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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無事發生(求追讀!求收藏!)

“白公子,為何不進?”

白玉寒感受到有兩道陌生的視線正在打量他,一道位于左側門邊,一道源自二掌柜身后的陰影。

氣息內斂,悄無聲息。

他瞥了眼空蕩蕩的腰間,還是坦然走進書房,拉出檀木椅,坐在二掌柜對面。

“還以為,二掌柜是要單獨見我。”

倚靠在門側的暗袍中年人把門帶上,二掌柜身后的陰影里緩緩走出穿著黑色練功袍的老者。

檀木桌上擺著一壺茶,兩茶杯。

二掌柜為白玉寒倒上半杯,遞了過去。

白玉寒接過后抿了口。

茶有些涼了。

“介紹一下,門口那位是王銘,你可以喊他王叔,我后面這位,叫他陳老就好。”二掌柜介紹道,“加上蕭鐵旋,便是我蕭家三大高手。”

王銘腰掛長刀,閉目半倚。

陳老雙手負背,眸光似劍。

“與房間里這兩位前輩相提并論,蕭鐵旋怕是有些夸大了。”白玉寒放下茶杯,調侃道。

光憑進門的第一感覺,這兩人的實力絕對要比蕭鐵旋高上一大截。

王銘看似在閉目養神,卻始終給他一種揮之不去的感覺,就像有一雙眼睛在一直盯著他!

他若是有什么動作,這王銘保準第一時間拔刀。

那陳老更不用說,單單站在那,就給人如同泰山壓頂般的威懾,此人實力深不可測,絕對算得上是宗師一列!

至于蕭鐵旋,恐怕在前者手中走不出十招!后者手下撐過一招都難!

這是武人之間,“勢”與“勢”的天差地別。

“不夸大,鐵旋還年輕。再說我蕭家這么多年來,總共就三位高手,不是三大高手是啥?”出奇的,二掌柜也開起了玩笑。

白玉寒笑了笑,沒接話。

倒是陳老開口了:“老身前段時間護著三掌柜商隊,去往西域行商,西域近年頗亂,所以把王銘也帶上了。只剩鐵旋那小子一人,隨二掌柜前往北國,不料歸途竟遇上刺客。”

“聽聞白公子為護小姐安全,自爆丹田誅殺刺客,老身敬佩吶,遂讓二掌柜安排,想見上公子一面。”

陳老笑容和藹,夸贊道,“親眼所見,公子真是儀表堂堂。”

白玉寒低了低頭,“前輩過譽了。”

“不對吧。”

突然,身后王銘靠著門開口了,語氣中稍許懷疑,“不是說他自爆丹田經脈寸斷,如今怎跟個沒事人一樣?”

“誒——”

只聽得二掌柜拉長了音調,一只手叩著桌面,不緊不慢地替白玉寒解釋道,“白公子身體強橫天賦異稟,如此重傷只休息了十日不到,便能自行走路,回京之后,一身經脈更是恢復如初。”

此言一出,王銘猛地睜開眼,就連陳老也神色稍變,開始仔細打量他。

“此等之事,就連老夫也震驚許久,而后翻閱不少醫書古籍,也未曾查到有記載此種情況。”

白玉寒有些想翻白眼。

這兩高手裝啥呢,他身體狀況如何不是一眼便能看出,順著二掌柜的話演是吧,這演技也忒拙劣了些。

刻意了。

他不由道,“二掌柜,您這是話里有話啊,覺得我有所欺瞞。”

二掌柜擺了擺手,哈哈一笑。

“說笑罷了,人各有秘密,不必放心上。只要你救過雪兒一命,那就夠了!”

只見二掌柜換了個舒服姿勢,背靠椅子,又說,“我喊你來,是有其他事想問。”

“二掌柜請講。”

“今日午時,有一則驚天的消息,在京城傳開了。”二掌柜精明的目光直勾勾看著他,“和北國有關。”

白玉寒皺了皺眉。

“聽聞,北國那邊的皇帝,在朝堂上遇刺。”

“刺殺他之人,竟是北國護國公,天下第三劍!”二掌柜語調高了些,又道,“可惜護國公刺殺未果,那北國皇帝身邊還藏有神秘高手,神秘高手帶著數十位宮廷高手圍攻護國公,鏖戰數百招,終于將其擊斃在朝堂!”

“白公子,你猜這件事發生在什么時候?”

白玉寒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不知。”

“北國皇帝遇刺之時,正是我蕭家商隊離去之日。而你,也是那時被送入我蕭家商隊。”

只見白玉寒深呼吸一口氣,再開口時,聲音已然低沉不少,“二掌柜,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

書房內十分安靜,落針可聞。

二掌柜也不急,提起茶壺,又給對方滿上茶水。

“白玉寒,你可知曉我蕭家如今在京城處于何等境地?”

