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色的天空逐漸被金色的夕陽照射著,齊司禮抱著已經冰冷的我就著這個姿勢坐了五個小時。
終于,微風拂干了他臉上的淚水。他站起身將我抱起,看著懷中已經毫無生機的我,他低頭吻了我的唇。隨后說道:“寶貝,我們回家了”
金色的夕陽照耀著他,他將我抱在懷中迎著光向前走去,顯得無盡的悲傷,無盡的孤獨。
四十年后
那間花鋪依然開著,小鎮也不像之前那樣的寧靜了,而是建立起來一棟棟現代房屋,街道也逐漸修了寬廣的柏油路,一輛一輛的名車不斷的穿梭在小鎮各家各戶。
只有這間花店依然如四十年前那樣,只不過花店的老板不在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女人,而是一位白發蒼蒼,背已經佝僂得終生未娶的老爺爺。
此時的齊司禮正坐在自己的花店撥弄著一盆盆剛來開得艷麗的茉莉花。
四十年的發展讓小鎮變化很大,而即使再怎么變化,他也依然將店鋪保持在四十年前的模樣,不同的是他將后面的墻壁打通,砌成了一個小型花園,花園里面栽滿了潔白的茉莉花。
這天,齊司禮將店鋪交給新招聘來得小吳看著,自己則提著新泡好的茶拿著工具就往自己的小花園走去。
他蹲在地上,用小鋤頭鋤著長出來的小草。突然,一道稚嫩的童聲響起“爺爺,這些花好好看,好香啊,我可以進來看看嗎?”
齊司禮聽到聲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身便看到了一個八歲左右的小女孩穿著粉色的裙子站在門外。
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顫顫巍巍的向小女孩走去,蹲在她的面前慈愛說道:“小朋友,你是誰家的孩子啊?”
話還沒說完一道蒼老有勁的聲音傳來“我家的”
齊司禮震驚的站起身看著眼前這個快四十年沒見的人,臉上出現了笑意。
院子的石凳上,齊司禮看著小女孩在院里子開心的觀賞著花,笑著給面前的人倒了一杯茶。
吳昊抬起茶杯,蒼老的臉輕輕的吹了一口浮在表面的茶葉,隨后抬著茶杯喝了起來。
“你怎么想著來我這里”齊司禮放下茶杯說道。
“怎么,快四十年沒見了,我來看看你這家伙還在不在世,不可以?”吳昊打趣道。
齊司禮也笑道“托你的福,活到了現在”
吳昊感嘆了一聲,隨后看著這滿園的茉莉,香味撲鼻。不禁問道:“你這院子怎么都是茉莉花,白花花的一片,應該栽點其他顏色的花,看著好看點”
齊司禮看著茉莉花叢中的小女孩道:“這是她最喜歡的花”
聽到這吳昊沒有說話,而是抬起茶喝了一口,也看著這滿園的茉莉說道:“唉,你們這輩子終究是有緣無份了,她要是知道你為了她種了這滿園的茉莉和終生未娶,也不知道該是難過還是開心”
“昊子,你知道的,我的心從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人,裝不下別人的”齊司禮說道。
吳昊無奈的想到當時他知道陳曜容死訊的時候是有多震驚,他連夜驅車幾千公里的路趕到時,只看到齊司禮像是失去靈魂一樣抱著她的骨灰盒坐在地上喝得不省人事。
他將人送到房間后,想從他懷里抽出骨灰盒,卻被他死死的抱緊不撒手。他一氣之下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他卻不還手抱著骨灰盒蜷縮在床上號啕大哭。他承認他從沒有看見過這樣的齊司禮,以至于對他的怨氣都消散了。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他進房間一看,哪里還有齊司禮的身影,他怕齊司禮想不開,開車在小鎮上幾乎問了所有的人,直到天黑在公墓找到了跪在墓前的齊司禮。
他走進他的身邊,看著墓碑上陳曜容的臉他也難過到說不出話,就這樣靜靜的現在齊司禮的旁邊。
從那以后,他以為齊司禮會消沉很久,但是他想錯了,齊司禮回來后便接手了花店,每天都是忙著店里的生活。
在他走的那天,他告訴齊司禮自己也已經不恨他了,因為隨著朋友的接連離世也給了他很大的打擊,他不想再浪費時間去恨一個。
從那以后到現在,他們已經四十年都沒有見過了。
將人就這樣靜靜的喝著茶,直到吳昊開口道:“說真的,我趕到的那天,看到你那個樣子,我還挺擔心你會承受不住打擊”
齊司禮笑了笑說道:“承受不住也要承受著,我不想容容那么快在下一世見到我,這輩子我做的混蛋事太多了,我想她在下一個世界里有個新的開始,遇見一個愛她,她也愛的人,即使那個人不是我也沒關系,她幸福就好”
吳昊聽著他的話笑他道:“你怎么還信這些,誰知道有沒有下輩子”
齊司禮眼神卻堅定的說道:“我信,我希望她的下輩子沒有我,會一直幸福”
吳昊的內心因他的話而震驚,他真的低估了齊司禮對陳曜容的愛意。
兩人聊了一會兒的天后,吳昊起身對著小女孩說道:“乖孫,走,跟外公回去了”
小女孩跑向吳昊,牽著吳昊的手說道:“外公,我好喜歡這個話,你可不可以給我買一朵”。
吳昊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見齊司禮說道:“你喜歡這花啊,這樣,你等等,爺爺給你摘一盆來”
不多時,齊司禮拿著一盆盛開的嬌艷的茉莉話出來,遞給小女孩道:“吶,拿好哦”
小女孩沒有立馬接,而是抬頭看了看吳昊道:“外公,我可以拿嗎?”
“拿著,這是爺爺給你的見面禮”齊司禮將花遞到小女孩的手中。
小女孩看著手中的花又看了看吳昊,吳昊開口道:“既然是爺爺給你的,你便拿著吧,但是,你應該跟爺爺說什么?”
“謝謝爺爺”小女孩笑的甜甜的說道。
齊司禮摸了摸小女孩的臉龐說道:“不用謝,你真可愛”。
吳昊走后,齊司禮看著空蕩的院子,隨后又蹲在花叢中繼續他的工作。
三個月后,73歲的齊司禮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曬著太陽靜靜的離開了人事。
也許,他在另一個時間找到了他掛念已久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