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于腳底板受傷,短時間內又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再者江映川需要人照顧,一向閑不住的暮婉清趁他昏睡之際,大發善心決定親自給男人煮頓飯。
畢竟在小城自己承諾過回來之后請他吃飯的,而且她已經發現內心的天平秤逐漸在向著男人傾斜,也許是時候改變對他的看法,與過去告個別。但并不是說自己能跨越那件事情帶來的傷害,純屬是在為一種全新的生活做準備。
哆哆
狹窄的廚房區域,暮婉清黑如墨般三千青絲隨意在飽滿的后腦勺挽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褪去往里日那副自我偽裝的清冷,此時的她亦如一朵靜靜待放的青蓮,溫柔且高貴。刀起刀落,發出陣陣聲響。
江映川被香氣四溢的飯菜味道吸引,緩緩睜開深邃的眼眸。高燒褪去,身上出了不少汗,導致他英俊的臉龐白里透紅,煞是好看。
注意到動靜,暮婉清微微偏頭,手上攪拌湯汁的動作頓住,聲音平淡如常:“醒來的真是時候,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男人怔然,他不過是睡了一覺,為何有種做夢的感覺。
特別是看到暮婉清渾身從內二外散發出來的溫柔氣息,讓人產生一種朦朧錯覺。江映川掀開被子走過去,低啞著嗓音:“清兒這是給我準備的嗎?”
這一次,女人沒有反駁,輕輕點頭:“我說過回云山要請你吃飯的,最近沒什么事,所以這頓飯就當做我兌現了諾言。你要是沒什么事,去沖一下吧。”
江映川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衣服,劍眉緊皺:“那你等我十分鐘,順便給我調杯酒。”
說完兩手空空鉆進浴室,不一會兒里面傳出一陣嘩嘩聲。不等暮婉清把飯菜端上桌,那邊的人不經意丟出一句“幫我拿一套衣服和浴巾。”
饒是無語,女人也只能照做。
“諾,下次你能不能準備好再洗,真把我當保姆了。”隔著一道磨砂玻璃門,暮婉清忍不住吐槽。
說是十分鐘,男人還真掐著點出來。
“我的酒呢?”
可能趕得焦急,江映川連頭發都沒擦,就那么滴著水珠坐到餐椅上,抬眸質疑。
欸,這人一把年紀,做事不如一個三歲的小孩。暮婉清坐他對面,耐著性子提醒:“頭發擦干,急什么。”
他當然急,因為他害怕自己在里面洗太久,出來之后女人又恢復到平時那股冷漠的態度。
“哦,不用。我頭發短,一會兒就干。”
仿佛很餓,一向吃東西十分紳士的男人拿起筷子毫不客氣夾起一塊看起來還不錯的排骨丟進嘴里,幾乎沒怎么咀嚼直接吞下去。
暮婉清看的目瞪口呆,她現在沒辦法把面前這人和四年前的陽光大男孩相比,伸手制止他繼續夾菜的動作:“慢點,我又沒說吃完讓你趕緊走。”
怕他不信,起身從酒架上挑瓶紅酒放在一旁,清眸與他對視:“吃過飯再喝。”
其實,江映川一直在偷偷觀察她的神態。確認女人不像是在撒謊,隨即放慢咀嚼的速度,放下筷子詢問:“我睡著的時候,有人敲門嗎?”
“沒有,他應該不敢再來了吧。”
對于柳阿堂,暮婉清真心不了解。能明目張膽入室搶劫,說明他如今的處境并不好。暫時沒來不代表日后不會,這一點,她很清楚。
“應該?”江映川端正坐姿嚴肅道:“你還真不把自身安全當回事兒。”
不僅僅是這次,包括前幾次在辭別酒吧。倘若他不在場亦或是趕巧出差,誰來救她。
“江映川,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么好命。如果父親沒發生意外,我也不會淪落至此。”
她的父親,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可隨著那場意外,最愛她的人已經不在了。
女人神色悲痛且落寞,男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語氣卻沒放軟:“叔叔的事情我很抱歉。不過,既然我們再次重逢,無論如何我都要保護好你。所以,這兩天收拾一下搬到別墅去。”
“憑什么,你沒資格替我做任何決定。”
他們是什么關系,江映川又有什么資格替她做決定。這里再不好,也是承載了她痛不欲生過往的一個地方。
“清兒,不要說氣話。暮叔叔若是還在,也會同意我這么做。”
欠缺的四年,是他這輩子無法彌補的缺憾。如今二人再次相遇,他絕不允許女人一個人自生自滅。去別墅住也好,再買套房子也好,只要她愿意,天涯海角都可。
暮婉清最討厭別人拿父親說事,啪一下砸掉手中餐具,惡狠狠怒目瞪他:“你沒資格提我爸。江映川,如果不是…”
江叔叔和她母親在一起的事情,她不相信對面的男人不知情。
“不是什么?清兒,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男人隱約察覺出,暮婉清有事情瞞著。每次在他距離真相只差那么一點點的時候,總會被各種事情打斷。
呼,算了。女人強壓下內心不快,清冷回應:“我沒逃避,趕快吃。對了,你家助理來過電話,說有很重要的事兒。”
對于暮婉清在關鍵時刻轉移話題,江映川只得順著。若再繼續下去,到最后只會不歡而散。
“幾點打的,我沒聽見。”男人捻起筷子,偶爾和她聊聊自己的事兒,或許有轉機。
“你睡著后不久,聽語氣挺急的。”
后面和李總有關的,她挺在意。畢竟男人工作上被為難,有她一部分原因在里面。
“嗯,我知道了。你慢慢吃,我去回個電話。”
關于新項目進展,最近遇到不少阻礙。江映川為此時常忙到連飯都顧不上吃一口,然即便如此,心胸狹窄的幾個人依舊處處刁難,不是用撤資威脅,就是暗中利用工人挑刺兒。總之,一個新的工程若要順利進行,手段不狠根本拿不下來。
暮婉清以為他會很快結束,誰知半小時過去了,那道挺拔偉岸的身姿站在落地窗前一動不動。她調好了兩杯烈酒,也不見男人過來。于是,壓下吃飯時鬧的不快,端著酒杯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