白玉寒端起茶杯,側耳傾聽。

“自當今圣上繼位以來,大夏以武為尊,享八方朝拜。武風盛行,京城世家子嗣,無一不是從小習武,府上武人門客眾多。”

“而我蕭家京城立足的三十二年來,卻一直遵守大掌柜立下的規矩,不參朝政不興武人,與京城里的大小勢力劃分的很干凈。”

“老夫未曾有子嗣,大哥的兒子是如今蕭家三掌柜,雪兒是大哥唯一的親孫女,我蕭家三代單傳啊!”

二掌柜似是感慨,“蕭家多年行商,家財萬貫,積累財富無數。但大哥從不在乎什么狗屁家產,哪怕蕭家男兒的血脈止于雪兒這一代,家財散于他人,他也不在乎。”

說完,二掌柜強調道,“老夫也不在乎!”

聽到這,白玉寒有些明了,開口道,“但京城上下不會這么認為,當今圣上不會這么以為。”

“沒錯。”二掌柜點了點頭。

白玉寒沉思片刻,又道,“現在的蕭家不過是一個空守著財富,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太監,恐怕他人對其垂涎已久。”

雖說用太監來形容有些奇怪,但無比貼切。

“不止如此,圣上也對我蕭家頗有微詞。”二掌柜笑容稍顯苦澀。

“這些京城世家垂涎我蕭家的產業和財富,陰招陽謀層出,但目的都是為了讓我蕭家退出京城舞臺,好分食蕭家的血肉殘骸。”

“我蕭家看似風光依舊,實則退一步萬丈深淵!”

屋內,兩大高手沉默不語,二掌柜端著茶杯灌了口。

“所以,蕭家不能走錯一步,不能給那些惡虎餓狼抓住把柄,你明白嗎,白公子?”

說到最后,話題還是繞回到白玉寒身上。

二掌柜緊緊盯著眼前這位神秘的少年,良久后問道。

“你到底是何身份?!”

白玉寒抬起眸子,對上二掌柜的目光,又轉而望了眼一旁的陳老。

他緩緩開口,“如你所想,我確實和北國護國公,有些瓜葛。”

此話一出,王銘提了提款在腰間的長刀,面色冰冷地走近幾步。

二掌柜靠著椅子,疲憊地閉上眼,手指揉著眉心,“最后一個問題,你進京可有目的?”

昏暗的書房,溫度都降下了幾許,三人的目光匯集在少年身上,等候其口中答案。

三掌柜的商隊是一個時辰前回京的,二掌柜也是在那時從劉管家口中,得知了“北國護國公刺殺北國皇帝”的消息。

這件事發生的時候,是半個月前,卻一直沒走漏半點風聲。

說明北國皇室想壓下這則丑聞!

既然北國想藏,為何現在又傳出,還在大夏京城傳的如此迅速?

二掌柜不用腦袋想,都能猜到其中緣由。

定是白玉寒在京城的事跡,傳到了圣上口中,而圣上對其北國身份懷有猜忌,所以令人去查探!

他原本是想瞧瞧,白玉寒還能在京城鬧出怎樣的事,還藏了什么秘密,什么目的。

如今后知后覺,驚得一身冷汗。

天下沒有如此巧的事!

蕭家商隊離開北國之日,白玉寒被押做奴隸贈與商隊,同時北國護國公刺殺北國皇帝!

很難不讓人聯想,如果白玉寒的身份并不普通,甚至和北國前段時間發生的大事有所牽連,蕭家還悄無聲息將其帶回大夏了……

在朝堂百官口中,直接能變成“目無天子,私通敵國”!

蕭家要被治一個欺君之罪!

所以他第一時間喚白玉寒來書房問話。

而如今,對方果真承認自己與北國護國公有瓜葛!

刺殺皇帝是誅九族的罪,蕭家在干啥?包庇罪人,還帶回大夏!

雖說大夏乃中原霸主,不懼北方小國,但那也是圣上的大夏,和蕭家無關!

二掌柜擺了擺手,他有些頭疼。

有無目的,目的是何,已經不重要了。

此時,白玉寒竟兩手撐著檀木桌猛然站起,俯身朝二掌柜而去,薄唇微動。

瞧見其動作,王銘瞬間拔刀,刀出鞘泛起刺目的極光,而陳老更是全身爆發出雄渾內力,一身練功袍瘋狂鼓動!

閉眼揉眉的二掌柜,同樣猛地睜開眼!

……

“小白面兒!”

