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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李弭談西北

“阿姐!阿姐!”李弭穿著一身學(xué)舍里規(guī)制的藍(lán)白色學(xué)生衫,頭包方巾,蹦豆似的跳起來,用力的揮著手,正午的陽光籠罩著少年的肆意歡快。

門口據(jù)堂廳還有些距離,李弭三步并兩步的向李純熙跑來,抱怨道:“今天阿姐回府,府中的人竟一個都沒提前跟我說,匆匆忙忙的,我都來不及換身衣服。”

“要不是阿姐派了人守在下學(xué)路上告訴我,我還被蒙在鼓里呢。”

“慢著點(diǎn)兒,出了一身的汗。”李純熙趕緊迎著過去,掏出一個手絹給李弭擦著額頭冒出的密密匝匝的細(xì)汗,“我偷偷從宮里頭溜出來的,專門出來找你玩,阿父阿母都不知道。”

“我沒事兒。”李弭傻兮兮的笑著,突兀的一拍腦門,從寬袖里掏出個小匣子,“喏,給阿姐的。”

“前些日子在玉堂瞧見的,我瞧得好看,就買下來了,還想著等阿娘下次去宮里的時候托阿娘捎給你。”

李純熙接過來打開,小匣子很是樸素,是常見的木料,小匣子里面的卻并不樸素,是一支玉梅簪,鏤空雕刻的通體粉玉,見之不凡。

“真是好看,巧奪天工。”李純熙拿出來細(xì)細(xì)摩挲,雖是玉料比不得宮中,可這簪子栩栩如生的模樣,卻深得李純熙的歡心,“聞之,似有暗香來。”

“阿姐喜歡就好。”李弭也高興的緊,親自給李純熙簪在頭上,“我出了一身汗,該去換身衣裳才好。我向夫子請了下午假,帶阿姐去放紙鳶。”

阿姐怎得突然出了宮,莫不是宮里頭惹了阿姐不高興。

在李純熙沒注意的地方,李弭凝著眉微沉了臉。

“阿姐,馬車已備好,你戴個斗笠,咱們走,放紙鳶去。”午眠過后,李弭咋咋呼呼跑到內(nèi)院喊李純熙。

李弭換掉了學(xué)生衫,穿上了緋色劍袖長袍,牛犀紅寶石帶扎在他的勁瘦腰上,顯得腰身比例極好,更是長身玉立,肩寬腰細(xì)。

“鄧硯,把我從宮里帶出來的東西拿過來。”李純熙沖著鄧硯吩咐。

李純熙此次出來,只帶了鄧硯一人,鄧硯雖是太監(jiān),卻是請了先生。一同教著文武,算是文武雙全。

會騎馬拉弓,也會走筆文章。

鄧硯捧著一個長弓出來,李純熙接過來遞給李弭:“我聽母親說,你最近喜歡弓劍,我便尋了這長弓來,還望你喜歡。”

李弭接過來,愛不釋手的摩挲一下弓柄,觸手潤滑,一寸寸的看過去,突然在一角看到了字,待看清后兩眼放光驚喜道:“紫衫木!還是柳制的!”

隨即一臉疑惑:“怎么還有些劃痕?難道是特制的?”不過有些舊了,像是用過的。

當(dāng)世論武,第一個就是柳家,柳家有著最好的軍隊,也有著最好的武器。

“這把弓跟隨著柳大將軍上過戰(zhàn)場,還有配套的羽璇箭,不過只有十支。”

“去,把箭拿過來。”李純熙沖著鄧硯挑了挑眉,示意他去拿。

“真的嗎?我得供起來,這可是柳將軍用過的。”

“待到秋圍,我定用它要為阿姐獵一頭鹿來。”

李弭抱著長弓一臉陶醉,把李純熙看樂了。

“好了好了,我讓鄧硯把箭送你房里,咱們?nèi)シ偶堷S去。”

