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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喪禮

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為什么要修道?為什么選擇走進這條路?我想我終于在最近的幾天我找到了答案,,

22年,我姥爺因肺部長東西,沒法手術被醫院送了回來,又換句話來說已經沒救了只能等死,我的幾個舅舅、幾個姨,問我有什么法子嗎?我說有但我不知道能堅持多久,并且變成什么樣子我也不知道…他們的統一意見就是“試試吧我們盡力”

那天我準備好了物品,香、紙錢、蠟燭還有一些法器,那天究竟發生了什么我記不清了,我只記得我說“如果這些蠟燭都滅了的話,我可能就是出事了”幸運的是我最后成功了……只不過剛清醒就噴了一口鮮血昏了過去,

就這樣我姥爺又活了下來,只不過要靠著氧氣,真的非常受罪…每個人都看著很著急,我能做的只是讓他活著,可是真的沒有辦法替他減輕痛苦,只能通過外部的按摩與供氧機。

我的二舅因為照顧我姥爺整整五個月沒有工資,我的幾個姨每個人輪流一天去替我二舅,因為我姥爺躺不下,晚上得要兩個人,真的很麻煩,甚至拖累了五個家庭,尤其是我二舅本身就因為一些意外發生了一些事情,每天罵的很厲害也有怨言,但還是盡心盡力的去照顧,甚至有幾次我也對我媽發牢騷,后來更是理解了“久病床前無孝子”這句話了,

后來我說姥爺他的三魂七魄我給送走了,現在只剩一個軀殼了,我得把他身上按個護法神來保他軀殼,避免有臟東西來找他,

有幾次我看每個人都堅持不下去了,我說“要不送走吧,我姥爺他真的很受罪”每次我這么說的時候每個人都很沉默,只說“讓他過完年行嗎”我沒有說話,我也沉默了…因為我沒有爺爺奶奶,從小就是在姥爺家長大…

姥爺是個很偉大的醫生,也是國家培養的第一批農村住醫,在我十幾歲的時候我經常跟我姥爺開玩笑的說“姥爺你看看別的村里醫生都富死了,就咱家這醫生越干越窮”我姥爺從來沒有解釋過,只是笑笑不說話,后來大大我才明白,他是為了什么:救人。那個時候窮,掛個水幾塊錢,都是山村里幾塊錢真的很多人拿不出來,我姥爺就自己墊錢買藥,去給他們打針,給他們藥吃…

年前的時候我跟舅舅、姨他們說,姥爺可能沒幾天了,都沉默了,因為這種事情對我來說也挺難處理的,陰間使者不止一次前來找我,因為我安的那個護發他們打不過,帶不走我姥爺…也因為我的身份他們不好強來,三番五次的找我商量,只不過被我強硬的拒絕,甚至有一次我也動了手…得虧道行高一些吃不了虧,不然我也難了吧。

農歷一月十五姥爺病情非常嚴重,都去看他,但是我沒去,因為這是我跟陰間的約定,只有我去送我姥爺他才能走,我不去誰都帶不走他,只是姥爺的狀況很差,我大舅邊哭邊給我打電話說到“你來你姥爺家吧”我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我問到真的想清楚了嗎?我去了今天姥爺就得走,,我大舅沒有回我,我媽說到“你來吧”

農歷一月十八我到了姥爺家,我看著全家族的人都在,一起吃了飯,待到了晚上九點半,我說“屬雞、猴、龍、虎的人出去,去隔壁屋”同時讓幾個姨夫,妗子出去了,屋里只剩了幾個舅舅,姨還有我,幾個姨都在哭,哭的厲害,等到十點的時候我知道該上路了,因為陰間使者一直在看著我,我說“姥爺換衣服吧”我姥爺笑了笑的很開心使勁的抓了抓我的手,十點八分給姥爺換完衣服,姥爺走了,走得很安詳…我把親戚都喊了過來,都哭了…除了我跟二舅。

我不知道我為什么哭不出來…是我麻木了嗎?從我開始從事民俗相關工作的時候,到現在我真的記不清有過多少生死離別的時刻,數不清了,只是二舅為什么不哭呢?直到第二天我才發現我錯了…

第二天開始舉行喪事,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當把遺像掛上,尸體拉去火化的一瞬間,我二舅哭了,哭的撕心裂肺,沒有人比他哭的難受和絕望,雖然每天對我姥爺發脾氣,可他真的照顧的很好很好,他做的比我另外的舅舅,姨他們好的太多太多了,他壓力也很大吧,有債務還五個多月沒有收入…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大舅一直有點呆泄,所以有很多事需要二舅去做他不能倒下,通知親朋好友、聯系殯儀館等等,也許是尸體拉走的那一瞬間,繃不住了吧…

第三天送我姥爺最后一次了,來了人很多的人…去城隍廟的路上,我看著很多老人、很多五十歲左右的人,都在各家門口抹眼淚,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在這期間家里來了很多人給我姥爺磕頭都哭的很厲害,再加上這一路都有人在哭,這些人原來都是那時候被我姥爺救過命的人!他們都在難過…甚至喪禮來的親戚都從來沒有這么齊過,家家戶戶都來了,

誰說好人沒好報的?這些人的眼淚不就是最大的福報嗎?喪禮來的這些人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那一刻我終于明白了,就在給我姥爺下完葬送走人之后,在我姥爺遺像面前,我跪下哭了,是我把姥爺送走了,我那天不來他真的走不了,我自責著哭的崩潰了,那是最疼我的姥爺,我以后再也見不到了,哭到窒息,我大舅他們說沒人會怪我讓我清醒清醒,我還是哭,哭到暈厥,我好像看到我姥爺再對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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