小才女蕭清雪推開蕭府大門,就迫切地呼喊著某人。

身后,蕭鐵旋一身狼狽地回府。

小才女在賭坊玩了許久,結果又被認出身份,毫無疑問地被一群得知消息火急火燎趕來的世家子弟堵了。

蕭清雪當然不想搭理那些人,但也沒辦法把人趕走,于是蕭鐵旋便充當起苦工,替小才女開道。

而蕭清雪如此心急,是因為在賭坊聽到旁人在討論一則消息,一則有關北國的驚天丑聞!

她先是進了前院,然后順著廊道一路往白玉寒所住的別院走。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喊住她。

“雪兒,走那么急作甚。”

小才女退后兩步循聲望去,小院里是熟悉的身影。

“爹娘!!”

蕭清雪驚喜萬分,轉頭便朝院里跑去。

誰知,就在她即將撲進婦人的懷抱里時,對方卻一手按住了她額頭。

蕭清雪跟個雛鳥似的,撲騰著雙手。

“你這是貼的什么?”

左白梅從蕭清雪鼻子下邊撕下一片假胡子,又氣又好笑,“蕭清雪,你要翻天是吧,胡須都整上了,以后你出門盡扮相成男人算了!”

小才女揚起腦袋,可愛的臉蛋上寫滿委屈二字。

“夫人教訓的是!雪兒,你看你,可真不懂事!”蕭琒連連附和,還用手指不斷點著蕭清雪的小腦袋。

“娘!!你看他!”

“蕭琒,是你教育雪兒還是我教育雪兒!懂不懂教孩子要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啊,看不見我已經批評她了是嗎?”左白梅怒斥。

“……雪兒,為父倒也不是那意思。”

吵鬧了會,一家人還是坐了下來。

左白梅從石桌上取來幾張宣紙,指著上面的畫道:“雪兒,看來你此次北國之行,還是長了不少見識。”

“那當然,哼哼。”小才女傲嬌地挺了挺胸,“我還是第一次見,有這般冰天雪地的地兒,還見到了許多未曾見過的東西,而且我還遇到……”

小才女咻的一下起身。

“咋了?”夫妻兩奇怪。

“小白面兒呢!”

“誰?”

“小白面兒就是小白面兒啊!”小才女一時不知如何解釋,過了半晌才轉過腦筋,“就是從北國帶回來的人,叫白……”

呃……她突然一下子忘了名兒。

“咳咳,白玉寒是吧,我們聽說了。”蕭琒輕咳兩聲,聲音不知不覺正了些,“你急著找人干嘛,跟爹和娘多嘮嘮嗑不行嗎?”

“不是,我找他有事要問!”

說話間,蕭清雪疑惑,“咦,陳爺爺和王叔呢,怎么沒見他們?”

一直站在一旁,毫無存在感的胖胖的劉管家開口了,“小姐,陳老跟王銘,都被二掌柜喊進書房了,那白玉寒不久前才回府,也被二掌柜喚去。”

聽言,蕭清雪柳眉微蹙。

“二爺爺見小白面兒,還要帶上陳爺爺和王叔?”

“……不好!”

蕭清雪快步朝書房走去,蕭琒左白梅夫妻兩見狀,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當她趕到書房時,看見陳老和王銘正守在房間外,房門緊閉。

“陳爺爺!王叔!”蕭清雪焦急地喊道,“小白面兒在里邊嗎?”

“小姐,二掌柜在里面有要事。”王銘本想阻擋,卻見陳老對他緩緩搖頭。

蕭清雪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也不敲門,用力推開書房的門。

但門后的一幕,卻讓她傻了。

“二掌柜,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少年面如春風,兩手遮杯。

少年輪廓遮掩下,二掌柜滿是皺紋的臉上,流露出許久未見的燦爛笑容,但這副笑容在蕭清雪來到的瞬間,很快便消散。

二掌柜敲了敲桌,淡然道,“那我們就說好了,白公子。”

小才女腦袋燒了。

這是鬧哪出啊??

“二爺爺,你嚇死我了!”

蕭清雪快步走到白玉寒身側,一把抓起他的手,轉而對著檀木桌對面的孤家老人埋怨,“我還以為你聽到消息,瞻前顧后的老毛病又犯了!”

“什么消息?”

二掌柜皺眉。

聞言,蕭清雪狐疑的打量著老人臉上毫無破綻的神色。

“二爺爺你沒聽說嗎?那我帶小白面兒先走了,你自個慢慢打聽!”

蕭清雪牽著少年的手,“走,小白面兒,帶你去見我爹娘!”

書房里,老人望著少女少年離去的背影,終究還是有些欣慰的笑了。

檀木桌下,另一只藏著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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