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情都能成,啷個浪,啷個浪……”蹩腳的歌聲從齊老三口中傳出,齊老三搖搖晃晃的走在田野的小路上,一看就是喝了不少。
此時,月明星稀倒也不是看不清路,遠處燈火通明隱約能聽見三兩聲狗叫聲,眼看就要到村子里了。
“哎呦喂,哪個不開眼的,放這么大個石頭來絆你爺爺我啊。我日你先人板板……”齊老三罵罵咧咧的站起身來,忙揉揉磕傷的波棱蓋,一時間罵聲夾雜著痛吟聲不絕于口。
此時,一陣風吹過,齊老三打了個寒顫,酒醒了不少。定睛一看自己不遠處一戶人家好不熱鬧,吵吵嚷嚷的。門前還掛著紅綢,地上滿是歡慶過后的鞭炮紙,再看房子分明是新修的。
“誰家在這一片蓋房子了?”嘟囔了一句,又心生好奇,齊老三往門口湊去。
“哎,你家放這么大個石頭在門口,想摔死人啊!”齊老三先聲奪人,剛到門口就嚷嚷,要的就是個氣勢。他篤定這家人新蓋了房,不想沾晦氣,必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說不定還能得些好處。
不多時門口就有個拄拐老者來開門,他顫顫巍巍的走過來,看的齊老三眼皮只跳,“他娘的,我怎么感覺來錯了,這要是往地上一躺,誰訛誰還不一定呦。”
“過路的客人,我們也不知道那石頭何時滾到路中間了,實在抱歉啊,來來,先進來喝杯茶,別在外面吹風了。”老者熱情的拉著齊老三的袖子就要往門里拽,齊老三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也不是什么惡人,也就是占點別人小便宜罷了。此時,這老頭這么熱情,還率先道了歉,他反倒扭捏起來了。
齊老三在這一帶算是個走南闖北的貨郎,為人仗義又隨和,結識了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就是這占人便宜的小毛病改不了。
“正巧,今日我家老爺蓋了新居,正宴請賓客,小哥若是不嫌棄,便一同進來吃個便飯。”齊老三本就豪爽之人,一聽這話,也不客氣,跟著老管家進了門。
大廳里燈火通明,絲竹之聲不絕于耳,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主家是位身形富態、面容慈祥的老者,見齊老三進來,熱情地招呼他入座。
齊老三這一頓酒吃得那叫一個暢快淋漓,美酒佳肴不斷,眾人推杯換盞,笑聲連連。主家對他極為熱情,不停地給他夾菜勸酒,齊老三盛情難卻,不知不覺就喝得酩酊大醉。
期間,主家蔣老太爺,還極力挽留齊老三留宿,稱家中客房寬敞舒適。可齊老三心里記掛著家里的婆娘,含糊著拒絕了,雖醉意上頭,但仍強撐著起身告辭。
眾人也沒再勉強,幾個小廝攙扶著搖搖晃晃的齊老三出了門。齊老三迷迷糊糊地找了個背風的地方,席地而臥,一覺睡到大天亮。
當清晨的陽光灑在他臉上,齊老三悠悠轉醒,剛一睜眼,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眼前哪里是什么高門大戶,竟是一座嶄新的墳墓!墳包高高隆起,墓碑嶄新,“蔣氏太公蔣壽”幾個字赫然在上,周圍還插著幾炷未燃盡的香燭。
青石供桌上貢品都似被人咬過,特別是那只燒雞,齊老三越看越眼熟,不自覺的摸了摸嘴角,一手的油。再看腳邊,一塊西瓜大小的石頭,不正是昨晚絆自己的那塊。
齊老三瞪大眼睛,回想起昨晚的種種,那熱鬧的宴會、熱情的主家,此刻都變得無比陰森恐怖。
他只覺得頭皮發麻,后背冷汗直冒,酒意一下子醒了大半。雙腿發軟的他連滾帶爬地站起身來,嘴里不停念叨著:“莫不是見了鬼……莫不是見了鬼……”
齊老三慌不擇路地逃離了這個地方,一路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回到熟悉的市鎮后,他把這事講給旁人聽,大家都半信半疑。
有人說這是他醉酒后的幻覺,可齊老三卻堅信,自己那晚定是撞上了不干凈的東西,從此之后,他路過那片區域時,都遠遠繞開,生怕再遇到什么詭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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