州治重地，竟然妄圖聚眾抗議，是嫌身上的功名太重，家里的銀子太多？”

“若非石堅和姜唐佐等人及時出手，爾等現在就要滾去大牢里了！”

聽著老蘇這一番臭罵，眾人訕訕，捂著臉頰，啞口無言。

不知是誰，突然笑出了聲。

于是，客棧之中的眾人紛紛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后合。

眼淚都給笑出來了。

阿白不知何時已經帶著石依依來到一樓，見狀捅了捅石堅的腰眼。

“這些半腦都被你打成真半腦了？”

石堅哈哈一笑，沒有解釋。

突然，又有人沖了進來，高聲開口。

“快，快去州衙門口！”

“張榜了，張榜了！”

眾人聞言，頓時精神大振。

一瞬間，猶如火燒屁股般，紛紛沖出客棧。

幾秒鐘時間，所有人都跑得干干凈凈。

就連剛剛躺在地上直呼斷了的李同窗，也已經消失，依稀只能看到一個白白胖胖的背，狂奔而去。

石堅聳了聳肩膀，轉頭道：

“先生，不如我們……”

石堅話語突然斷絕。

剛剛還坐在椅子上破口大罵的老蘇，此刻也已經蹤跡全無。

石堅聳了聳肩膀，對著還在身邊的阿白和妹妹道：

“好吧，我們走。”

州衙門口，此刻已經是人山人海。

似乎整座城的人都聚集在了這里。

許多明明和考生沒有一個銅板關系的人，也在拼命往里擠，就好像那榜單上寫的不是名字，而是一條通往金山的康莊大道。

阿白對這種要人擠人的情形很不滿意，于是提出了一個熱心建議。

“要不我再放幾條蛇？”

石堅瞪了阿白一眼。

“這是州衙，你也想進去？”

阿白也瞪了石堅一眼。

“你兇我？”

竹葉青驀然從阿白領口冒出，朝著石堅絲絲吐舌。

石堅伸手，直接彈了一下竹葉青的腦袋。

竹葉青大怒，蛇頭猛然昂起，絲絲兩聲，然后縮了回去。

“看著妹。”

丟下這句話之后，石堅走進了人群之中。

剛走沒兩步，就被一名商人帶著伙計攔住。

“這位小友，我看你氣宇軒昂，將來有宰輔之才。不才家中有一女年方二八，愿出城中一套宅子作為陪嫁……”

“我落榜了。”

“打擾。”

商人拱了拱手，帶伙計去堵另外一名士子去了。

石堅順利擠到榜單面前，抬頭就看向右上方。

從上到下，從右到左。

第一行文字寫著：

“本次考試第一：宜倫人，石堅。”

這一刻，石堅的腦袋嗡一聲，似乎和整個世界隔離開來。

中了。

還是第一！

老子……

石堅冷靜的站在那里。

然后，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老子，也是舉人了！

一聲炸雷般的聲音，突然從石堅耳旁響起。

“不對，不可能！”

“舞弊，一定是舞弊！”

石堅愕然回頭。

更多的人怒吼了起來。

“舞弊，這是舞弊！”

“延遲張榜，暗箱操作！”

“公平，我等要公平！”

一群人嘩啦啦的沖了上去，就在石堅的視線中，直接將那份公布了中榜考生姓名的榜單，撕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