待李弭看過后,李純熙拉著李弭往外走:“再不去,天都要黑了。”

其實(shí)外面亮著呢。

“阿姐,快看,紙鳶飛起來了!”晴空萬里下一襲緋色袖袍的少年郎飛奔在草地上,是眼前最亮的一抹色彩。蒼穹無界,少年亦是如此。

花花綠綠的紙鳶隨風(fēng)扶搖而上,李純熙在傘下遙遙望著空中的紙鳶,嫣然一笑。

碧落秋方靜,騰空力尚微。清風(fēng)如可托,終共白云飛。

李弭將紙鳶絞盤塞到李純熙的手上,學(xué)著李純熙的模樣席地而坐。

……

“你想去西北。”玩累了,李弭陪著李純熙去了茶樓,上完點(diǎn)心后,李純熙著鄧硯和跟著的一眾小廝守在二樓的雅廂門口,自己單獨(dú)和李弭呆在雅廂里頭。

該來得終是要來,李弭在得知承德行宮時丞相夫人面見皇后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心思已借丞相夫人的口告知了皇后。

李弭心中有了點(diǎn)底,稍稍沉默片刻:“我想去。”

“能告訴阿姐緣由嗎?畢竟,父親希望你和他一樣,走科舉的路子,將來位極人臣。”李純熙往嘴里塞了一口糯米桂花糕,細(xì)嚼慢咽的等著李弭回復(fù)。

“你莫不是想棄文從武?!”李弭沉默的久了,李純熙東想西想的差點(diǎn)自己嚇?biāo)雷约骸?

皇帝雖重武,卻在前朝說不上幾句話。順著明慶帝的政策,如今朝野上下大體還是重文。

李弭一怔,連連擺手:“不,當(dāng)然不是。只是柔然陳兵城下,清遠(yuǎn)也想保家衛(wèi)國罷了。”

李純熙深深看了李弭一眼,嘆了口氣:“保家衛(wèi)國還輪不到你。”

“我知道,可是,可是…”李弭紅著眼眶抬起頭,握拳堅定道,“國破家何在,清遠(yuǎn)是大齊的國舅,受大齊子民的供奉,實(shí)不該縮在鄴城。”

“更何況,阿姐是女子,阿姐去得了西北,清遠(yuǎn)堂堂男子,又為何去不得?清遠(yuǎn)雖年小,卻也知家國一體,清遠(yuǎn)自小習(xí)武健體,不該墮了丞相府的名聲。”

“你前頭有爹有哥哥和我頂著,哪需要你去往前湊?你糊涂!”

“更遑論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我去是坐鎮(zhèn)后方,可你不同,你若是去,就是要拿著刀跟柔然對著砍。”

“爹是文臣,大哥是翰林院學(xué)士,都是有官名在身,獨(dú)獨(dú)清遠(yuǎn)一介白身,是最適合去西北的。戰(zhàn)場上雖是兇險萬分,可阿姐不怕,清遠(yuǎn)自有何懼?”

李純熙怔怔看著李弭,仿若是第一次見他。

良久未言,李弭經(jīng)不住哀求:“阿姐,就讓我去吧,不拘泥什么緣由,只當(dāng)是做舅爺?shù)臑閲M忠罷。”

“兩城之后是天險,柔然若破了天險,屆時門戶大開,大齊受不得繼續(xù)敗下去了。”

李純熙未應(yīng),擱著門扉,一樓大廳的吵嚷喧囂裹著風(fēng)直往二樓雅廂里吹,吹得李純熙心寒。

沉默良久,李純熙見李弭終是堅持,便道:“既如此,我也不強(qiáng)求。弭哥兒有鴻鵠之志,此乃好事。”

“天色將晚,我也該回宮了。”

廂門開了又闔,等到茶涼,李弭才恍然回神,說不上是得償所愿,還是事已至此,總歸是難體會此刻的復(fù)雜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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