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婉清臉皮薄,對于方才二人不經意之間的一個輕吻,羞的臉色白里透粉,側身被對著男人用被子蓋住圓圓的腦袋不敢亂動。
江映川一條手臂橫搭在肋間,另一條則是隨性撐在上面,大拇指與食指成八字形狀托住完美的下頜線。站在床邊緊盯某個害羞的女人,唇角勾起的弧度愈加增大,肆意的笑久久回蕩在公寓內。
夜深人靜,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暮婉清屏氣凝神,悄咪咪轉過身去,似乎在打探男人是否睡著。然,幾乎就在她剛轉過去,恰好對上某人那雙比星辰更耀眼的雙眸,在漆黑的夜里深情注視著她。
偷窺被發現,暮婉清下意識假裝自己在翻身,立即閉上眼睛嘟噥“臭男人,一直看著她干嘛,很嚇人的好不好。”
奈何江映川心情實在太過于激動,根本毫無睡意。就那么一手撐著絕美的側臉垂眸緊盯某個一顆心砰砰直跳的女人,調情似的打趣兒:“清兒,怎么辦,我抱著你更加不想睡。”
暮婉清纖瘦柔軟的身體一僵,悄然舒口氣。禁不住感嘆,何止是他,自己也一樣。
但,她的性子素來清冷,很難像男人如此從容淡定,清眸緊閉,低喃一句“還不都是你害得,好意思說。”
“江映川,你去睡沙發。”
男人等了半天,結果沒等到女人從心理上的接納,卻換來一句不算太冷硬的驅趕。江映川哪里肯,頗為識大局的閉上眼,哼哼唧唧兩聲,裝作自己已經入睡。
女人聽到上一秒還在逗她的男人此時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額頭升起一陣黑線。他真是...,抱自己抱上癮了。
嘿嘿,江映川可不是傻子。他在冰冷的車上睡了一個多月,等的可不僅僅是這一刻,而是往后每一天都有女人陪伴。所以,無論如何,二人之間關系總算是有進步的。
暮婉清追根究底,對江映川始終無法狠下心來。哪怕曾經親眼目睹自己的親生母親與他的父親摟摟抱抱,此時的女人對他雖有恨,卻不似剛重逢那會兒。
罷了,一切順其自然吧。她暫時沒辦法理清倆人之間的牽扯,而且保不齊日后愈加糾纏不清,索性不去想。
翌日,一夜好眠的倆人難得一覺睡到上午十點多鐘。江映川磨磨唧唧抱著她不撒手,說什么昨晚親了他就要負責,搞得暮婉清相當無語。
“我問你最后一次,撒不撒手?”
暮婉清秀氣的雙眉緊皺,昨天不是說要去和某人見面的嗎,他還要賴到什么時候。果然,就不能給他一點好臉色,否則臭男人順著桿子能爬到天上去。
江映川埋在女人肩窩處,上臂死死錮著她,深深吸口氣啞著好聽的聲音:“真想就這么抱你一輩子。不過,來日方長。為了能讓清兒隨時隨地買得起世界上任何一種名酒,我決定從今天起努力工作,好好賺錢。”
目前,公司規模雖算不上有多大;但只要將娛、樂城項目順利完工,不出半年,他在云山將成為熾手可熱的業界一把手。
“得了吧,懶得聽你畫大餅。趕緊起來,我不像你,沒工作只會餓死。”
小手用力捏住男人手腕掰開,越過他跳下床去。經過兩天的調整,腳底的傷基本上沒什么大礙,完全不影響行動。江映川緊跟其后,今天確實有很多事情要做。一是去見顧玖,二來給清兒搬家。
“我來準備早餐,你慢慢洗漱,吃過飯一起過去。”
狹窄的浴室,倆人并排站在鏡子前刷牙。江映川趁其不備偷個香吻,哼起小調閃出去。暮婉清來不及反應,硬是被他占了一個大便宜。
呃,鏡中人愣神,凝望被男人吻過的側臉,喉間一緊。
短短的半個小時吃飯時間,江映川一直在忙。擱置在餐桌旁的黑色手機毫無保留展示在女人面前,而那端的助理根本不知道自家小江總和暮婉清在一起,甚至電話會議期間,還問到幾年前那場火災。
“你,在調查那件事?”
最后一口牛奶下肚,暮婉清放下杯子與男人對視。
“嗯,當年的檔案留底我看過,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即便再怎么著急,他也不會逼著女人親口說出來。
暮婉清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復雜。火災發生那晚她并不在家。至于到底是怎么引起的,后來警局那邊以及消防根據現場斷定是家中燃氣管道老化引起,不是人為。江映川查它,是想干什么。
“是意外,別查了。”
父親走時什么都沒留下,再者當年她不過是個即將參加高考的高中生,哪會想其他的。
意外?江映川絕不信。而且,根據眼下手中掌握的證據以及某人口述,明顯有人暗箱操作。男人捻起手機裝進口袋,快速收拾好餐桌扭頭對發呆的女人提醒:“是不是意外再說,我不會讓暮叔叔不明不白離開。走吧,顧玖不是外人,不用那么正式。”
玄關處,江映川遞過去一件寬松的厚外套,斂去飯前那副不正經的痞態,認真且嚴肅。
云山的冬天來得早,一出單元樓,寒風吹得人瑟瑟發抖。暮婉清不自覺躲在男人身后,仿佛他能抵擋一切寒意。
而她的小舉動落在江映川眼中,讓男人愈加堅定暮婉清正在一步步接納他。于是,走在前面的人悄然放慢腳步,待她追上來忽然轉身敞開身上寬厚的風衣。女人沒注意,猝不及防撞進他懷里,結結實實來了個大大的熊抱。
“啊,你干嘛突然停下來。”
女人不滿嘟噥,卻舍不得挪動步子。實在是江映川身上太過于溫暖,即便室外溫度接近零下,但男人的胸膛相當熾熱。
“我有點熱,幫我去去火。”
長臂隨即收緊,半拖著女人往車上帶。近幾日的相處,他們似乎在無形之中早已暗自行成某種默契,她不反抗,江映川便不主動挑破。
這一點,作為旁觀者的顧玖,一眼看出端倪。即便不怎么了解二人曾經發生過什么誤會,作為現如今的好友,男人趁暮婉清去洗手間的功夫好奇詢問“喂,你們這是破鏡重圓了?”
嗯?江映川彈煙灰的動作怔住,轉而明了。劍眉微微上揚,嘖嘖出聲:“我們一直在一起,何來破鏡一說。宴會酒品的布置,你幫忙多盯著點,清兒臉皮薄,有些事情不好意思開口。”
“明白,我顧家出手,云山無人敢砸場子。”
“行,那就提前預祝你們成功。”
掐滅煙蒂,男人主動端起酒杯示意。暮婉清回來后,他和顧玖之間的談話也結束。
飯店門口,顧玖先一步離開。江映川則是帶著暮婉清跟在后面。宴會晚上七點鐘準時開始,三個小時來得及準備。
“清兒,你放心大膽去做,其他的有我。”
他和顧玖在生意場上有合作,且三人又是同學,沒那么彎彎繞繞。
“我知道。”
說不緊張是假,畢竟要在大眾面前露臉,她很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