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出去吃晚飯,實際上也只是挑了家還算過得去的拉面館簡單對付了一下肚子。
看著敬愛的野口英世先生從自己的錢包中離去,林咲月面帶微笑,卻是痛在心里。
但東京的物價就是如此高昂,遑論還是在寸土寸金的港區,但畢竟是自己把這兩個人帶過來,由自己付錢也是理所應當。
更何況,日本有著前輩后輩一起出席時,由前輩請客的習俗在。
雖說不是前后輩,但自己年紀要長她們不少,之前利用課余時間打工也或多或少攢下了一些錢,能稍微照顧一些,還是稍微照顧一些。
以東京人的眼光論,久保史緒里和與田祐希無疑都是鄉下來的孩子,兩個女孩看著拉面店里的高昂物價,也是心有戚戚焉,察覺到自己與這座哪怕在世界上也是最繁華都市間的隔閡。
目視收銀員在柜臺里找零,她不禁開始懷念起自己曾經打過的零工,雖然斷斷續續,但報酬豐厚,且省心省力——來自故鄉的游客們帶著滾滾的金浪,來到這隔海相望的銷金窟盡情歡愉,哪怕只是簡單地接個機,都有令人心動的酬金。
收起找回的零錢,林咲月帶著久保史緒里和與田祐希重新回到了港區寬敞的道路上。
天色微沉,還帶著最后的余光,四周的高層建筑鱗次櫛比,鏡面的玻璃將橘紅色的陽光來回折射,仰頭看去時,竟亮得讓人睜不開眼。
街上往來的行人光鮮亮麗,車輛在引擎轟鳴間,迅速從這頭到那頭,從出現在眼前再到消失在視野內,只需要花費很短的時間。
雖說不至于目不暇接,但兩個小姑娘也是東張西望,興奮地很,全然看不出飯后的慵懶勁。
一路散步走回酒店門口,三人在電梯間道別。
林咲月和久保史緒里要去二十樓,而與田祐希只能扁著嘴,有些不開心地按下二十二樓的按鈕。
她們的房間并不在同一層樓。
一頓飯的時間,幾人間的距離拉進了許多,同與田祐希揮手道別,約定明早在酒店的餐廳見面后,林咲月和久保史緒里便一前一后出了電梯,有說有笑地往2022房間走去。
“你們好。”
隔壁的房間門口,一個很高挑纖細的女孩子剛剛關上門轉過身來,正好撞見說笑著的林咲月和久保史緒里,抿了抿嘴,想了一小會后還是出聲問好。
“啊,你好。”林咲月和久保史緒里連忙回禮。
來參加甄選的漂亮女孩子好多……雖然對自己的樣貌有著自信,但林咲月此刻還是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壓力。
女孩身高很高,服飾妝容都很精致,貴氣十足,帶著天然的壓迫感與侵略性,肌膚雪白,是冷艷的長相,嘴角有著一顆顯眼的美人痣,讓林咲月不禁想起那位有著“乃木坂之顏”稱呼的白石麻衣。
從各種角度來說,除去容貌不相像之外,兩人的相似度真的很高。
簡單地打過招呼,幾人錯身而過。
“呀!”
久保史緒里輕聲叫著,將鞋子一脫,然后撲到床上,纖細的身體隨著富有彈性的床墊上下晃動,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感覺有點累。”
從宮城縣坐車到東京,然后通過公共交通轉到現在入住的酒店,光是花在路上的時間就有許多,幾人剛剛還走了不算短的一段路,考慮到年紀,這會才喊累,女孩的體力已經是最優秀一檔了。
哪怕是林咲月自己,經過這一天的折騰,高中時期每天騎自行車上下學練就的體力也有些吃不消了,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見久保史緒里這么放松,林咲月也一屁股坐到床沿,兩只手撐著床邊,很沒淑女相地把兩條腿繃得筆直。清晰干凈,柔和美好的曲線自然延伸,腳尖處耷拉著酒店提供的拖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甩著。
“我先去洗澡了!”久保史緒里在床上趴了一會,便坐起身來,打了個哈欠,從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換洗衣物,趿拉著拖鞋,往浴室走去。
“要泡澡嗎?”林咲月問了一句,今天身上出了不少汗,還是夏天,她覺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也想快些洗個澡。
“嗯,要泡。”久保一只手抱住衣服,另一只手舉起一個包裝上寫了些什么的小袋子。
林咲月瞇了瞇眼,一直都在學習用功努力的她其實稍微有點近視,雖然配了眼鏡,但因為近視并不影響生活,所以除了看書,平時少有佩戴。
費力地辨認出包裝上寫的字應該是入浴劑后,林咲月嘆了口氣,看來并不是事事都能隨心愿。
久保抱著自己的換洗衣服和入浴劑走進更衣間——雖然房間并不算大,但酒店的設計師還是盡可能地做到了干濕分離。
“嘩——”
水龍頭中不斷涌出熱水,將浴缸填滿,水霧升騰間,讓浴室朝向臥室方向的霧面玻璃愈發模糊不清,只能看見隱約的人影。
林咲月此時已經將繃緊的雙腿放下,整個人換了個姿勢斜躺在床上,正巧能看見浴室的霧面玻璃。
模糊的白色人影小心翼翼地將腳探入浴缸,林咲月覺得自己仿佛看到曲線美好的白嫩小腿和腳掌輕輕劃開水波,水紋蕩漾,試得水溫合適后,可愛的姑娘才站入浴缸,而后緩緩坐下,臉上的神情愜意而舒適,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
只是這樣想著,便已經感覺身上的疲憊不斷遠去。
嘩啦啦。
應該是女孩捧起水灑在身上的聲音吧,想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從女孩纖細白凈的身軀上滑落,然后滴落在浴缸的水面上,漾起一圈圈波紋,林咲月竟是有些口干舌燥。
于是背過身去,不愿再看向浴室,也不愿再多想,卻愈發覺得那嘩啦啦的淋水聲縈繞在耳邊,輕攏細捻,勾動心魂。
當久保史緒里拿毛巾擦著頭發,換好衣服從更衣間走出時,見到的便是倚靠在床頭,把臉側過一邊,卻依然能從耳根看出臉色紅得仿佛要滴血的林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